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程鬱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麼,便沒有再開口,他想著或許是盛柏年對程嘉言父子間的心靈感應,那日在展覽館中盛柏年見程嘉言喜歡這個,就留了一個給他。
這不算是給自己的,是給程嘉言的,隻是時機有點不對,如果早一些就好了。
程鬱雖埋怨盛柏年忘了他這麼多年,還與安錦然拉扯不清,但他依舊希望他在程嘉言的心中還能維持一個比較正麵的形象。
程嘉言倒是有了小脾氣,且不說他已經有了一個頭盔了,單說這個頭盔是盛柏年送來的,他就不喜歡,搖搖頭說:“我不要。”
於管家聽他這樣說,問程鬱:“那給退回去?”
程鬱低頭看了程嘉言一眼,怎麼說這也是盛柏年第一次給程嘉言送的禮物,他對於管家說:“先留著吧。”
程嘉言偏頭看了看程鬱,眨眨眼睛,程鬱對盛柏年的態度有點奇怪,並不是單純的怨恨,還有很多其他的情緒在其中,程嘉言雖然對程鬱的情緒變化很敏感,但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對大人們複雜的情感世界並不了解。
程鬱握著程嘉言的手,按了按額角,也在糾結該怎麼與程嘉言開口,告訴他盛柏年其實是他的另一個父親。
而白秘書將程鬱回到雲京的消息放出去後,等了許久也不見安錦然從前的那些愛慕者們有所行動,這才過了短短的五年時間,他們就全部忘了他了,不在乎他了。
還有盛柏年,一回來就去了墓園看望安錦然,本以為他還有點良心,哪知道他隻是做戲,對程鬱害死安錦然一事無動於衷,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錦然那些年對他們的好都錯付了。
白秘書暫時還不知道盛柏年後來又給程鬱送了一個頭盔過去,若是知道了,估計得當場氣死過去。
在程鬱回來的那一天,程歸遠就找人調查了白秘書,現在調查到的結果也被送到他的手上。
這些年來白秘書在自己的崗位上儘心儘力,隻是插手了他與程鬱相關的所有事,他倒是寧願白秘書在程家的生意上做點手腳,讓程鬱少吃苦。
程歸遠不想再見到白秘書,對電話中的白秘書說:“你被解雇了。”
從程鬱回到雲京後白秘書便知道或許會有這麼一天,他對自己做的事一點也不後悔,隻是後悔得知程鬱在平海的時候怎麼沒有找人直接解決掉他。
他在電話裡問程歸遠:“程先生為什麼要解雇我?”
程歸遠都要氣笑了,白秘書竟然還有臉來問自己為什麼解雇他,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在裝傻,他淡淡說道:“這幾年你做過什麼心裡清楚吧。”
白秘書抿了抿唇,冷笑了一聲,“我做過什麼我當然清楚,可是程先生你清楚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
見程歸遠不說話,白秘書嗬嗬一聲冷笑,其中的嘲諷不言而喻。
程歸遠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白秘書繼續道:“當年聽說程先生腎臟有毛病,錦然立刻去醫院做了配型,後來你手術成功,他甚至不想讓你知道是他捐的腎,可他人死了你不願給他討個公道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把那個殺人凶手給接回家中,錦然死不瞑目啊,你對得起他嗎?”
因為白秘書說的這件事,程歸遠一直對安錦然懷著歉意,可程鬱離開程家這些年,時間過去,對安錦然的這些歉意慢慢淡了,對程鬱卻是更加的心疼。
他有些難堪地開口,對電話另一頭的白秘書說:“警察已經鑒定過了,錦然的死與小鬱無關。”
白秘書認為他們所有人都是在自欺欺人,他歇斯底裡地向程歸遠質問道:“那錦然無緣無故怎麼會跳樓?當時天台上和錦然在天台上隻有他一個人,不是他做的又會是誰做的!”
程歸遠一時啞然,那時候安錦然的事業一帆風順,愛慕者眾多,他還在某一檔綜藝中透露他一直暗戀的人可能就要給他回複了,他實在沒有跳樓的理由。
在後來警方的調查中,安錦然也不存在任何精神方麵的問題,他的自殺就成了未解之謎,程鬱與他的關係一直不怎麼樣,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安錦然瘋狂的粉絲們的確更容易相信安錦然是被程鬱害的跳樓。
與程歸遠的電話掛斷以後,白秘書頻頻冷笑,既然他們都不顧念著錦然的恩情,那也不要怪他了,他立刻給自己的同盟齊薇打去電話,問她程鬱回到雲京的消息怎麼還沒有放出來。
齊薇是新雲時報的一位編輯,而新雲時報則屬於盛家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