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五年, 隻為一朝報仇。
阿靚在這一晚,終於撕下了她所厭惡的所有偽裝。
那之後,是一片屠戮。
她並不急著要他們的命, 而是一個一個走到他們的麵前,一件一件堆砌著他們的罪證。
阿靚看了坐在角落裡的三人一眼, 她在警惕著他們三個。
今晚原本是最完美的屠戮現場, 現在卻多了三個不速之客。
她擔心他們三個會突然出手幫忙救他們,因為她之前暗中觀察過他們三個人,他們三個幾乎沒怎麼動筷子, 剛才她還一個勁兒給他們添飯,結果三個人壓根什麼都不吃。
該不會是聖母婊來搗亂的吧。
可當她看清他們三人的表情時, 瞬間愣了一下。
三個人裡麵, 有兩個人殷切地看著自己。隻有坐在旁邊抱著一隻狗的青年表情還算內斂, 沒什麼變化。
兩個女生握緊拳頭,死死盯著自己, 那模樣就差沒說一句“加油”。
阿靚“?”
腦子沒病?
難道這兩個女人也是受害者?
可看旁邊的男人好像又不是,他們三個人給自己的感覺, 就是同伴的感覺。
不過確定他們沒有要阻止自己就行了, 他們等下再說, 現在她還有正事兒要辦。
阿靚收回目光,在狼狽倒地的人群中穿梭了一會兒, 很快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下一個人。
那人現在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看到阿靚走過來,那人蹣跚著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對不起, 對不起, 我錯了, 彆要殺我,我錯了。”
阿靚蹲下來,看著男人滿臉的恐懼和狼狽,眼底閃過厭惡,“你錯了,那你說說看,你錯在哪裡?”
那人頭一個接一個磕著,“我,我當時不該打婷婷,更不該不管盼盼。都怪我,我如果再多關心她們一下,她們就不會投井自儘了,都怪我。”
“投井自儘?!”阿靚忽然手快速抬起又重重落下,尖銳的啤酒瓶子立刻紮進了男人的手臂上。“你再說一遍,她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男人痛苦地尖叫一聲。
阿靚眼中閃過恨意,抓著啤酒瓶用力翻攪一下,再抽出來時有一些玻璃碴留在了男人的傷口深處。
“投井自儘?婷婷怎麼可能會投井自儘?!她如果不想活了的話她早就自殺了!”阿靚手用力攥緊男人的傷口重重按壓,男人疼得臉色慘白,口中的尖叫如殺豬般劃破夜空。
“我早就調查清楚了,是你,是你們全村人害死了婷婷和盼盼!”
穿著黑紅花紋的男人仰視著女人,“不,不,你聽我解釋,那是一場意外。”
“如果不是她當時掩護你逃跑,我們也不會把她關起來,那場意外本來可以不用發生的。”
阿靚隨手拿起一個完整的啤酒瓶子照著男人的腦門就是一砸,啤酒瓶子頓時四分五裂,男人的腦門上也流出了汩汩鮮血。
男人腦子頓時嗡嗡的,眼白一翻就暈了過去。
阿靚眼睛都不眨一下,她隨手從旁邊拿來了一瓶白酒,照著男人的傷口和臉就澆了下去。
男人瞬間被疼醒,臉色煞白地仰望著阿靚。
“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說說看,今天是什麼日子?”
男人唇角泛著青紫,“不是你的生日嗎?”
阿靚“不是我的生日,你再猜。”
男人“那是……婷婷的生日?”
阿靚“不是,你再猜。”
男人“盼盼的生日?”
阿靚嗤笑一聲“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男人臉色已經白到和石膏一樣白,死亡隻是一瞬間,但這種漫長等待死亡的過程卻讓人十分難熬“是……我和婷婷的結婚紀念日?”
“呸,”阿靚朝著男人臉上吐了一口口水,“你也配和婷婷過結婚紀念日。”
“今天是婷婷的忌日!”阿靚居高臨下俯視著男人“ 你竟然把這種日子都忘記,該死的東西。”
男人驚恐地看著阿靚,滿臉寫著絕望。
他想求饒,可聲音因為害怕已經發不出來。
他想要逃,可腿已經開始發軟。
他倚在後麵的桌子腿上,手慌亂地在地上摸索著,希望能夠摸到一件可以用來自衛的東西。
可一切都是徒勞。
他摸到的,除了滿地泥濘的鮮血外就是還沒有完全軟下來的屍體。
他隻看到麵前一道寒光閃過,自己的脖頸竟一陣火辣辣的。
那人本能去摸自己的脖子,手碰到脖子的瞬間,立刻就被染紅。
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他想捂住自己的脖子,可不管他怎麼用力,都是徒勞。
他眼睜睜看著鮮血從脖頸流出,落到他的新衣服上,順著新衣服的線條滾入地麵,滑入泥土之中。
阿靚笑了一聲,“我為你做的喪服,穿的還合適吧?”
男人眼神逐漸渙散,最終在女人的大笑聲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解決完了黃偉,阿靚才最後來到了人販子那兩桌。
這是她最後收拾的人。
她在這些人販子裡麵看了一圈,接著伸手一抓,將最開始敬酒的那個女人抓了出來。
女人早就嚇傻了,不等阿靚說什麼,她趕緊開口“你嘴裡說的那個婷婷,我不知道,我沒有賣過她,是彆人,是彆人乾的,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可你該死。你不應該抓我,更不應該把我賣到這裡來,如果你沒有抓我,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殺了這麼多人。是你,一手促成了我的罪孽。”
女人擺手“不不不,可是人,人是你殺的。”
“對,人是我殺的。我自己的罪,我自己認。所以你自己的罪,你也要自己認。”
“你們毀掉了多少女孩的人生?或許她們裡麵就有人跟我一樣,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你有孩子嗎? ”
女人不知道阿靚想乾什麼,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有孩子也要說沒孩子,“沒沒沒,我沒有孩子。”
“是嗎,”阿靚有些遺憾,“你如果有孩子,當你身上的罪報應到孩子身上的時候,就會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麼。我現在就算殺了你,你也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你們就是這樣沒有良心的人,根本就不會懂。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你們根本就不是人。你們這些人,枉為人,你們就配當是一隻隻的畜生,關在肮臟的窩棚裡,隨時隨地忍受抽打甚至是殺戮的命運。”
“我祝福你們,你們這些人,所有人,在未來會變成一隻隻無憂無慮的豬。你們會永遠關起來,每日承受鞭打之痛。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沒有幸福,你們就隻是一隻隻的畜生!”
說著,女人手起刀落,直接將女人殺了。接著是其他人,她利器落下的動作越來越嫻熟,速度也越來越快。
以一對五十,她卻站在了戰力的天花板上。
“還有你們,”解決完這些人,阿靚再次看向地麵上那些死的死、傷的傷的那些人“你們既然這麼想要兒子,那我就祝福你們。祝福你們能夠出生在一個幸福的村落裡,你們會成為柔情似水的女人,你們和男人結合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會是男孩。”
“還有你們,不是怕老嗎?我祝福你們,你們永遠不會真正的老去,當你們老到一定歲數的時候,你們會重新變成孩子,繼續度過一次生命。”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當我們都是小孩子的時候,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長大。所以我祝福你們,不必享受童年,如你們所願,可以迅速長大。然後成家立業,生兒育兒。”
“你們會永遠永遠永遠生活在那個村莊,和這些豬一起,儘享四世同堂的天倫之樂。”
“我還給這個村子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溫柔鄉。”
“是不是很好聽?”
阿靚“咯咯”笑了兩聲,“好了,差不多該送你們去產道裡了。”
她說著,在滿地屍體的地上隨便抓了一個人起來,費勁兒地拖到了隔壁的廢棄學校中。
三個縮在角落裡的玩家麵麵相覷。
李燦燦“產道……說起來,如果是非要比喻的話,那口井真的有點像。”
孫凝“所以井成精了?屍體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那不是井,而是產道。屍體進去,就意味著新生。”
“那小孩子們一個個憑空消失,就是因為她口中所說的沒有童年。五六歲失蹤,並不是失蹤了,而是快速成年了,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回來。”
他們並沒有跟在阿靚的身後去看學校,因為他們已經知道,阿靚會把這些屍體怎麼處理。
沒過一會兒,阿靚就重新回到了這裡,繼續拖著下一個屍體去學校。
此時,阿靚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徹底染成了鮮紅色,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個紅裙子。
她不知疲倦地一具屍體接著一具屍體地拖動著。
然而她畢竟是一個女性,再加上屍體眾多,幾個小時過去,現場還剩下幾具屍體。
就在阿靚準備繼續拖動下一具屍體的時候,屍體堆中的一個人忽然從裡麵站起來跑了起來。
但他身上的藥效還沒有散去,跑起來十分狼狽且緩慢。
但阿靚這時候也沒有力氣,兩個人你追我趕,但實際上都十分虛弱。
阿靚隨手從地上撿起來了一個啤酒瓶子,那個人在地上狼狽地奔跑著。
眼看著阿靚追了上來,尖銳的啤酒瓶子刺進那人的身體中,那人一個激靈,救命稻草一般隨便從旁邊拿起了一個暖水瓶,照著是阿靚的臉就潑了上去。
一瞬間,阿靚的慘叫聲響起。
李燦燦想要去幫忙,卻被孫凝攔住。
李燦燦不理解地看向孫凝,就聽孫凝沉聲開口“這是她一個人的複仇,不要去打擾她。”
慘叫聲迭起,然而阿靚卻沒有放棄攻擊。
她一邊捂著痛呼,一邊去追男人。
男人跌跌撞撞間跑進了學校,當他看井裡的場景時,整個人頓時癱軟在地。
小小的枯井中,每一具屍體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折疊扔在井中。他們有點身份從後背折起來,有的眼睛還在圓睜著,就這麼目光朝著上麵,直勾勾盯著男人。
男人慌亂地在地上摸,摸啊摸,忽然摸到了一個有邊有棱的東西。
他拿起來一看,頓時嚇得將手中的東西脫手而出。
那是一個牌位。
盼盼的牌位。
牌位掉在井裡,很快就從屍體的縫隙中滑入,落進了裡麵。
男人正準備逃,阿靚已經捂著臉追了過來。
她的眼睛被潑傷了一個,另一個眼睛上也有些傷口。
她就這樣有些狼狽和痛苦地找到了嚇傻的男人,早就殺紅了眼的阿靚早已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她現在隻有一個執念。
殺人,報仇!
不過一會兒,男人已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阿靚的臉已經紅腫不堪,那樣滾燙的水澆下來,再過不久她的臉就會潰爛。
但阿靚沒有時間管這些,她沒有注意到牌位少了一個,就這麼將沒了氣息的男人也扔進了井裡。
隨後,她忍著不適和劇痛,將所有的屍體全都扔在了井裡。
直到將最後一具屍體也扔進井裡,阿靚才去牌位那裡。
然而,她隻找到了婷婷的牌位。
盼盼的牌位不翼而飛。
“盼盼,盼盼,你在哪兒?”此時的阿靚已經有些精神恍惚,從眼神到表情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她慌亂地跪在地上,摸著每一寸的土地,一邊翻找一邊喊道“盼盼,你在哪兒呢,快出來。咱們不玩捉迷藏了哈,結束了,快出來啊,姨媽帶你和媽媽一塊回家,我們回家了。你不是喜歡發卡嗎?姨媽給你買很多發卡,粉色的,藍色的,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姨媽就給你買什麼樣子的。快出來啊。”
三人站在學校外麵沉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孫凝“辛神,荒村裡麵阿靚和婷婷要找的會不會不是發卡,而是盼盼的牌位?”
“隻是她們一個看不見聽不見說不了話,一個又有些精神失常,隻記得了這句話裡麵的發卡,所以就成了找發卡?”
百裡辛“我現在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孫凝“如果是牌位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荒村的孤井裡找?可是怎麼去荒村?”
百裡辛思忖兩秒,默默走到了阿靚的麵前,將發卡遞到了阿靚麵前。
原本正在翻找盼盼的阿靚看到的百裡辛手裡的發卡忽然一愣,趕緊從他的手裡奪過來視如珍寶地抱在懷裡,“發卡,是發卡,盼盼的發卡。”
“盼盼找到了,太好了。”
“盼盼,我們走,帶上媽媽,我們去一個沒人打擾我們的好地方。”
阿靚這麼說著,就這麼抱著婷婷的牌位和盼盼的發卡離開了。
路上她有時唱歌,有時大笑,走路歪歪扭扭,就這麼晃晃悠悠出了村子,朝著樹林子裡走去。
百裡辛見狀道“走,我們跟上她!”
三人立刻出發,迅速跟在了阿靚的身後。
阿靚看起來走得很慢,可他們追的時候卻發現很吃力。看起來近在咫尺的人,卻怎麼追都追不上,中間永遠隔著一大段距離。
三個人就隻能這麼不遠不近地跟著,鑽進了迷霧之中。
直播間。
大快人心。
結局引起舒適。
難怪盼盼會自己出現在溫柔鄉裡,是因為牌位不小心掉進了井裡啊。不,不應該叫井裡,應該叫產道。這口井通往溫柔鄉,所以盼盼也就跟著進去了。
我終於明白了。所以那些豬,是那些拐賣的賣家。他們生前把人當牲口一樣變賣,所以阿靚詛咒他們,下輩子也變成牲口,日日受人類驅使。
什麼詛咒,那叫祝福,人家阿靚說了,祝福。
行行行,祝福,祝福。
這些我之前沒有搞懂的疑點就都解開了。那在溫柔鄉裡扮演盼盼媽媽的是誰?
大概率是盼盼的親爸爸。
哦,對對對。不顧盼盼的身體是在山上發現的,這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婷婷是怎麼死,我們還不知道。
嘶,這個副本忽然不想讓辛神解決溫柔鄉的人,怎麼辦,辛神出手都會反派大boss殺了,然後把副本解救了。可對著副本來說,製造著一切的阿靚就是反派大boss。我不想看到她死,這是我有史以來最心疼的一個boss。
看看辛神怎麼做吧。如果是你碰到的最心疼的boss,可能也是辛神碰到過的最心疼的boss。可能他會有不同的處理辦法。可如果辛神的處理讓你不滿意,你也不要因此埋怨他。
我知道,不會的,隻是有點心疼這幾個女孩子。
他們跟著前麵的女人走了一會兒,越往前走,迷霧越大,走著走著他們就失去了阿靚的身影。
三個人在濃霧裡兜兜撞撞,繞來繞去不知道多久,才終於在狼崽子一聲接一聲的呼叫中,三人麵前的濃霧終於散去。
從濃霧中走出來後三人愣了一下。
因為他們此時的位置並不是在山腳下,而是來到了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