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點並不是真的黑點,隻是因為距離遠看起來像個黑點。
黑點也不是完全的黑色,在黑點之中還點綴著更小的昏黃。
似乎是為了讓百裡辛看得更清楚一些,麵前的這幅畫竟然開始朝著黑點拉近距離。
周圍的麥田漸漸向後一幀一幀地掠去,儘頭的黑點也越來越大。
隨著靠近,黑點也漸漸顯現出了它的輪廓。
一個熟悉的輪廓。
熟悉的漆黑金屬大門。
熟悉的外牆。
熟悉的院落。
熟悉的建築。
這上麵畫的,居然是費家。
剛才看到的昏黃小點也不是小點,而是燈火。
隨著畫麵的拉近,周圍也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燈火搖曳下,一輛輛車停下,一個個人無聲地走了進去。
S419M:【草,這不就是我們現在發生的事情嗎?】
又一輛紅色跑車停在了大門口。
百裡辛抬腳沉默地走到了窗邊,視線探向大門,一輛紅色跑車赫然也停在那裡:【……】
S419M的聲音有些不太確定:【宿主大人,我們現在到底在哪兒?是在現實裡,還是在畫裡?】
【不知道。】百裡辛搖了搖頭,【不過左右不過是在遊戲裡,我們首先關心的不是在哪兒,而是那一黑一白兩個稻草人去哪兒了。】
S419M:【什麼意思?】
百裡辛:【憑空消失的稻草人,有沒有可能已經從麥田離開,偷偷潛入了這座宅子?】
青年的話就像一句魔咒,瞬間讓S419M打了個寒顫,【宿主大人,彆嚇唬我啊,人嚇統,嚇死統好嗎?!】
百裡辛笑笑,拉上窗簾走到了牆邊抬手抓住了油畫的畫框。
S419M:【宿主大人,你要做什麼?】
百裡辛:【來都來了,這麼有意思的畫,不拿走太可惜了。】
說著,他手上一個用力,原本穩穩貼著牆擺放的油畫就這麼被他取了下來,憑空消失塞進了背包裡。
S419M:【???】
油畫:你禮貌嗎?
放好了油畫,百裡辛聽到外麵響起了上樓梯的聲音。
不再在這個屋子裡久待,百裡辛快速出門,臨走前還很有禮貌地帶上了房門。
他剛從大壯的房間走出來,匆匆忙忙的張嫂就走了上來。張嫂左右環顧一眼就看到了朝著自己走過來的百裡辛,“小少爺,原來你已經醒了。晚宴已經開始了,老爺讓我誰叫你下去。您跟我來吧。”
百裡辛“哦”了一聲,跟在張嫂身邊朝一樓走著。
在下樓的時候張嫂時不時打量百裡辛,她嘴巴張開又闔上好幾次,總感覺是有什麼話想要跟百裡辛說。
張嫂糾結了好一會兒,在快到一樓的時候終於還是沒忍住,“少爺,從後花園出去後朝左拐一直走,有一個小門,那是費家的後門,平時都開著。”
百裡辛停住腳步,“張嫂告訴我這個乾什麼?”
張嫂躊躇地用手指攪動著衣角,“如果你等下……”
“你們怎麼才下來,磨磨蹭蹭的,客人都等著急了。”眼看著張嫂要說些什麼,一道聲音卻忽然打斷了她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的張嫂表情一僵,趕緊住了嘴,兩隻手交疊放在身前,恭恭敬敬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夫人,讓您久等了。”
李曼玉今天穿了一件暗紅色的抹胸修身晚禮服,她的頭發輕輕挽起,神態慵懶華貴,衣服將她的婀娜的曲線襯托得一覽無餘。
她戴著黑色真絲長袖的手套的手裡一左一右端著一杯香檳徑直走過來,將其中一杯香檳塞進百裡辛手裡,李曼玉眼睛朝著張嫂隨意一瞥,“好了,小辛交給我就行,你去忙你該忙的事情。”
張嫂欲言又止地盯著酒杯看了一眼,最終在李曼玉的注視下什麼都沒說,默默離開了現場。
看到張嫂走遠,樓梯上就隻剩下李曼玉和百裡辛兩人。
此時周圍的人距離他們都有一段距離,如果要說悄悄話沒人能聽到。
李曼玉目光落到百裡辛的身上,妖嬈的目光盯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滿意地笑了笑,“真好。”
百裡辛:“怎麼真好了?”
“二十歲,花一樣的年紀,吹彈可破的皮膚,朝氣蓬勃、不諳世事的表情,真好啊。”李曼玉目光中閃過羨慕,“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的。”
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可你看我現在,人老珠黃,隻能靠昂貴的化妝品來掩飾消逝的青春。”
百裡辛:“你可一點都不顯老,我們兩個走出去彆人都會以為你是我姐姐。”
李曼玉被逗得咯咯輕笑:“小辛今天的嘴真甜。”
李曼玉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她看向百裡辛眼神除了羨慕,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暢快。
那種暢快就像報複了仇人之後的舒爽快意,她指了指百裡辛手中的香檳,“知道你一沾酒就醉,特意給你拿的無度數的。走吧,你父親還等著把你介紹給賓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