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年搖搖頭,“可能還在你房間裡吧。”
程鬱震驚地望著眼前的盛柏年,希望能從盛柏年的表情中看出一絲撒謊的痕跡來,希望盛柏年馬上跟自己說他騙自己的,或者從被子下麵把他的衣服都拿出來。
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自己期待的一切,在這一瞬間,程鬱簡直想要昏厥過去,他捂著自己的額頭,也就是說,他昨天晚上是什麼也沒穿從自己的房間來到盛柏年房間的?
現在不管是他動的手,還是盛柏年動的手,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沒人會看昨天晚上走廊裡的監控吧。
盛柏年轉過身去,背對著程鬱走下床去,對他說:“我這裡有衣服,要不你先穿一下吧。”
程鬱道:“不用了,拿一條浴巾給我吧。”
盛柏年的房間與他的房間離的不遠,盛柏年房間的對麵是程歸遠,程歸遠房間的西邊是於管家,東邊就是程鬱的,所以兩步就能到了,但願程嘉言這個時候沒有醒過來,不然這真有點不好解釋了。
程鬱現在差不多也認了,隻希望酒店裡沒人看昨天晚上的監控,要是把昨天晚上那一段放出去,他沒有生理性死亡,就先迎接社會性死亡了。
新聞標題他都想好了,男子深夜在酒店裸.奔,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盛柏年很快找了一條浴巾拿給程鬱,程鬱把浴巾圍上後,從床上下來,房間的窗簾刷的一下被盛柏年拉開,陽光如同奔騰的瀑布傾瀉進房間,金色的光點在他白皙的肩頭上歡快地跳躍,剛剛平息下去的欲.火猛地又燒了起來,比之剛才更旺盛了許多,盛柏年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卻又在對麵的玻璃上看到程鬱倒映在上麵的身影。
他一直把程鬱送到門口,程鬱推開門,剛要出去,就看著對麵房間的門在這一瞬間被推開,程歸遠從裡麵走了出來,兩個人就這麼撞在一起。
程歸遠十分困惑地看著他,他記得程鬱的房間不在對麵啊,對麵住著的應該是盛柏年,他連忙抬起頭,把房間號好好地看了一遍。
確定是盛柏年的房間沒錯,程歸遠更加疑惑,程鬱怎麼會從盛柏年的房間裡走出來呢?昨天晚上他們兩個換房了?
正當程歸遠心裡在給程鬱找來各種各樣合理的借口,盛柏年的聲音突然從程鬱的身後傳了過來:“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了?”
他一邊說,一邊向著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的又走進了一些,然後他就看到了對麵的程歸遠,順便也讓程歸遠看了他。
“你、你們兩個?”程歸遠瞳孔微縮看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程鬱連忙從盛柏年的房間裡走出來,啪的一聲把身後門關上,盛柏年摸了摸差點被門撞到的鼻子,無聲地笑了一下。
看著隻圍了個浴巾從盛柏年房間裡走出來的程鬱,程歸遠覺得自己的眼前都冒出了星星,一大早的就給他來這麼刺激的東西,他血壓蹭蹭蹭就升上來了,心臟跳得好像一片細密的鼓點,現在急需要速效救心丸搶救一下,他小聲問程鬱:“你跟盛柏年到底怎麼回事?”
程鬱隻給了兩個字:“沒事。”
“沒事?”程歸遠的聲調上挑了一些,這還能叫沒事?
他問程鬱:“沒事你大清早從他的房間裡走出來?”
程鬱動了動唇,本來想說自己昨天晚上可能是夢遊了,可這話對程歸遠說出來,程歸遠多半也不會相信的。
畢竟他自己也不相信。
程歸遠在這短短的幾步路裡想了很多,程鬱要是喜歡男人也就喜歡男人吧,但是喜歡誰不行?怎麼偏偏跟盛柏年,盛柏年從國外回來第一次來他們程家就是向程鬱質問安錦然的死因,在不久後他旗下的新雲時報就出來帶了一波節奏,雖然說這件事後來被澄清了,但要是說與盛柏年一點關係都沒有,程歸遠是完全不相信的。
他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向程鬱問:“你大學的時候跟我出櫃,說你喜歡男人,那個人不會就是盛柏年吧?”
程鬱沒想到程歸遠還能想起這麼久遠的事,他沒說話,走到門口忽然想起自己沒有房卡,敲了敲門,等著程嘉言起床給他看門。
他的態度看在程歸遠的眼裡就是默認了,那個人竟然還真是盛柏年。
程歸遠張開唇,又不知自己能說什麼,程鬱這些年已經過得很苦了,他想讓他以後能過得快樂。
最後他隻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程鬱說:“你也知道盛柏年與安錦然的關係的,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程鬱沒有反駁程歸遠的話,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程嘉言聽到敲門聲醒了過來,本來奇怪大早上誰會來敲門,結果睜眼一看昨天晚上還睡在他身邊的爸爸丟了,他趕緊從床上跳下來,穿著拖鞋噠噠噠跑到門前,把門打開,看到門開的程鬱時,程嘉言像是豌豆射手一樣一連向他發射了好幾個問題:“爸爸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穿成這樣?你衣服呢?房卡呢?”
實不相瞞,爸爸現在也不知道爸爸的衣服和房卡哪兒去了。
程歸遠看程鬱進了房間便也回去了,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盛柏年門上的房號,還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家這麼一顆水靈靈的大白菜從豬窩裡麵走出來這件事。
但如果白菜高興的話,他也不好說什麼。
程鬱回到房間發現自己的衣服也沒在這裡,好像憑空消失了,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還是很奇怪。
程鬱壓下心中的疑惑,在程嘉言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對他說:“去洗漱吧,等會兒帶你去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