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自顧自中斷了帝迦的張口欲言, “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
帝迦:“……”
滴,好人卡。
他有些憋屈地移開視線, 就見不遠處彆墅大門打開, 從裡麵慌慌張張跑出來一個人。
帝迦凝神看過去,是一名中年女人, 看打扮應該是這個家的傭人。
“是張嫂,我們家的保姆,她出來接我了,”青年推開車門下車,在關車門前彎腰低頭朝著駕駛座上的男人道,“路上小心,帝總。”
“砰”的一聲輕響,青年毫不留戀地關上車門。
帝迦:“……”
他這就下車了?
都不跟他多說兩句?
他忙了一晚, 就換來了一張好人卡?
隔著防窺車玻璃, 男人的視線涼颼颼地看過去,目光落在了長身玉立的青年背影後麵。
他不著痕跡地悄悄落下一小點車窗細縫, 窗外的聲音緩緩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女人:“少爺, 你怎麼這個點才回來?老爺都快要急死了。”
百裡辛:“我迷路了, 路上碰到了一個好心人,把我送回來了。”
帝迦臉色陰沉了些。
好心人?
他甚至都不配有姓名?
女人朝著車的方向看了一眼,一邊快速打開鐵門讓百裡辛進去一邊壓低嗓音問道:“是這個人嗎?他沒有對你做過什麼吧?”
青年好聽的聲音傳入耳中:“沒有,他是個大好人。”
帝迦下意識捂住了胸口。
又是一張好人卡。
女人擔憂的表情不像是裝的,她上上下下認認真真打量了百裡辛一圈, 確定他沒有受傷後才畢恭畢敬對著帝迦的車子鞠了一躬。
帝迦盯著青年那張豔麗的臉看了兩秒,這才不情不願發動油門,掉頭離開。
目送著帝迦的車子走遠, 張嫂這才關上鐵門,帶著百裡辛往彆墅裡走。
百裡辛:“張嫂,大家都睡了?”
“大少爺和夫人早早就睡了,本來先生在等你,不過他身體有些撐不住,回房間休息去了,這會兒應該也睡著了,等明天一早我會在他起床的第一時間告訴他您回來的消息。”張嫂一邊走一邊說,“您什麼都不用想,能安安全全回來就好,回屋裡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明天起床再說。”
淩晨兩點多的費家早已被黑暗籠罩。
他們此時走在從大門到彆墅大門的大理石路上,夜風吹動,將兩旁的樹葉和草木吹得“唰唰”作響。
百裡辛抬頭,天空中一輪邊緣朦朧的月亮半懸在天空,月亮的一半露出來,另一半藏在了彆墅的屋頂後麵。
四層高的大彆墅,除了大廳中還能看到點淡淡的昏黃燈光,整個房子都一片黑暗。
站在這個院子裡朝前麵看,白天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彆墅,在黑暗中卻似乎被籠罩上了一團詭異的霧,過分的靜謐中透著壓抑的氛圍,好像一片死宅。
他從這裡看過去,能夠看到大壯的房間、紅發的房間、自己的房間等等……
就在他的視線一一掃過這些房間的時候,其中某個房間的玻璃上忽然出有亮光一閃而過。百裡辛下意識順著亮光看過去,就見在大壯房間的窗戶前不知道何時佇立著一個身影。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人的身影十分清晰。
她嘴裡叼著一根煙,穿著性感的真絲睡衣,慵懶婀娜地靠在窗邊,麵無表情冷冷俯視而下,臉上掛著一種生無可戀的頹意和冷漠。
她似乎是看到了百裡辛在抬頭看她,快速將香煙在窗台上摁滅後拉上窗簾消失在了百裡辛的視線中。
李曼玉離開後百裡辛這才收回視線,跟著張嫂回到了彆墅裡。
大廳裡黑漆漆的,隻有門口的兩盞小夜燈亮著。
張嫂將其中一盞小夜燈交給百裡辛,“少爺,時候不早了,您快上樓休息去吧,我也該睡覺去了,我就在一樓走廊儘頭的小房間裡,您有事兒再叫我。”
百裡辛“嗯”了一聲,“辛苦了,張嫂,晚安。”
換了拖鞋,百裡辛舉著一盞可視度很低的朦朧小夜燈上了樓。
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豎起耳朵聽樓下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