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又是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三個月前,蘇宏忽然地說急需一筆錢。我們家本來就入不敷出,蘇宏沒有工作,隻能靠著我在超市裡打工的微薄收入養家。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他衝著我大吼大叫後就離開了,過了幾天他回來,他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之後相安無事了兩個月,一個月前,討債的忽然找上門,蘇宏撇下我就自己跑了。”
女警聽得直皺眉:“蘇宏有手有腳的,為什麼不工作?”
張麗有些無奈:“沒辦法,他以前搞攝影那會兒還賺錢多。後來忽然得了什麼鏡頭恐懼症,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看到屏幕和鏡頭就會自殘。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外麵街頭哪兒沒有個攝像頭啊手機啥的。他就隻能躲在家裡。”
女警:“那他用什麼跟外界交流?”
張麗:“用老式小靈通啊,一二百塊錢一塊手機,屏幕小,沒有拍照,隻有電話和短信。”
女警:“他需要多少錢?”
張麗:“三百萬。”
女警有些納悶:“既然他足不出戶,又怎麼會忽然需要急需這麼一大筆錢?”
張麗搖頭:“我不知道。”
王頭和女警對視一眼,女警正要繼續往下問,就被王頭打斷:“小宋,你先帶她到詢問室,剩下的等下再問。”
女警聞言點了點頭,帶著張麗朝走廊走去。
“王警官,是不是有小花的線索了?!”張麗進入大廳後,原本準備往走廊走的冉靜靜就停了下來,看到張麗被女警帶走,她湊到王頭麵前,有些激動。
王頭搖頭:“還沒有,你跟我來,冉律師,跟我來一下,有幾個問題需要跟你再核實一下。”
冉靜靜:“好。”
兩人正準備往詢問室方向走,兩名法醫忽然從他們身邊急急忙忙穿過,徑直衝進了其中一間詢問室。
房門打開,詢問室裡一個女人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起來有些呼吸困難。
看著兩名法醫忙碌的身影,冉靜靜好奇問道,“哮喘?”
王頭:“她是受害者的家屬,她丈夫遭到了殘忍的殺害,剛才一受刺激哮喘犯了。”
冉靜靜:“沈老師的愛人?”
王頭:“你認識沈疏狂?”
冉靜靜:“見過幾麵,我處理過他的名譽案件。”
“確切地說,我是他被告的辯護律師。”
王頭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冉靜靜。
詢問室裡的女人喝完藥後呼吸困難的症狀好了很多,冉靜靜繼續道:“大概是四年前吧,有個學生找到我申請社會救助,說自己被告了。”
“她告訴我,她被高校老師猥褻,氣憤之下在學校貼吧上說了這件事情。那個老師知道後直接給了她一紙訴狀,讓她成了被告。我當時看那個女生挺讓人心疼的,就答應了幫她無償辯護。”
王頭看著詢問室裡的女人一眼,走到旁邊壓低聲音道:“那個老師該不會就是沈疏狂吧?”
冉靜靜點頭:“沒錯,就是他。”
王頭眼眸微沉:“那後來呢?”
冉靜靜:“後來,我開始四處搜尋物證,想要為她打贏這個官司。但這個官司並不好打,她沒有任何證據。不管是監控還是什麼記錄,全都沒有。但我還是找到了一點線索。”
王頭:“什麼線索?”
冉靜靜:“我當時的想法是,如果這件事情屬實。有一個受害者,那必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受害者。我找不到物證,我就找人證。果然,我找到了第二個自稱是受害者的女生。”
王頭:“官司顯然沒贏。”
冉靜靜笑了笑,“您說得沒錯,沒贏。如果贏了的話,沈老師四年前就已經身敗名裂,不可能還繼續當德高望重的老師。”
王頭:“為什麼沒贏?”
冉靜靜:“臨近開庭的前一天,兩個女生反悔了。”
“她們忽然跟我說,她們並沒有遭到猥褻,她們隻是因為沈老師給她們的期末成績打了不及格,想要報複沈老師才會誣陷他的。這起案子女生敗訴,沈老師為人敦厚純良,隻是讓女生把帖子都刪乾淨並私下道歉就結束了。因為事情從發生到處理很迅速,所以並沒有發酵就結束了。”
王頭:“冉律師,以你多年的從業經驗來看,沈疏狂是真的被誣陷的,還是有其他內幕?”
冉靜靜聳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王警官,以您多年的破案經驗來看,沈疏狂是被誣陷的,還是逃脫了法律的製裁?”
空氣陷入了沉寂。
兩秒後,冉靜靜忽然笑了一聲,“兩年前,那兩個女生被保研了。”
王頭:“你懷疑是學術交易?”
冉靜靜擺了擺手:“這我可不敢亂說,乾我們這行的,要對說出來的每一句話負責,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