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得從喉嚨眼裡出來？
百裡辛的目光狹下意識落到了人魚的魚腹上。
在漂亮的藍色鱗片上麵，有一片鱗片和周圍的鱗片格格不入。
百裡辛知道，隻要把這個鱗片掀開，他就能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百裡辛：“。”
還是把這扇大門用水泥鑄上吧！
眼神躲閃見，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人魚的手上。隻見那朵本該衝擊下水道的塑料小花老老實實掛在人魚的指尖，百裡辛暫時忘記了人魚的可怕，雙手握住人魚的大手，將它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小花上麵是沒有根莖的，人魚就用自己的頭發小心翼翼將小花纏到了自己的中指上。
人魚根本不知道手上戴戒指是什麼意思，它隻是想要保存自己送給對方的東西。
人魚身形很長，麵前人魚加上尾巴足足有四米，他的手掌很大，一個手掌就趕上自己的兩個手掌大。
百裡辛很難想象，一個手掌這樣大的人魚，是怎麼將這樣的小花綁在手上的。
百煉鋼成繞指柔嗎？
“咿呀。” 人魚叫了一聲，百裡辛抬起頭，就見人魚有些委屈地看著自己，他指了指指尖的小花，又從水裡捧起一捧水。
水被碰到百裡辛麵前，很快就從指縫溜走，最後人魚的手上什麼都不剩。
百裡辛：“你是說我送給你了小花，你卻沒有禮物送給我，很不好意思嗎？”
人魚立刻點了點頭。
“怎麼會沒有呢？”百裡辛脫掉鞋子和襪子，光著腳坐在泳池邊，他雙手扶著泳池壁，朝著水麵探了探上半身，“一個吻，足矣。”
“來，作為謝禮，吻我。”
人魚愣了愣，臉頰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色。
它低下頭，輕輕吻住百裡辛的嘴唇。
先是淺嘗輒止，後來漸漸水乳交融起來。
許久之後，百裡辛才氣喘籲籲推開人魚，“咳咳，夠了，謝禮太豐厚了，用不了這麼多。”
再繼續他怕自己小命不保啊。
人魚有些意猶未儘，但它敏銳地差距到青年的抗拒，並沒有繼續。
“我們今天來聊聊天，好不好？”百裡辛在泳池邊旋轉了一下，就一腳跨進了泳池裡麵。他坐在泳池邊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泳池壁。
人魚很聰明，立刻明白了百裡辛的意思，強勁有力的雙臂撐著泳池壁一個跳躍，就乖乖坐到了百裡辛的身邊。
百裡辛牽過人魚冰冷的手臂，手指若有似無地撫過它手指上的塑料花，“這是我隨便做的，我這個做的不好看，你把它扔掉，我再給你做個好看一點的，好不好？”
人魚想也不想搖了搖頭，護寶貝一樣護住了小花。
百裡辛見他這樣，也不再堅持。
好在，他的定位器當時換了好幾個。
他們這個位置剛好背對著鏡頭，百裡辛借助人魚手掌遮擋從背包中取出了一個定位器，快速扔進了水池中。
定位器是米粒大小的黑色東西，一般人看不到，不過人魚還是注意到了。
它有些詫異地看向百裡辛，就見百裡辛伸出手，按在了它的嘴唇上。
人魚眼神閃爍，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青年把東西扔進去，應該有他的用意吧。
“對了，你是就叫一號嗎？”百裡辛重新將人魚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把玩。
人魚似乎很反感這個稱呼，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你很討厭這個名字？”百裡辛立刻道，“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帝迦，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人魚：“咿呀。”
喜歡，青年起的，都喜歡。
“帝迦。”耳邊，青年又叫了一聲。
“零號！”喇叭裡麵，忽然傳來了奧萊博士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在做什麼？！你立刻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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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低賤的人類，居然給人魚起了名字？！
他忘了自己告誡過他的話了嗎？
奧萊博士怒不可遏地站起來，正當他準備離開監控室去一號實驗室興師問罪的時候，喇叭裡麵忽然傳來一聲晦澀又拗口的聲音：“帝——迦。”
正準備離開的奧萊博士頓時停住了腳步，他快速坐回座位，震驚地看向大屏幕。
屏幕之中，青年臉上的表情也帶著幾分詫異，“你剛才在說什麼？”
拉著青年的手臂不肯讓青年離開的人魚眼神執著，他張開嘴，學著青年的口型發出了兩個聲音：“帝迦——”
吐字並不清楚，但還是能夠聽出來他是在說人類的語言的。
他的聲音就像剛牙牙學語的孩童，發出來的字很模糊。
奧萊博士先是一愣，接著眼中難言狂喜。
他之前的推斷沒有錯！
人魚的舌頭構造很靈活，和人類的舌頭構造很接近。
一般這種構造的生物，都是可以學會人類語言的。
他自己對這個命題堅定不移，可在現實中，他不斷地教人魚學習人類語言，所有的人魚始終沒有開口的跡象。
他曾經一度懷疑自己的命題是不是錯了。
可現在現實告訴他，他的命題沒有錯！
人魚是可以開口說話的！
可能未必是所有人魚。
或者說，人魚開口說話是有一個契機。
是什麼契機呢？
奧萊博士癡迷地望著屏幕，就見屏幕中的青年指了指人魚，用緩慢的聲音一字一句道：“對，帝迦，你的名字。”
人魚點點頭，指了指自己：“帝迦，我的名字。”
依舊是牙牙學語的囫圇聲音，但這是長句子，能夠將這句話說出來，就證明剛才人魚說出“dijia”這個詞發音的時候不是巧合，而是他真的想說這句話。
奧萊博士的臉上閃過狂喜。
一號人魚是不一樣的，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
其他人魚就像一隻隻的野獸畜生，根本聽不懂人類的話，就算聽懂了，也隻是聽懂了幾個指令。
就像狗聽到主人的指令，讓它坐下它會知道坐下一樣。
那些人魚根本不是聽懂了人類的語言，隻是對熟悉的指令起了反應 。
但一號人魚是不一樣的，它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它是完完全全能聽懂的。
現在，一號人魚還開始學會了人類語言的發音。
果然，一號人魚就是他的幸運星。
能夠得到一號人魚，他太幸運了。
奧萊博士目光又落到畫麵裡，當他看到百裡辛走出實驗室時，他也趕緊從監控室中走出去，用跑的衝到了一號實驗室的門前。
一號實驗室前，青年的衣服又一次濕了。
他穿著打濕的衣服，一隻手裡握著是瓶子，表情有些不耐煩。
看到青年這副表情的一瞬間，奧萊博士所有好心情立刻沒了。
“零號！”奧萊博士一個箭步衝上前，“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青年一臉茫然：“我又怎麼了？”
奧萊博士：“我不是說過嗎？不準在人魚麵前提起你的名字，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可是，”青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奧萊博士，“我剛才沒有說我的名字，我隻是給他取了個名字。既然是談戀愛，在情到濃時當然會忍不住喊對方的名字。他是人魚，喊什麼我又聽懂。我如果喊一號，我真的會出戲的，說不定當場就萎了。”
“我起名字，不行嗎？”青年坦然地看向奧萊博士，臉露不屑，“果然，你還是不想給我錢吧？”
奧萊博士啞然。
青年說得沒錯，他真的沒說過不可以給人魚起名字這個要求。
嚴格上來說，青年並沒有違法規定。
所以是他錯了？
他怎麼可能錯呢？
他絕不會向一個愚蠢的人類道歉的！
奧萊博士氣急敗壞道：“我說你做得不對就是不對，好了好了，你走開。”
青年不屑地將容器塞進奧萊博士的手裡，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他走出去了幾米，奧萊博士還能聽到他罵罵咧咧的聲音。
“神經病啊，要不是看你年紀大扛不住揍，早就揍你了。”
“個老東西，更年期吧？”
“是不是有病？”
奧萊博士：“。”
好氣，又罵不回去。
等到百裡辛走遠，奧萊博士才仔仔細細整理好衣服，推門進入了一號實驗室。
一號人魚今天很意外地並沒有縮進水裡，而是坐在泳池邊有些出神地用手指撫摸著自己的嘴唇。
帝迦：“。”
剛才青年臨走前親了自己一口，說這是人類世界裡麵告彆的禮儀——吻彆。
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做。
“吻彆——”
他一字一句，緩緩模仿百裡辛的剛才的內容，說出了這個詞。
“你真的會說人類的語言！”
一道激動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帝迦瞬間皺起眉頭轉過身去，臉上掛著厭惡的表情。
奧萊博士，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你彆害怕。”奧萊博士雙手放在前麵，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看著人魚，“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美麗的人魚，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的維納斯。”
“我一直知道你是特彆的，你的智慧比其他人魚的智慧都要高。”
“我剛才在監控裡看到了你說話，我，我，”奧萊博士說著說著眼眶忽然泛紅，“我很激動。”
“也很感動。”
“你能不能和我說兩句話？”
奧萊博士頓了頓，趕緊改口道：“就是兩個字也行，我想聽聽你的聲音。我知道的，你一直能夠聽懂我說話，對嗎？”
人魚皺眉看著麵前這個一臉猥瑣樣的變態，緩緩從嘴裡擠出了一個字：“滾！”
說完，他身體朝著水裡一鑽，下一秒就消失在了水麵中。
奧萊博士站在原地呆呆看著水麵，他停頓片刻，眼神有些苦澀，“一號，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從未想過傷害你，你應該也能感覺出來吧？”
“我從來沒有像對待其他人魚那樣，拔掉你的鱗片，在你身上留下任何一道疤痕。”
“你是可以聽懂我的話的，我相信你一定是海洋中優雅的貴族，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我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好好交流溝通。”
水麵波瀾不驚，任憑奧萊博士怎麼開口說話，人魚再也沒有從水裡鑽出來。
奧萊博士又在房間中站了一會兒，才失落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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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我真的要氣死了，還以朋友的身份？誰特麼把朋友關在方寸之地？哪個人會用電擊對待朋友？】
【我真的覺得奧萊博士有病，他就像個科學瘋子，他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這些人魚，他隻是把人魚當成一個個試驗體。如果人魚真的能夠說話，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那不是更可怕？這個實驗室在乾嘛？在用殘忍的辦法對待和他們同樣的智慧體啊。】
【你看，我們這些本科生都懂的道理，他一個博士居然不懂。學曆和人品真的沒什麼關係。】
【他還瞧不起彆人，嫌棄辛神隻是個打掃衛生的，他可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
【之前我還覺得這個博士還有救，就是護犢子了一點。我現在是看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護犢子，他是把大佬當成自己成功路上的墊腳石。現在說大佬是他的寶貝，不會傷害他，如果真不傷害，就不會想要取精了，他隻是想要大佬的基因，並不是喜歡大佬這個人。】
【你這麼一說我就忽然明白為什麼覺得他這麼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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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辛剛從實驗室離開，就收到了夏池的私聊。
【哥，剛才我聽說，昨晚實驗室在海上發現了人魚的存在。他們正在商量晚上出海捕魚。】
百裡辛：【晚上？】
夏池：【對，據說白天的人魚很難抓捕，晚上才好抓。】
百裡辛：【幾點出發？】
夏池：【天一黑就出發。】
百裡辛：【你會去嗎？】
夏池：【我想辦法去。】
百裡辛：【是不是用停在懸崖洞穴裡的那艘船去？】
夏池：【咦，你怎麼知道的？你也要去嗎？】
百裡辛：【我能去嗎？】
夏池：【恐怕不行，他們開船之前會一個一個比對人員名單，如果名單不對，是不允許登上船的。哥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百裡辛：【好，我我知道了，晚上見。】
不讓他去？那他還去定了。
夏池有些懵逼：【哦哦，晚上見。】
晚上見？在哪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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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辛中午休息了一會兒，就開始去二樓實驗室打掃衛生。
他在打掃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昨天來三樓宿舍找自己的兩個衛生員，雖然都是打掃衛生的，但他們的分工是不同的。
自己打掃的是人魚居住的房間，不僅難打掃，還有很多積水。
可他們不一樣，他們打掃的是裝有科研文件的房間，如果能和他們換一換，自己就可以調查那些房間。
“喂。”眼看著來兩人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百裡辛忽然叫住了兩人，“你們跟我說實話，前兩天真的有幫我打掃房間嗎？”
那兩人被忽然叫住，有些錯愕。
他們轉身看昂百裡辛，其中一人臉上很快調整了一下表情，“打掃了啊。”
“打掃了為什麼會那麼臟，下水道還堵住了，我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你們該不會壓根就沒有給我打掃，隻是這麼一說吧？”
“我抓到你們的把柄了，你們給我等著，我會告訴奧萊博士的，我現在可是奧萊博士麵前的紅人，敢這麼欺騙我，有你們好果子吃！”
逃生係統：【奧萊博士麵前的紅人？我怎麼覺得您是把奧萊博士氣到臉紅的仇人？】
S419M：【統妹，彆瞎說，過來吃糖。】
逃生係統：【傻哥哥，我是係統哎，我又不需要吃糖，我——咦，你扯到我的中樞係統了！】
S419M：【……對不起對不起。】
統妹啊，要不咱們還是少說兩句吧，沒看到宿主大人現在心情不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