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年說他這五年都在國外,即便他在國外,也不該與國內的朋友們沒有任何的聯係。
安錦然在其中到底做了什麼?
可這個人已經死了,很多問題都得不到答案了。
程鬱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盛柏年問他:“在想什麼?”
程鬱搖頭道:“沒什麼。”
有些事他委實沒有辦法與盛柏年說,
程鬱昨天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間屋子裡,所以隻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今天盛柏年在這裡,他總不可能讓盛柏年跟自己一樣也趴在桌子上睡。
程鬱隻好上了炕,放了兩床被褥,一床在東邊,一床在西邊,中間隔開的那段距離再睡三四個人都不成問題。
月亮悄悄躲到了雲層的後麵,流金一樣的輕紗從雲層的縫隙中滴落下來,兩個人躺在炕上,彼此沉默著,程鬱關了燈,房間中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他睜著眼,望著頭頂,銀白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落在屋子裡麵,屋子裡的擺設顯露出一個大致的輪廓,盛柏年站在他右手邊,滾兩個身就能過去觸碰到他。
可程鬱隻是老老實實地躺在原地,命運好像總是喜歡與他開玩笑,就像今天看到盛柏年時想要與他說的,但是沒有說出口的那樣,如果他能夠早一點來就好了。
如果他從來沒有離開就好了。
但世上的事從來沒有如果,要是如果能成立的話,安錦然也就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程鬱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快就睡了過去,而盛柏年側著頭,麵朝著程鬱的方向,就這樣借著夜色的掩護靜靜地看了他好長一段時間,到最後實在抵擋不住困意,眼皮才漸漸耷拉了下來,不久後也睡了過去。
觸手與怪物得到召喚,來到這座偏僻的村莊,它們以一種摧枯拉朽的氣勢將建築與山體毀壞,最後卻一動不動地停在了白家的外麵,不敢再上前半步。
祂找到他了。
它們不明白,祂既然已經找到他了,為什麼還要召喚它們來這裡,它們安靜地蟄伏在外麵,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而睡夢中的盛柏年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掃了一眼四周,而後起身輕輕來到程鬱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在懷裡。
好喜歡他,好喜歡他,想要將他裝進自己的口袋裡,就這樣帶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角落裡,永遠永遠地在一起。
他緊緊環抱著程鬱,像是抱著寶石不撒手的巨龍,誰也不能從他的手中再奪走他了。
盛柏年的唇從他的額頭一直向下,留下一串細細的輕吻。
緊接著他嗅到了一點彌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盛柏年微微皺眉,扯著程鬱衣服的手稍一用力,衣服便成了碎片落在一邊。
盛柏年趴在他的身上,舔舐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那些傷口很快愈合,恢複如初。
不久後,盛柏年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瑩白如玉,沒有一點瑕疵的身體,他將程鬱重新抱在懷裡,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還有一點隱秘的變態。
但是這樣盛柏年仍然覺得不夠,他思索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礙事,也給脫了下去,然後再次把程鬱圈在自己的懷裡。
而程鬱自始至終都無知無覺,盛柏年歪了歪頭,伸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戳了一下,咧嘴笑了起來,將他帶在自己的懷裡,一個輕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怪物與觸手們戰戰兢兢守在外麵,生怕突然惹惱了祂,但是很奇怪的,祂今天晚上一直很平和,就連月光也溫柔了不少。
山間的鳥蟲躲避在黑暗的角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水流聲潺潺,映著月光如同一條銀帶,束在山腰。
怪物們漸漸退回了地下,被毀壞的山丘與建築也在無聲地複原,沉睡的村民陷在光怪陸離的夢境當中,對夢外的世界一無所知。
直到第二天早上,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寬大的樹葉上麵托著晶瑩的露水,在日光山閃爍著七彩的光。
盛柏年先醒來的,他察覺到懷裡有個人的時候當即被嚇了一跳,剛要將人推開,又猛地意識到自己昨天是睡在東頭的,早上不僅來了程鬱這邊,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還都沒了。
再看一眼已經旁邊已經成了碎片衣服,僅存的理智告訴盛柏年,他這個時候還是應該安靜地從程鬱的身邊離開。
然而他的動作剛進行到一半,程鬱也醒過來了,他看著眼前正在緩緩往回移動的盛柏年,剛剛睜開的眼睛微微眯起,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完話,隨即便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還被人給脫了,而盛柏年自己也是光的。
程鬱的視線從他的臉上微微下移,發現盛柏年竟然還升了旗,表情瞬間玩味了起來。
盛柏年前半輩子從沒有經曆過這麼尷尬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