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隻是一張張沒什麼特彆的黃紙而已。
而且還是高溫殺菌過的草木灰，吃了沒什麼問題，頂多就是拉個肚子。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百裡辛朝著小閻王看了一眼。
小閻王正準備解釋呢，卻比彆人捷足先登了。沈莫自然地將百裡辛耳朵裡的耳塞取出來，一邊取一邊道：“隻是普通的紙，沒什麼影響，最多拉拉肚子。”
“既然某些人讓這東西跑了，我們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回去吧？”
也就是沈莫說話功夫，周圍的空氣忽然發生了一陣扭曲。
下一秒他們就覺得地麵搖晃了一下，眼前所有的景象全都變得像水中的倒影。
石像波浪般在麵前搖晃了一下，下一秒便海市蜃樓般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霧氣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們擦了擦嘴角的灰燼，表情麻木地從地上站起來，紛紛朝著四麵八方離開。
百裡辛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國字臉和長臉，為了擔心他們幾個在迷霧中失去方向，幾人沒有遲疑，趕緊跟在了他們兩人身後。
跟在他們身後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周圍的霧氣漸漸散去，麵前的場景再次熟悉起來。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回到了車前。
國字臉和長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複了意識，看到跟在他們兩人身後走過來的四人，國字臉趕緊迎上來，意猶未儘地舔著自己的嘴唇興致勃勃問道：“怎麼樣，符水是不是很好喝？”
眾人：“……”
呃。
長臉臉上全是滿足的表情，“從月仙廟出來之後，神清氣爽，符水簡直太神了。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喝上一盆。”
百裡辛：“……”
最好還是不要。
雖然是拉肚子，但拉多了也不健康。
“你們剛才在廟裡都看到聽到了什麼？”思忖兩秒，百裡辛看向國字臉。
國字臉：“看到了什麼？當然是看到了月仙大人顯靈。”
百裡辛：“有聽到鈴鐺的聲音嗎？”
“鈴鐺？”國字臉不假思索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梵歌吧？聽到了，很好聽啊。”
“什麼梵歌？明明是古箏的聲音。”長臉反駁道。
國字臉：“怎麼可能是古箏的聲音，那麼空靈和深邃，明明就是梵音啊。”
長臉：“我說是樂器古箏。”
看著爭辯不休的兩人，幾人相識一眼，告彆後回到了車內。
司機正單手托著腮打著哈欠，“你們剛才乾嘛去了？他們剛才還好好
的，怎麼還吵起來了？”
夏池：“彆問，開車吧，這不是我們可以插足的。”
司機忽然諱莫如深地看了爭吵中的兩人一眼，掉頭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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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夏池的一句話，彆人的兩行淚。】
【司機絕逼想歪了。】
【哈哈，司機的表情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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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說聽到的聲音不一樣，這麼看來那些鈴聲應該是有致幻的作用。”回去的路上，夏池扭頭看著百裡辛問道，“哥，那團黑霧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也不清楚。”百裡辛遺憾地搖了搖頭。
“如果我沒看錯，那應該是一個古神。”小閻王揉著眉心低聲道。
百裡辛：“古神？”
小閻王：“古代的時候，人們信奉神明。很多地方都會供奉屬於自己的神明，那時候人們建造了很多廟宇。但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這些神明的環境被壓榨得越來越少。與此同時，供奉神明的人也越來越少。”
“很多神明，其實是誕生於人類的信仰之中的。它們靠著人類的信仰為生，為人類實現心願。如果最後一個信仰消失，這些神明也會死亡。”
“那個廟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房子裡到處都是破敗之相，頭頂的蜘蛛網、地上的灰燼無一不驗證這一點。我猜測它極有可能是一個不願意死去的神明，把人類吸引過來，通過間歇性吸收人類的信仰來存活。 ”
“說是神明，其實稱呼它們為神靈更貼切一點。它們是在特定環境下為了迎合人類而誕生的。沒有所謂的神根，無法離開自己的廟宇很遠，也無法前往神界。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給人類服務，人類需要它們的時候就會去拜一拜，人類不需要它們的時候，就會將它們冷落在一旁。”
“我當閻王這麼多年，見過了太多神明死亡。我們這一次沒有抓到它，已經引起了它的警惕。如果想要找到它，我們隻能先找到這座廟真正的地理位置才行。”
百裡辛：“我明白了，謝謝你。”
司機跟著導航開著車，眼睛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向後麵，五官皺巴巴擰成一團，要多糾結有多糾結。
什麼玩意？
神明？
供奉？
閻王？
哦，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在講戲。
小閻王繼續開口：“我回冥界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廟在什麼地方。”
百裡辛：“什麼時候回去？”
小閻王：“事不宜遲，就現在吧，我速去速回。”
百裡辛點了點頭：“好，路上慢點。”
下一秒，小閻王從車上消失了。
司機猛踩了一下刹車，車體在路上晃了兩下，歪歪扭扭幾米才穩住了車身。
什，什麼鬼！
不，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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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司機：你個老六，是不是想嚇死我？】
【司機叔叔承包了今天的笑點。】
【哎，遺憾。本來還想看繼子和後爹的搶辛神倫理大戲，沒想到團子大人這麼快就走了。】
【沒聽團子大人說速去速回嗎？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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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上的這句話還沒飄完，原本消失的團子又憑空出現在座位上。
他蒼白的臉頰泛著幾分紅，一坐下就氣喘籲籲道：“我沒找到，不過我已經讓白無常去查了，他一查到就會告訴我們結果。”
沈莫眼神冷漠地瞥了團子一眼。
團子繃著臉，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想獨占他爸爸？
門兒都沒有。
這人雖然和自己的那個便宜老閻王爹長得一模一樣，但通過試探，他根本不知道冥界的事情。
而且他的便宜閻王爹好歹也是個小神仙，麵前這個卻是蛇。
所以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好嗎？
辛辛爸爸允許這個人在自己身邊一定是因為這個人長得像便宜閻王爹。
菀菀類卿，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辛辛爸爸這麼完美的人，世界上根本沒人能夠配得上他。
決不能讓這隻臭蛇占了辛辛爸爸的便宜。
司機又是一個漂移。
他手臂戰栗地握著方向盤，瞳孔驟縮，盯著身後。
夏池同情地看了司機一眼：“叔，他以前是個魔術師，剛才表演的是大變活人。”
司機白著臉用力咽了口唾沫。
我雖然讀書少，但我不是傻子呀。
今天真是白天撞鬼了，還有這條路是怎麼回事？來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風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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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司機：短短的幾分鐘，需要用一生來治愈。】
【司機的表現，應該是我們這種正常人見到靈異時候的表現。】
【以為團子大人下線了，沒想到人家秒上線，這是一點也不給自己爹媽獨處發展感情的機會啊。】
【大佬見了都要說一聲“大孝子”。】
【《孝死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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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玩家死亡x1，目前剩餘玩家人數9人，請各位玩家務必認真完成職業任務。】
回去的路上，係統的提示音忽然在玩家們腦海中同時響起。
一石激起千層浪，群聊頓時炸開了鍋。
毛刺：【！有人死了？是誰？！】
格子襯衫：【你覺得人都死了，還能跑出來告訴你他是誰嗎？】
西裝男：【彆慌，都彆慌，大家都在群裡報一下平安，看看誰不在。】
齊劉海：【小保姆從昨天開始就沒有說話，會不會……】
很快，玩家們一個接一個地在群裡開始報平安。
等到最後一個人發完消息，那個娃娃臉的保姆玩家依舊沒有說話。
群聊對話框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幾秒後，西裝男道：【我們群裡隻有九個人，在遊戲一開始有個人就離開了。所以死掉的人未必是娃娃臉，還有可能是那個女玩家。】
毛刺：【可是為什麼會死？！】
齊劉海：【咱們這可是驚悚副本，死人很正常吧？我覺得死亡的原因大概率是因為職業沒乾好，我前兩天還在超市遇見過她，她看起來挺憔悴的，聽她吐槽了一下，似乎是沒日沒夜工作。】
又是短暫的沉默。
西裝男：【既然知道怎麼死的，大家引以為戒。我現在正在上門推銷，先工作了。】
格子襯衫：【我也在忙，不好意思啊。】
死亡，對於高樓層的玩家早已經是屢見不鮮。
一個玩家死亡，玩家們更多的震驚並不是來自於關心這名玩家，而是以這名玩家為戒，來警醒自己。
人類從來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叮！玩家死亡x1，目前剩餘玩家8名，請玩家務必認真完成職業任務。】
原本剛剛安靜下來群聊，再次沸騰！
西裝男：【！！！又死一個？這次又是誰？！】
毛刺：【這次應該確定了吧，應該就是最開始離開的那名女玩家和娃娃臉保姆。剛才我們都說話了，也就她了。】
格子襯衫：【還是再報一下人數吧，剛才的一瞬間也有可能會死人的。】
就在格子襯衫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叮！玩家複活x1，目前剩餘玩家9名，請玩家務必認真完成職業任務。】
格子襯衫：【？？？這係統該不會進水壞了吧？】
西裝男：【……】
齊劉海：【算了，不管了，誰死誰死吧，誰讓他自己不好好完成任務的。我還有工作，先忙了，我可不想因為聊天害得我丟了工作。】
過山車一樣的係統消息讓群聊都變得氣氛緊繃起來，好幾個玩家已經不再發送消息。
夏池偷偷回頭看了百裡辛一眼，點開了私聊：【哥，死的那個人有可能是保姆。】
百裡辛：【你知道什麼？】
夏池：【娃娃臉也是在金海高級公寓工作的，我執勤的時候有時候會碰上她。昨天下午我不上班，在小區裡麵閒逛的時候碰上了她。她當時哭得很難過是，我問她怎麼回事，她支支吾吾的，說自己被主家開除了。】
夏池：【昨天晚上娃娃臉沒有說話的時候我就擔心她會不會受到了係統懲罰。但一直沒收到係統提醒，我也就沒說出。畢竟說出來就好像詛咒彆人去死一樣，挺不好的。】
【她我基本可以確定，可另外一個是怎麼回事？死了又活過來的，是孫凝嗎？】
孫凝是最開始離開他們單獨行動的那個女玩家，之前在尋找標誌物的時候他們見過她一次，隸屬於排行榜第二的怒焰公會，以前是副會長，後來公會裡麵權力更迭，她就從副會長變成了長老。
進入這個副本的一共有十個人，其中就有孫凝。
隻是孫凝在進入副本的第一時間就坐車離開了，從始至終沒有和他們合作過。
所以十人副本裡麵，群聊的人數隻有九人。
百裡辛沉吟兩秒，才回了夏池一句：【不知道。】
即便是約定了每天晚上7點在群裡溝通進程，也不證明他完全信賴其他玩家。
就像他不完全信任其他玩家一樣，其他玩家也未必完全信任自己。
經過了這麼多關卡，很多玩家早就是千年的狐狸。
麵對麵尚且都有謊言，更何況隻是通過群聊。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從來不能消失。
百裡辛：【那名抽中保姆的女玩家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會被開除？】
夏池：【沒說，不過……】
百裡辛：【不過什麼？】
夏池：【不過我看到她手臂上好像有被燙傷的痕跡，不知道是自己弄的還是……當時我安慰了她很久，最後分彆的時候她說會回去道歉，爭取諒解的。】
【哥，我想去那個
玩家工作的地方看看，可以嗎？】
【……】百裡辛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好，你知道地址嗎？我跟你一起去。】
夏池：【不知道，不過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車輛已經快要開進市區了，期間沈莫接了一個電話，是劇組打來的，讓他回去拍戲。
回去的路上剛好經過金海高級公寓，百裡辛和夏池順勢下了車。
一塊下車的，還有小閻王。
看著小閻王那張勝利的臉，沈莫臉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