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鬱也相信盛柏年不會說謊,監控裡錄下的這一幕幕實在太過詭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還能是他控製盛柏年做的這些?自己應該不會這麼變態吧?
而且他如果真的能夠控製活人的話,肯定是先找人把安錦然的骨灰盒給偷出來,把他的骨灰給揚了。
程鬱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笑著笑著,程鬱的表情也僵住了,他想著日後,他若死了,盛柏年是不是也能找到他的墳墓,在他骨灰盒裡找個地方躺下來。
有點想哭,又覺得好笑,程鬱關上手機,對盛柏年說:“算了,就這樣吧。”
這件事他們兩個算是弄不清楚了,可能等到哪一天人類覺醒異能,才能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盛柏年從前還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昨天晚上來了這麼一出,不知道他的世界觀是不是還好,說不定回去還得著心理醫生看一看。
程鬱嘴角向上揚起了一點弧度,頗有些幸災樂禍。
他與盛柏年的同床之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已經解開,但是隨之而來的事更多的疑問。
程鬱懶得再在這件事上費時間了,想要避免這件事其實也很容易,隻要晚上他不與盛柏年在同一處休息就可以了。
他放下手機下床,到廚房裡準備早飯,盛柏年抬頭望著房間中的那枚攝像頭,輕輕歎了一口氣,帶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遺憾,自己怎麼能完全沒有感覺呢?
吃完飯後,程鬱同李明哲說了要帶他離開,本來昨天晚上他是想騙李明哲說去找妹妹的,但是除了李明哲,他們都知道李桂芳已經死了,現在欺騙一個精神不正常的老人,程鬱心中總有幾分愧疚,所以最後他說是帶著他去找他多年前丟失的那個孩子,這樣的話也不算是騙他了。
聽完程鬱的話,李明哲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小枕頭,他的眼眶很快就紅了,他或許在冥冥之中也明白自己懷裡的枕頭並不是他真正的孩子,他是很想找到那個孩子,但一想到要離開他待了很多年的家,便又顯得猶豫起來,他問程鬱:“那妹妹回來能找到我嗎?”
“會的,”程鬱點點頭,對李明哲說,“肯定會的。”
李明哲拍了拍手裡的小枕頭,思索良久後,終於對程鬱點了頭。
程鬱便幫著他把平日的衣物、常用的東西都收拾起來,看到那本上了鎖的日記本時,他想了想,也一同整理進了行李裡麵。
街道上漸漸有幾個村民走過,他們在外麵突然昏倒的毛病好像不見了,小槐林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鬨,想來過不了幾天那些莫名其妙的傳言也能消失。
臨走的時候,程鬱隨口問了李明哲:“你還記不記得趙慶榮?”
李明哲聽到程鬱的問題時怔了一下,他微微歪著頭,張開嘴:“趙慶榮、趙慶榮……”
他嘴裡一遍遍地無意義地重複,眼淚卻從眼角流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隻是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就非常難受。
程鬱連忙找出紙巾將李明哲臉上的淚擦了擦,過了好一會兒,李明哲眼中的淚都流完了,可他也沒有說出自己與趙慶榮是什麼關係。
一提起這個名字這個老人就會無聲地流淚,程鬱也不敢再提,他提著行李與盛柏年帶著李明哲一起從小槐林離開。
走到村口的時候,程鬱回頭看了一眼小槐林,眼前突然生出一片迷離的幻象,無數怪異的生物破土而出,來到人間,將高山推到,將河水飲乾,而人類在沉睡直到死亡,毫不知覺。
程鬱在這片混亂無比的世界中隱約聽到有人正在叫著他的名字,他張開嘴想要應聲,還不等他發出聲音來,眼前的這些幻象都不見了。
盛柏年回過頭去,見程鬱停在原地,半天也不動一步,連忙過去,在程鬱的身邊,小心地詢問他:“怎麼了?”
程鬱回過神兒,看著麵前的盛柏年,搖搖頭,說了一聲沒事。
而李明哲站在一邊呆呆地看著他們兩個,小聲叫著妹妹。
程鬱將李明哲安撫好以後,小聲問盛柏年:“我剛才沒有昏倒吧?”
“沒有。”
程鬱摸摸腦袋,既然沒有昏倒,自己剛才又是怎麼一回事?好像從與盛柏年睡在一起後,奇奇怪怪的事越來越多了。
他們回到雲京後,李明哲被盛柏年給帶走,等著過兩天有時間他們一起去雲京的幾家療養院實地看一看,而程鬱也想將程嘉言的事與盛柏年說一說,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盛柏年能不能接受得了。
程鬱在車上的時候本來想找一張趙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照片給李明哲看的,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又怕刺激了他,鬨出什麼事來,被乘務員趕下車去。
程鬱到家時是晚上,程嘉言噠噠噠地跑了一路衝過來,抱著他的大腿叫爸爸。
程鬱誒了一聲,一把將程嘉言從地上抱了起來。
月光倒映在彆墅後麵的水池裡,粼粼波光閃爍像是仙女輕薄的紗衣。
趙老爺子委托了幾個人來調查自己墜崖這件事,一邊從行凶者入手,一邊則從趙毅翰入手,希望能儘早找到凶手。
趙毅翰完全不怕趙老爺子的懷疑,每天照樣在趙老爺子的身邊裝孝順孫子,沒事的時候還與趙老爺子回首一番往昔歲月,趙老爺子也開始疑惑起來,或許自己誤會了他。
可自己出了事,得到利益的人除了趙毅翰還會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