李母委屈,孫子都變成任家的了,她還不能埋怨幾句:“我乾啥了?小北,到奶奶這兒來。奶奶帶你買糖去。”
李父接道:“爺爺領你買玩具去。”
任依依拉開她的小書包:“說得我爸爸買不起糖一樣。吃不吃?外國貨。見過嗎?”
兩口子噎的說不出口。
不是時機不對,周佩蘭想給孫女鼓掌。
任依依抬手把糖扔出去,一個落到地上,兩顆分彆砸到李有良父母臉上和身上。李母氣得指著她:“你怎麼砸人?有沒有禮貌?”
“胡說八道的人才沒有禮貌。”任依依不怕同學家長聽見,說得很大聲,“你都要有小孫子小孫女了,來找李小北乾嘛?”
小北瞬間記起他親爹的孩子快出生了,爺爺奶奶不是他一個人的爺爺奶奶。小北從任依依身後繞出來:“爺爺奶奶,我該回家了。再見!”
“回什麼家?”李母想伸手,周佩蘭抬手擋住,“當然是回我們家。難不成回李家?李家還是小北的家嗎?”
李父點頭:“我們家永遠是小北的家。”
任覺新雖說不擅長吵架罵街,不代表他傻。李家老兩口看起來有恃無恐,還想把小北帶回家,說明李有良新娶的媳婦不在家。
任覺新:“兒媳婦回娘家了?你們再不走,下午我就去找雲香,叫她給李有良新娶的老婆打電話。”
此言一出,兩口子不敢上前,改說回頭再來看小北。李母還把她包裡的東西遞給小北。任依依伸手攔住:“我家啥都有,你的東西還是留著給你孫女孫子吃吧。”
周佩蘭聞言立即說:“小北,我買了你們早上想吃的大蝦。還有羊肉,咱們中午吃羊肉麵條就大蝦好不好?”
圍觀學生以及家長都忍不住咽口水,任老板家生活條件真好。
小北沒想到任依依想吃大蝦,非說他想吃,他不走心地附和一句,中午就有的吃。小北不由自主地點頭。
周佩蘭拉起他的胳膊,幫他拿著書包,任覺新拉著孫女跟上,快速越過老兩口。
到路口拐彎的時候,周佩蘭回頭,兩人身體有點佝僂,看起來很可憐,微微歎了口氣。
任覺新:“咋了?”
“兒子不懂事,當老的也跟著遭罪。”
任覺新回頭看一下:“你還同情他們?咱兒子和小林結婚前也沒有比人家好多少。”
“我爸爸好!”任依依可以自己嫌棄爸爸,彆人不可以,哪怕是爺爺奶奶。
任覺新習慣了:“是,你爸最好。”轉向小北,“孩子,你爺爺奶奶隻是看著可憐。”
小北:“其實不可憐嗎?”
周佩蘭:“他們有退休工資。聽你媽媽說,你爸跟你媽離婚的時候逢人就說他沒錢了,趁機把以前借出去的錢要回來,然後給你爺爺奶奶了。他們比我和你任爺爺有錢。
“你爸新娶的這個又要給他們添個孫子或孫女,他們的房子寬敞,像吃吃想睡睡,還沒人管他們,比你媽還舒坦。”
任依依點點小腦袋:“比爸爸舒坦。爸爸出差回來沒幾天又出差去了。好辛苦啊。”
小北不懂:“爺爺奶奶乾嘛來找我啊?”
周佩蘭:“閒得無聊給咱們添堵。依依剛才不就生氣了嗎。”
任依依使勁點一下頭:“對!”
任覺新補充道:“小北,不是爺爺奶奶不要你跟他們回去,爺爺奶奶怕被那個女人撞見,那個女人打你。就是不打你,罵你一頓,我們也心疼。你媽知道了也會難過的想哭。”
小北不想媽媽流眼淚:“爺爺奶奶,我知道了。”
任覺新欣慰:“他們買的東西咱們可以要,從家裡帶的吃的,咱們不能吃。”
小北又聽不懂了,有什麼區彆嗎。
依依福至心靈:“我知道了。爺爺奶奶,你是怕他們給小北下毒?”
小北轉向好朋友,她說什麼呢,那可是他爺爺奶奶。
老同誌訓孫女:“亂講!我是怕那個女人趁著小北爺爺奶奶不注意往裡頭放蒼蠅蚊子。”
小北聞言點點小腦袋,這個有可能。
依依拍拍自己的嘴巴表示她錯了。
老同誌又安慰小北兩句。到家就叫倆孩子玩兒去,但隻能在門口。
小北差點被爺爺奶奶拽走,也不敢離家太遠。在大門口玩幾分鐘就和小夥伴們進院打乒乓球。
隔壁鄰居的孫女指著汽車問任依依,她可不可以坐上去。
任依依搖頭:“我爸爸不在家,萬一車動了撞到牆上,我們都得見閻王。爸爸回來再坐吧。”
交易會為期二十天,黑子、趙民以及任維東助理幫他打下手,他們期間可以回來,任維東不能離開。由於機票太貴,黑子和趙民兜裡有錢也不舍得飛回來探望家人。
不過他們也不是一直在交易會場,偶爾幫人找貨也會去其他地方。
南方天熱,任維東有一半時間在外麵,等他回來人黑了也瘦了。
冰箱送去食堂那天晚上,林雲香回來得知任維東走了,暗暗發誓回來叫他好看。真看到任維東,林雲香驚得不會言語。
任依依抱住他抹淚,帶著鼻音不停地喊爸爸。小北眼巴巴看著他,小臉上全是擔心,像是任維東得了一場大病。
帝都這些倒爺沒人知道任維東混進交易會,任維東占了先機,會說英語,很快跟外國人拉近距離,不出意外未來三年躺著就把錢賺了。
想到這點,任維東不覺著辛苦。
任維東笑著抹掉閨女的眼淚,衝小北招手,小北依偎到他懷裡,小聲嘀咕:“你怎麼出差這麼久啊?我爸爸都不會。”
離交易會還有幾天,任維東就到南方了。交易會結束幾天他才回來,這就導致他這一趟足足有一個月。
任維東:“咱們國家太大。要是坐火車,在路上來回就得一周。”
任依依仰頭說:“以後彆去那麼遠的地方了。我要擔心死了。”
周佩蘭搖搖頭起身:“維東餓不餓?冰箱裡還有一把濕麵條,我給你煮碗麵?”
任維東點頭:“煎個雞蛋,放一把小青菜,油鹽醬油,旁的不用放。”
“我去吧。”林雲香不待他開口就往外走。
任維東見狀鬆開倆小的:“我走的時候忘了告訴媽媽,媽媽生氣了,我去看看。”
任依依驚得睜大眼睛,爸爸膽肥了啊。
小北趕忙起開:“有話好好說,不要打架。”
任維東忍著笑點頭。
周佩蘭本想幫忙洗菜,聞言坐回去,打開電視看新聞。
任維東小跑到廚房,林雲香拿著菜籃子出來。任維東奪走。林雲香順手給他,回去煎荷包蛋。任維東薅一把,衝洗乾淨正好可以放鍋裡。
林雲香用暖瓶裡的開水下麵,所以熟的很快。
小青菜變色,林雲香把麵抄出來遞給任維東,任維東沒接:“生氣了?”
“不餓?”
餓過勁了,任維東不急:“我那天沒敢去找你,是怕你叫我把冰櫃拉回去。”
“買都買了,我是那麼不懂事的人?”
任維東明白,不是因為冰箱:“不該一走一個月?”
林雲香翻個白眼。
任維東懂了,接過碗往案板上一放抱住她,低聲問:“心疼了?”
“起開!”林雲香沒推開,朝他腳上踩一下。任維東一聲不吭還無聲地笑笑。林雲香見狀頓時氣笑了:“一下子瘦了這麼多,身體吃得消嗎?我聽說交易會秋季還有一次,非得一次賺?”
那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的行蹤啊。
任維東心說等到秋天參加交易會的外貿公司得翻幾倍。
“秋天展品和春季不一樣。好比服裝布料,如今要是夏天和秋天的,等到秋天就是冬天和明年春天的了。”
林雲香信以為真:“原來是這樣。那也彆像這次這麼忙。”
“我心裡有數。我還等著跟你補辦婚禮呢。”
林雲香愣了一瞬:“補辦什麼?”
任維東想給他一巴掌,怎麼說漏嘴了:“你和李有良結婚的時候沒穿過婚紗,也沒穿過龍鳳褂?我想過些日子辦一次,任維東總不能叫他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