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手臂被拉到頭頂, 男人手法乾練，從床頭扯出兩根固定繩，溫柔地固定好了百裡辛的兩條手臂。
接著他來到床尾, 同樣從床下掏出了兩條固定帶。
百裡辛有點慌了, “你綁我乾嘛？”
帝迦眼睛十足地認真，手輕輕推上百裡辛的褲腿, 將繩子纏在了對方的腳踝處固定好：“幫你做一個全身體檢，怕你亂動。”
“不會有事的，在病床上就要好好聽大夫的話。”
說話間，百裡辛已經結結實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帝迦從工具台上拿過來一個白色的工具箱，工具上的上麵還畫著一個紅色的十字標誌。
打開工具箱放在一邊, 帝迦隨意坐在滑輪椅上，修長筆直的腿一蹬，帝迦就來到了百裡辛的頭頂。
“先從嘴巴開始檢查吧。”
男人並沒有戴手套，他捏住百裡辛的下巴，有些粗糙的質感讓百裡辛感覺下巴癢癢的，好像有螞蟻在啃咬一般。
他眼神十分平靜, 仿佛在他眼中病人就隻是病人, 早已沒有了性彆和肉/體的界限。
“平常有認真刷牙嗎？”拇指順著下巴滑倒百裡辛的唇角, 從左唇角滑到右唇角，輕輕用力微紅柔軟的嘴唇就變形了。
百裡辛呼吸有些急促，鴉羽睫毛亂顫間，他點了點頭，“有, 早晨晚上各刷一次，飯後也有漱口。”
聽到回答,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那還不錯，來，張開嘴，我看看你的牙齒有沒有結石和蛀牙。”
他說著讓百裡辛張開嘴，食指和拇指已經率先動作，將百裡辛的嘴巴微微用力挑開。
男人頭顱下沉，雙眼專注地看向百裡辛的口腔中，“來，把嘴巴再張大一下，伸出來，我看看你的舌苔。”
百裡辛覺得有點羞恥，但還是張開了嘴巴。
他看不到帝迦的細節動作，從他的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對方線條流利的完美側顏和藏在金絲框眼鏡下的專注雙眼。
男人好像真的是在儘職儘責地檢查著，甚至吝嗇地不屑於看他的表情一眼。
忽然，百裡辛呼吸一滯，感覺舌苔上落下了擠壓感。
“舌苔有點厚，你濕氣有點重，平時要多運動出汗才行。”
男人手指滑動，很快落在了牙齒上，認認真真描繪著每一顆牙齒，他一字一句講解著。
“牙齒很漂亮，整整齊齊，沒有錯位。保護地不錯，很潔白，牙縫裡也沒有汙垢，沒有蛀牙。”
“你牙齒上的小虎牙也長得很漂亮。”
脖子低下，醫生鼻尖貼近百裡辛的口腔，“口腔中也沒有異味，還有一種淡淡的花香。嗬，你是天上的小仙女嗎？喝露水吃鮮花長大的？”
“接下來檢查一下內口腔壁，我看看有沒有口腔潰瘍。”
百裡辛隻能無奈地躺在床上，任由醫生不放過口腔中的任何一個角落。
幾分鐘後，醫生將
手指抽出來，隨意地拿起手邊的醫用消毒濕巾擦乾淨手上的濡濕，滿意道：“好了，口腔檢查完畢，口腔很乾淨，不過身體上有點濕氣。”
“彆動，我給你清理一下口腔分泌物。”
帝迦抽了張紙巾，溫柔輕緩地擦過百裡辛的嘴角，擦去多餘的水漬。
百裡辛胸膛起伏有些急促，就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接下來是眼睛。”青年怔愣間，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毫無征兆地填滿了所有的視線。
隔著鏡片，男人專注地望著青年的眼睛。
他能夠清晰地看清青年根根分明又濃密厚重的睫毛，能看清青年略顯慌亂的眼神，甚至能看清青年透亮清澈
的水眸中倒映的自己。
透過青年清澈無垢的雙眸，男人和自己的倒影對視著。
青年眼中的自己是那麼認真負責，嘴唇微抿、眼神執著、表情堅定，完美地掩蓋了內心的齷齪和陰暗。
看到這樣的自己，醫生不由輕笑出聲。
青年雙瞳中的自己也跟著笑起來，不過笑得卻有些譏諷。
“你的眼睛很漂亮，說是桃花眼，又帶著一點杏眼的形狀。瞳孔顏色偏淺，很透亮，從我這裡看隱約還能看到很多像星辰一樣的漂亮光點。”
“瞳孔的收縮很正常，沒什麼問題。”
“接下來試試功能性有沒有問題。”
青年眨了眨眼睛，清澈的雙眸中透著疑惑。
醫生的手伸長，捏住百裡辛的大腿，然後解釋道，“就是測試一下你的淚腺是不是正常的。”
“我需要你哭一下。”
“大腿上的敏感神經最多，我會弄疼你，彆忍著，哭出來。”
男人忽然用力一捏，驟然襲來的疼痛感沿著神經猛地襲擊大腦，青年的眼眶中頓時被霧氣籠罩，眼神中還帶著幾分委屈。
濕漉漉的眼角有水汽滾動，眼淚欲掉不掉地斜斜掛在那裡，眼尾似乎都因為疼痛而粉霧瀲灩。
男人心中微顫，表情卻越發認真。
手摩挲著安撫著捏痛的地方，帝迦的聲音不由得放輕：“你很怕疼嗎？”
青年仰起修長的脖頸，無辜地點了點頭，“很怕疼。”
聲音細小低軟，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貓。
醫生低沉的聲音越發溫柔，像一壺沉澱許久的佳釀，渾身散發著令人沉醉的男性荷爾蒙味道：“抱歉，弄疼你了，淚腺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