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下兩個小人，秋天就能長出一串小人，嘻嘻嘻嘻嘻。”
“偉大的主人，您快看看信徒送給您的禮物，他們是最鮮活的生命，身上還熱乎著。”
彆看紙人看起來輕飄飄的，挖土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
“噗嗤噗嗤”幾下，它就在地上挖出了一個又深又大的坑洞。
接著它將裹著的東西扔下去，扔下去的瞬間，兩具身體從裡麵滾落出來。
死了的兩人身上還軟綿綿的，應該是剛死不久。
紙人現在埋葬的地方和昨天趕屍人挖屍體的地方是差不多一個位置，現在被埋的兩個人也和昨天的屍體一樣，臉上全都被劃花了，根本看不出什長相。
然而百裡辛卻皺起了眉頭。
坑洞裡的來那個人，有個又胖又矮，一個又又瘦，穿著白色的褂子，腰上纏著草繩，一個人的手裡還抓著鈴鐺。
是昨天護送他們過來的兩個趕屍人，他們在朝霞升起中匆匆離，沒想到卻最終還是沒有從這裡走出去。
百裡辛繼續低頭看著，紙人將兩人扔進坑裡後，繼續口。
“偉大的主人，這是我奉獻給您的生命。我不僅為您找到了食量，還為您找到了下一位新娘。”
“我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相信您馬上就能找到他的。”
“偉大的主人啊，看在信徒如此虔誠的份兒上，信徒能否祈求您的一份小小恩賜？”
紙人三下五除二就將屍體利索地埋了起來，還不忘拍了拍上麵的泥土，將土壤拍得結一些。
等做完這些，紙人跪在地上，朝著樹林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下一秒，詭異的生了。
一株小小的果從剛才屍體被埋葬的地方抽出來，綠色的枝葉上麵，一顆紅色圓形果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紅光，就是從百裡辛兩人的位置來看，也能看出果十分晶瑩剔透。
看到果長出來的瞬間，紙人更加激動，他再次在地上猛磕可好幾個頭，一邊磕頭一邊虔誠口，“謝謝，謝謝，多謝主人的饋贈。我一幫您尋找更多的生命！”
說罷，紙人快速將果取下來，一口塞進了嫣紅的嘴裡。
很快，更加詭異的生了。
剛才還是紙做的身體，在吃下果的瞬間生了變化。
手臂慢慢充盈起來，輕飄飄的身體也變得沉重。
那兩個簡陋又可笑的眼睛，變回了人類的黑色，就連紙做得衣服也變成了粗布麻衣。
不過幾個呼吸間，紙人已經變成了人類，正是昨天百裡辛見過的莊老頭。
老頭依舊沒有現百裡辛和帝迦的存在，他顫顫巍巍地將麻袋拿到手裡，又從地上找了一根枯樹枝當拐杖，然後步履蹣跚地朝著閻王鎮的方向移動。
一邊走，兩人還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十天，十天內希望有下一波活人來到閻王鎮。”
“哎，如果變成人的時候也能像紙人一樣滑動就好了……呸，我這個烏鴉嘴，我可不想再變成紙人，主人勿怪，主人勿怪！我瞎說的，都是我瞎說的！”
“哎呦，我這個老腰，可疼死我了。”
老頭一邊碎碎念，一邊晃晃悠悠離。
直到老頭完全進入了閻王鎮中，帝迦和百裡辛才從牆上跳下去。
帝迦看著那株已經失去了果的草，眼幽暗。
百裡辛：“你認識這個草？”
帝迦點頭：“這是冥界特有的東西，曼珠沙華的果。”
“曼珠沙華又被稱為死亡花，它不應該出現在陽間。”
“雖然不道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過已經可以肯，這件和冥界脫不了乾係。”
百裡辛低頭在地上走了一圈，似乎在找什東西。
帝迦奇怪地看著百裡辛的舉動，很快百裡辛就停下腳步，站在了不遠的一處地方：“帝迦，能過來幫幫忙嗎？”
帝迦走過去：“怎了？”
百裡辛指著自己腳下，從背包裡取出了兩把鐵鍁：“幫我一起挖這裡。”
帝迦接過了憑空出現在的鐵鍁：“……”
探囊取物而已，是探囊取物。
不過青年為什要在行囊裡放兩把鐵鍁！
不，不能問，百裡辛那好，一有他自己的原因。
是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將鐵鍁放在裡麵，一是因為以經常出賣勞力。
老天不公，百裡辛的遭遇太讓人心疼了。
他身上到底還有什苦難是自己不道的？
帝迦緒萬千的時候，百裡辛已經始低頭挖坑。
看到百裡辛嫻熟的動作，帝迦更加心疼了。
這嫻熟，多半是習以為常。他明明遭遇了那多苦難，卻還這樂觀，也從不將那些悲慘表露出來。
青年又有什錯呢？他一夜暴富是為了活命啊。
帝迦緊緊握著鐵鍁，心裡始不斷質問自己：
當初錢到底給夠了沒有？
是不是給得還不夠？等下次青年去閻王廟的時候自己一再多給一些！
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百裡辛。
就在百裡辛又一次算落下鏟子時，帝迦忽然推了對方，不容置喙道：“這小，交給我就行了，你到旁邊看著。”
百裡辛微微一愣，“沒關係，兩個人挖快一些。”
帝迦：“相信我，我挖的速度快到飛起。你就休息就行，有我在，這小還輪不到你出手。”
要有我在，你就當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子就行了！
帝迦說著，就始低下頭刨坑。
和他說的一樣，他刨坑的速度果然很快，甚至還動上了法力。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地麵上就出現了一個大坑，帝迦又挖了幾下，忽然停了下來，“有東西。”
百裡辛聞言湊過去，看到了坑洞裡麵的幾張紙剪的小人。
小人有巴掌大小，老老躺在泥土中，百裡辛數了數，一共有3個。昨天趕屍人挖的時候，裡麵原本有6具屍體，拉走了三具，坑裡剩下3具。
三張紙人，對三具屍體，應該不是巧合吧？
紙人被泥土掩蓋的臉上好像有什東西，百裡辛彎下腰，將紙人從泥土中拿了出來。
紙人的臉上是劃花的痕跡。
帝迦也拿起了紙人，來回量。
百裡辛口問道：“有沒有一法術，可以讓人類變成紙人？”
帝迦若有所：“我聽說過撒豆成兵和紙人式，反過來將人變成紙人，我還聞所未聞。”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人間界中時常會出現很對奇怪的法術，能研製出人變成紙人也不足為奇。”
百裡辛朝著閻王鎮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如果人類能夠變成紙人，那我們剛才在閻王鎮棺材裡看到的那些紙人……有沒有可能都是人類？”
一句話，讓空氣瞬間凝固起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直播間。
【臥槽，這個想法，快來人啊，把朕的被子封印術抬過來。】
【所以是有什反派把閻王鎮裡的居民全都變成了紙人？那個人應該和把和尚金身放在閻王爺石像裡的是同一個人吧？嘶，還有那個老頭，吃了果子就變成了人，那問題來了，他原本到底是人，還是紙人啊？】
【那個反派會不會是把人變成了紙人，又把紙人變成了人？】
【說到金身了，剛才係統不是說吃了金身可以長生不老嘛？這不就是唐僧肉？】
【哈哈哈，怎？你想嘗一口？】
【嘶，兄弟，你彆嚇唬我，我就是吐槽一句，饒了我吧，我想擺破爛。】
【咱就是說，大佬已經完全被辛拿捏到了。堂堂閻王大人，彎腰挖坑為藍顏，嘖嘖嘖，如果這都不是愛。】
【辛和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坑重新填上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
距離百裡辛和紙紮店老板娘約的時間剩下最後2個小時。
將現場恢複原狀，帝迦抱起百裡辛，在屋簷上快速移動。
霧蒙蒙的清晨，風輕輕吹氣，將青年的袖子卷起來，露出了一個紅色的印記。
帝迦正在低頭，眼睛一掃忽然看到了那個印記，腳步倏然頓住，兩人就這硬生生停在了屋頂上。
印記是一朵曼珠沙華花朵的圖案，紅色印在百裡辛白皙的手臂上，顯得越妖冶。
帝迦聲音有些嚴肅，拉起百裡辛的手腕指了指那個印記：“這是什？”
百裡辛：“昨天我是裝僵屍混進來的，當時那個莊老頭給我蓋了個戳。”
帝迦眼暗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剛才老頭口中新娘的印記，你被選為假閻王的新娘了，百裡辛。”
百裡辛卻不以為意：“我道，剛才老頭埋坑說的時候我就道了。”
帝迦：“那你還能這淡？”
百裡辛：“我原本就想調查那些新娘失蹤的原因，昨晚替嫁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帝迦：“所以說，如果不是我，你很有可能已經摸到那個人的老巢了？但是我破壞了一切，你就想再來一次？”
百裡辛聳肩，“現在也不是我想不想再來一次的了，就算我不想，印章已經印上了，我有什辦法？”
“凡要往好的地方想，既來則安，既然我身上陰差陽錯有了印記，說明冥冥中老天也想讓我調查清楚這件。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帝迦深深看了百裡辛一眼，他看向遠處將要升起的太陽，終於壓下了一肚子的火，用一百二十倍的耐心認真道：“等我。”
說著，雞鳴聲起。
下一秒，帝迦也消失在了原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閻羅殿中，男人緩緩睜眼，麵的一炷香剛好燃儘。
空蕩蕩冷清清的宮殿中，他呼喚了一聲：“來人啊！”
本來空無一人的大殿，瞬間出現了六名全身裹著黑袍的人。
男人冷冷口：“幫我調查幾件。”
“第一，去奈何橋一趟，看看孟婆最近在乾什，有沒有什小動作。”
“第二，去彼岸花海，看看那裡有沒有什動蕩。”
“第三，去十八層地獄……”
男人忽然住口，他沉吟片刻，改口道，“第三件我自己來。”
“然後還有第四件，”他想了想，指了指其中兩人，“你們兩個過來，其他人行動。”
這些鬼差辦效率很，閻王一聲令下，迅速散，有被點名的兩人老老尾隨在閻王身後，不道閻王葫蘆裡賣的什藥。
閻王將他們帶到了一個水鏡麵。
見水鏡中霧氣朦朧，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霧氣中飛奔。
那個身影飛奔了一會兒，很快拐了個彎，拐進了巷子口，巷子儘頭，出現了一個紙紮店。
畫麵中，青年推房門，走進了紙紮店。
兩名鬼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又一起看向閻王大人。
閻王大人此刻臉色沉重，一雙本就深邃駭人的目光此刻更是亮到出奇。
——剛才那個人怎回？
——你問我我問誰啊，不過看閻王色這凝重，這人肯犯了什。
——我剛才現這好像是個活人，活人進了他們生魂的紙紮店！難怪閻王大人這生氣，閻王大人最剛正不阿，他完了！
水鏡裡的畫麵泛起一陣漣漪，下一秒，漣漪散去，畫麵也變了。
畫麵中，臉上塗著一層厚厚□□的肥胖女人正在和剛才的青年對峙。
肥胖的女人拿出了一張契約書，青年態自若，手在半空中一抓，一大堆玉牌就掉了出來。
鬼差：“！！！”
怎會有這多香火數！
首先他是活人，其次就算是生魂，也絕對沒有這多香火數！
難道是這個人用了什詭計盜走了香火數？！
怪不得閻王大人這生氣。
鬼差震撼間，水鏡裡的女人同樣也十分震驚。
厚厚的粉末掩蓋住了她臉上的，不過兩個鬼差還是能感覺到女人的震撼。
接著，他們聽到水鏡中青年的聲音幽幽響起：“老板娘，你這家紙紮店多少錢？我想盤下來。”
老板娘咬牙切齒：“5000個香火數，你有嗎？！”
鬼差用力點頭：是啊，你有嗎？！
下一秒，一堆香火數從老板娘頭頂砸下，差點沒把老板娘砸暈過去。
滿臉冷靜的閻王大人忽然笑了一聲。
鬼差一臉驚恐，身體不由戰栗起來。
閻王笑了？草，這是什世界末日？怒極反笑？這個人完了！
下一秒，他們聽到閻王大人口：“真不錯。”
“我還以為他有善良，終於學會保護自己的，我很欣慰。”
鬼差：“？”
閻王大人在說誰？！
閻王指了指水鏡裡的青年：“怎樣？他是不是很可愛？”
“接下來的幾天，我要你們時時刻刻保護他的安全。”
鬼差：“？？？！”
可愛？！
你管這拿錢砸人的玩意叫可愛？！
閻王大人你沒病吧？！
八六（） ，，書架與電腦版同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