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虛偽地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表情,“警察怎麼說?”
何言荊皺眉:“他們不受理。”
吳明放鬆。
放鬆的太早,何言荊:“我雇了私人偵探。”
吳明硬著頭皮:“私人偵探?公司法務部?”
何言荊淡淡地看他一眼:“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公私不分。”
被雇傭的私人偵探社裡,退伍的特種兵大隊長老饕把收到的十萬定金截圖,發給其他社員。
老饕:“接不接?”
終於接到了開張一年來的第一單,社員從各自的狗窩裡滾出來,興奮地撲過去搶走社長的手機,熟練地點開手機銀行輸入密碼,一聲狼嚎,“真的十萬!誰他媽的這麼有眼光選了咱們!”
五毛點開他一年前發布到網絡平台上的宣傳廣告,“咱們在廣告上寫的承接業務包括不限於找人、搜集犯罪證據、調查飾品偽劣。付定金的人給錢給的這麼乾脆,是找孩子?”
江山:“肯定沒差了。不是我看不起咱們偵探社,這人有點慌不擇路。”
老饕:“找貓,一隻烏漆嘛黑的野貓,耳朵上一個豁口。”
他們的經曆比普通人多很多,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人和事,腦海裡自動補全了整個故事。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與一隻野貓巧遇,日日去公園喂食野貓,突然有一天,野貓不見了,老太太從白天等到晚上,難以抑製心中擔憂,鬱鬱成疾。
老太太的子女做不到無動於衷,找私人偵探去調查,野貓來去無蹤,其他私人偵探不接這個苦活兒,走投無路下找到了他們。
人與貓的厚重情誼,太讓人感動了!
老饕:“你們有時間接活兒不?”
江山:“成立一年來的第一單,必須接。”
五毛:“沒時間也能擠出時間來。”
一直沉默的像一個影子的黑燈慢吞吞地點點頭。
老饕熱情地對客戶做下承諾,活見貓,死見屍。
他們偵探社是大隱隱於世,彆的偵探社做不到的,他們能做到。
何言荊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活見貓,死見屍”,黑氣彌漫。
吳明假惺惺地咳嗽一聲,“何總,該吃飯了。”
“不吃。”
吳明:“您要是實在吃不下去,您還可以去醫院打個點滴。”
“不去。”
吳明:“如果您這樣不顧身體,我會跟老夫人聯係。”
“囉嗦。”
吳明拿出手機,“您吃不吃?”
“吃!”
吳明把三明治和牛奶向前推了推。
何言荊一口乾完牛奶,三口吞完三明治。
吳明對老板稍稍地有那麼一點點抱歉,思忖再三,判斷知情不報的後果和坦白從寬的後果,慎重地選擇了坦白。
何言荊看吳明發過來的視頻,第一眼就認出了監控視頻裡那隻模糊不清的黑貓是他的黑貓首領,眼睛黑沉沉地看向吳明:“這是我的貓。”
吳明違心地點頭。
——不!黑貓是瀟灑不羈的野貓,不是誰的,它隻屬於它自己!
何言荊:“將功補過,你去要過來。”
吳明假笑:“我做不到。”
何言荊:“扣年終獎。”
吳明掛在臉上的假笑維持不下去了,“您剛才說您不會公私不分。”
何言荊:“你是我的特助,我親自麵試把你招了進來,你的工資也是由我個人承擔。”
吳明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滿眼震驚。
何言荊:“你想想你的學曆和日常工作內容以及收入,再想想公司其他人的學曆。如果你更想領公司工資,你現在就可以去人事處報道。”
吳明異常恭敬:“您稍等,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事關工資以及他以後對老板的態度,至關重要,其他的都得往後排。
吳明連走帶跑地進入財務室,拽住財務總監拉入衛生間,“我問你,秘書室內其他人的年工資是多少?”
財務總監:“分情況,資曆高、能力高、工作年限長的年收入一百萬至三百萬,資曆低、能力低、工作年限短的年收入三十萬至五十萬。”
吳明估算了一下他去年的年收入,發揮了他大學短跑冠軍的速度,“何總,我立馬把您的貓要過來!”
何言荊:“一天要不回來,一天不要回來。”
吳明拿出態度,把工資卡推到何言荊麵前,賭上自己的全部身價。
從現在起,他不再是公司的吳秘書,而是老板的私人特助了,老板高薪聘用他,他也要上天入地地回報,以防老板發現這頭吃好料的牲口拉不得磨、犁不得地後嫌棄地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