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在一個晴朗的午後, 心理醫生如約來到盛柏年在市中心的那棟彆墅中。

盛柏年的家中隻有他和一個做打掃的傭人,心理醫生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廚房擺弄著剛剛從超市中買來的食材。

盛柏年本來以為自己不會自己動手做飯的,就連在國外的那幾年, 他去廚房的次數也是寥寥可數, 而且大多是下一碗麵條, 或者是速凍水餃。

但是在小槐林幫程鬱給土豆刮皮的時候讓他對自己的廚藝有了那麼一丁點新的認識, 所以回到雲京後突然心血來潮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出什麼樣的東西來。

他將各種蔬菜和肉類從袋子中拿出來, 放在砧板上,每一樣該切成什麼形狀, 下鍋之前要做什麼處理,該放多少調料,該用什麼樣的火候,他都了然於心。

記憶雖然不在, 但是手感還在。

不過一個小時,盛柏年已經張羅了好幾個菜, 隻是身後少了一個嘗味道的人,讓他心中有些失落。

心理醫生看著站在廚房裡穿格子圍裙的盛柏年,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對, 他以為像盛柏年這樣的老板家裡都是有專門的廚師來做吃的, 沒想到原來老板也會親自動手啊。

盛柏年輕歎了一口氣, 將這些飯菜全部端到了用餐的小廳裡, 然後看著這一桌子飯菜,卻一點要吃的**的都沒有, 看著還愣在門口的心理醫生,盛柏年邀請對方說:“吃點?”

心理醫生受寵若驚, 在餐桌旁坐下後, 看著盛柏年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 心理醫生便也不好意思下手了,他謹慎地問了盛柏年一句:“盛先生不吃嗎?”

盛柏年道:“我不吃了,你不用客氣。”

心理醫生握著筷子仍舊不太敢動手,這是什麼愛好?下廚後自己不吃,專門做給彆人吃?盛老板你怎麼不去開個餐館啊?保證能夠非常徹底地達成您的心願。

心理醫生思索許久後也不再客氣,夾了一塊離自己最近的糖醋排骨,不經意地向盛柏年問道:“盛先生在家的時候經常下廚嗎?”

能做出這麼一桌子的菜來,應該是沒少下功夫,結果他聽到盛柏年說:“今天第一次。”

心理醫生想了想自己女朋友第一次下廚時做得慘不忍睹的蛋炒飯,再看看眼前這一桌的滿漢全席,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真的比人與豬之間的還要大。

心理醫生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了,正好他中午還沒有吃飯,現在有人請他吃這麼一頓好的,他高興還來不及,看著眼前的心理醫生狼吞虎咽,讚不絕口,盛柏年本來應該為自己的手藝感到高興和滿足,但是心中的那股失落卻是越來越強烈,他對心理醫生說了失陪一下,便起身去了書房。

心理醫生沒有在意,像盛柏年這種成功人士忙碌一點都是很正常的,二十多分鐘過去,心理醫生這頓飯終於吃完,杯盤狼藉,大肚鼓鼓,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打了個嗝兒,才意識到自己吃的太多了。

不過盛先生也著實厲害,第一次下廚就有這個水平,那日後的廚藝還能了得。

盛柏年在離開前跟他交代過,讓他吃完飯去書房找他,他來到書房的外麵,敲了敲門,聽到裡麵盛柏年的聲音後推門走了進去。

書房裡的盛柏年正對著電腦看公司剛剛發過來的文件,見心理醫生過來,便將電腦關了,坐到沙發上。

心理醫生將自己常用的催眠工具從背包裡拿了出來,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裡的盛柏年,笑著問他:“盛先生已經準備好了嗎?”

盛柏年點了點頭,心理醫生向著他走過來,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緊繃,心理醫生安慰盛柏年說:“隻是一個催眠而已,放鬆點,沒事的。”

說實話,從之前心理醫生對盛柏年的檢查來看,盛柏年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他也不覺得盛柏年有什麼心理方麵的問題。

可盛柏年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個人,他不止一次地向他詢問,一個人可能隻是忘記某一個特定的人嗎?

關於這一點心理醫生也不太好解釋,人的大腦是的很奇怪的存在,這麼多年來無數的科學家們前赴後繼地研究也沒有徹底研究明白,隻忘記某一個人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之前也有過這樣的先例,但是對方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在盛柏年的生活中出現過,這就很奇怪了。

心理醫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將盛柏年的記憶給找回來,畢竟他現在還不確定盛柏年失憶這件事是否隻是他的臆想,他對盛柏年說:“我也不確定您是不是真的失憶過,隻能儘力。”

盛柏年嗯了一聲,心理醫生在他的對麵坐下來,然後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一枚懷表,在盛柏年的麵前擺動起來。

“看著眼前的懷表,集中精神,什麼都不要想,腦中保持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要想……”寂靜的書房裡,隻有心理醫生的聲音在一遍又一遍地在盛柏年的耳邊重複,盛柏年是個非常配合的患者,目不轉睛盯著在自己眼前不斷搖擺的懷表。

而醫生聲音越來越輕柔,像是在哄一個剛剛睡著的嬰孩,看著盛柏年的目光漸漸呆滯,他繼續說:“你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你要閉上眼睛……閉上眼睛……”

盛柏年依著他的話合上雙眼,心理醫生的聲音在耳邊漸漸模糊了起來,他聽不大清,也不大在意,他再睜開眼時正站在一座山坡上麵,剛下過雨的草地上無數的雨珠映著陽光閃閃發亮,湛藍的天空上輕盈若柳絮的浮雲在緩慢地移動,長長的電線上站了幾隻鳥雀,像是一串快樂的音符。

山底下有人衝他揮手,口中大聲叫著:“老師——”

盛柏年尋著聲音看過去,看到是程鬱站在山腳,他便快步沿著山路走下,在程鬱的前邊停下腳步,他的呼吸還沒有均勻下來,就開口問程鬱:“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聽同學說的。”程鬱的話音落下,一個女孩從他的身後走上來,程鬱一手把對方攬到自己的懷中。

盛柏年閒適的笑容僵在嘴角,他剛要開口問程鬱這個女孩是不是他的妹妹,或者其他的親戚的時候,卻聽見程鬱對自己說:“這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下周五就要結婚了,老師你要來嗎?”

盛柏年隻覺得一道驚雷在自己的耳邊轟然炸響,天旋地轉,“你怎麼突然……突然……”

他有些說不出話來,但程鬱知道他要說什麼,回答他說:“她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必須要承擔我的責任。”

盛柏年的目光哀傷,心中仿佛被鐵錘擊打,發出一陣又一陣地鈍痛。

見盛柏年不能理解自己的,程鬱對特彆解釋說:“我爸爸隻有我一個兒子,程家需要一個繼承人啊。”

盛柏年苦笑了一聲,盛家何嘗不是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可自從跟程鬱在一起後,他從來沒有想過繼承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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