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冠上了她的名字,那就是她可以借住的,書院裡讀書氣息濃鬱,也可以把厭學的小魔神熏陶成讀書人。
苗村的神廟裡有小花苗的雕像,小花苗搬入書院的第一天時,苗村的村長拄著拐杖,風風火火地小跑著過來了。
老村長:“小祖宗,您還記得我不?”
小花苗:“當然記得,你做的荷花糕特彆好吃。”
老村長笑的沒了眼睛,“我這把老骨頭做不動荷花糕了,我明天給您送過來一些荷花糖,我小孫子繼承了我的手藝,做的荷花糖比我當年做的還有講究,您肯定愛吃。”
小花苗笑著連連點頭。
苗村在外麵一直是個人傑地靈又保守神秘的形象,它也無愧於它的這個形象,在小花苗剛出現在村口時,苗村立刻進入了戒嚴,把小花苗回來的消息瞞的嚴嚴實實。
已經成為了朝廷大臣的苗村人在收到消息後,沒有輕舉妄動,隻按照往年的傳統,把家裡的小孩子送到苗家村啟蒙。
各個家裡的孩子沒有不喜歡去苗村的,在苗家村他們可以肆意玩鬨。
也許是小花苗當年學認字和看書的速度太慢了,給苗家村裡的人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影響,用小花苗做對比,家裡的孩子聰明極了,聰明的孩子可以邊學邊玩,等過了十歲再好好讀書就可以了。
他們想的是,自家孩子這麼聰明,十歲再讀也照樣能考官,大不了也就晚個幾年,他們苗家村出來的人都長壽,能比彆人多活二三十年,這幾年都不算啥。
而一代又一代的孩子莫名其妙地被家裡人從小誇到大,被誇的自信心滿滿,就是遇見了挫折,那也不是他們腦子不行,是他們沒有足夠努力,那就再努力努力。
他們從小的受到的教育都是隻要努力的時間足夠長就能成功。
苗村的另一個最大教育優點就是,他們從不嫉妒比他們更優秀的人,反而會厚著臉皮湊過去一快玩,畢竟在苗家村,他被家裡人誇,其他小夥伴也是被家裡人誇,他們各有所長,他背書快,但小夥伴算數更快,他劍術好,而小夥伴跑步更快。
這二三十年裡,苗村一個狀元郎都沒出,但苗家村出的朝中重臣卻是最多的。
一群孩子被送到苗村,挨個來拜見小祖宗。
小花苗端起架勢,挨個慈愛地摸摸他們的頭。
這一群孩子在京城和苗村之間一年兩回地長途跋涉,有時候天氣不好或者生病,在路過的小村子住上十幾天也是常有的事兒,他們的適應力就這麼被訓練出來了,無論住在哪裡,休息夠了,很快就能聚集到一幫小孩玩,簡而言之,自來熟。
因為家裡千叮囑萬囑咐,在麵對小祖宗時,他們恭恭敬敬還有點小拘謹,在小祖宗笑著摸了摸他們的頭後,這股拘謹就煙消雲散。
小祖宗摸他們的頭,說明了小祖宗喜歡他們。
小祖宗喜歡他們,他們也會對小祖宗好。
一群孩子教小祖宗這二十多年裡出現的新遊戲,小花苗玩的不亦說乎,小孩回姥爺或爺爺家後,小花苗再教給黑魔獸,一人一獸玩的歡快,小魔神趴在桌子上抓著毛筆,苦大仇深地寫大字。
小魔神:“我不想寫了。”
小花苗:“老師布置了三十個大字,你才寫了十個。”
小魔神:“我寫夠了。”
小花苗:“你要是不寫完,明天會被敲手心。”
小魔神有自己的傲氣,變成一個小孩子被人當成小孩子對待已經夠他感到屈辱了,他不允許彆人打他的手心。
他的尊嚴不容挑釁。
小花苗繼續笑咯咯地和黑魔獸玩遊戲,小魔神一身戰氣地寫大字。
在苗村的一年轉眼即逝,黑魔獸沒有魔力的滋潤,胡子變的乾燥枯黃,叼著小人兒,要回魔界。
小花苗也想回去,她種的那一大片地再不打理就荒了。
小魔神:“要回你們自己回去,我不回。我沒了魔力,在魔界危險。”
小花苗:“有我和哥哥保護你,你不會有危險,而且,你睡的時間太長,還不太清楚魔界的現狀,魔界現在秩序井然,都忙自己的事兒,沒空打架。況且,打架容易破壞公物,破壞了公物需要賠錢,還不如用這些錢用來買黑蓮吃。理清了這個關係後,更沒魔打架了。”
小魔神:“他們真窩囊,想打就打,管他什麼賠償。”
小花苗一言難儘地看著他,“你又想被老師敲手心?”
小魔神閉嘴。
小花苗歎氣,“你在這裡熏陶了一年,怎麼還沒熏陶出文人氣質。”
小魔神瞪她:“你也沒有。”
小花苗:“咱們目的不一樣,你是來讀書,我是陪讀。”
小魔神一身橫氣地走進房間,胡亂地把東西塞進箱子裡。
小花苗坐在門檻上長籲短歎。
小魔神背著大箱子出來,“走了,你在這裡乾什麼。”
小花苗:“為你的教育發愁,你讀書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小魔神暴躁:“我怎麼就沒長進了。”
小花苗捂住耳朵:“你不要咆哮,我耳朵疼。”
小魔神翻個白眼,“心理性耳朵疼。”
小花苗:“我帶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學知識,而是為了明事理。可是,知識,你沒學到多少,一年了,沒把字認全;事理,你也沒學明白,言談和行動都透著一股浮躁氣。你太讓我發愁了。”
小魔神:“等我解決了塵生門,我就帶著群魔踏平人界,讓人學我們魔界的字!”
小花苗:“魔界有字?”魔界不是全文盲嗎?
小魔神渾身僵直了片刻,機智地放出豪言壯語,“我會創造屬於我們魔界的字。”
小花苗鼓掌。
小魔神受用地高揚下巴。
不就是造字,簡單很,他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