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過去後, 盛柏年放下手中的照片,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苦笑了一聲自己在想什麼呢?
可現在他這樣看著這些過去的照片也是無濟於事, 是他自己選擇這五年來都在國外,沒有回來過,而程鬱一個人在平海帶著程嘉言過了這五年。
他並沒有權利去要求程鬱這五年必須怎樣過, 也沒有權利要求他這五年身邊一個親近的異性或者是同性都沒有。
盛柏年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看起來卻像是熟透了的苦瓜,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國外待了整整五年?
這五年來甚至一次也沒有動過要回國的念頭, 那些在國外的記憶就好像是有人憑空裝進他的腦海中, 是因為程鬱嗎?
那最終自己為什麼又回來了?
盛柏年意識到,有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被封印在大腦的某個角落裡, 上一次催眠得到那些記憶他至今還沒能判斷出真假,隻是找了些人詢問,沒有人聽說過程鬱在五年前有什麼已經懷孕的女朋友,所有人都對他帶了個孩子回來這件事非常的吃驚,而且也沒有人知道五年前他與自己戀愛過。
那個孩子的母親究竟是誰呢?
不知不覺間, 盛柏年已經將手機拿了出來,等他回過神兒來的時候, 手裡的電話已經撥出去了。
是打給程鬱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給程鬱打電話能說些什麼, 可還來不及掛斷, 就被電話那頭的程鬱接通。
盛柏年將手機舉在耳邊,張開嘴想要與他說說話,又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徒勞地將嘴巴合上。
“喂?”程鬱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就是盛柏年, 可他現在這樣一直不說話, 又是玩什麼路數。
“說話!”程鬱催促說,“不說話我就掛了。”
盛柏年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輕輕叫道:“程鬱……”
程鬱嗯了一聲,實在不知道盛柏年今天找自己又要玩什麼花樣,他以為從那天在白熊灣沙灘後,他們兩個就恢複到在平海市第一次見麵之前的狀態了。
盛柏年側過頭去,看著巨大落地窗外城市燈火闌珊的夜景,程鬱綿長的呼吸聲聽筒裡傳來,他好像就站在他的麵前,就站在那倒映著自己影子的落地窗上麵,很長一段時間過去後,眼前的各種幻象消散,盛柏年終於開口向程鬱問道:“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
盛柏年這句話說出去後便有些後悔了,像是卑微的懇求,又像是在質問程鬱,程鬱一時間分辨不出來盛柏年是在什麼樣的情緒驅使下同自己說這樣的話。
當然喜歡過啊,如果沒有喜歡過,他又何必眼巴巴地往他的身邊湊,何必顧慮自己死後,盛柏年記起他該怎麼辦?何必每天都要給他微信裡的盛老師發一段日常,五年來從來沒有中斷,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還有每年他的生日,程鬱也總會找個地方,一個人為他慶祝。
他現在這樣問自己,有點好笑。
程鬱的嘴角向上揚起一點弧度,靠著身後的玻璃門,向盛柏年問:“怎麼這麼問?”
問的是什麼屁話!
盛柏年沒有出聲,程鬱直起身,歎了一口氣,問盛柏年:“什麼才能叫做喜歡呢?”
盛柏年張了張唇,什麼才能叫喜歡?
是他突然間離開程鬱,沒有給他一點消息,還徹底忘記他,一直沒有回來,將他落在過去五年裡,算作喜歡嗎?
還是說安錦然或者是葉錦,對他的努力追求,才算得上是喜歡。
程鬱輕笑了一聲,聲音傳到盛柏年的耳中像是一種諷刺,盛柏年仰頭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光點落入他的眼中,好像閃爍淚光。
“盛柏年。”程鬱在電話中這樣叫了他一聲。
“什麼?”
程鬱動了動唇,他想說我對你很失望,但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出去,即便他現在說了,盛柏年也不一定明白,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太多,也錯過了五年,還有往後的一生,他對盛柏年說:“算了。”
什麼叫算了?盛柏年想要張口詢問,程鬱已經將電話掛斷了,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手機,半晌都沒有動作。
程鬱掛斷電話以後,輕輕推開門進到程嘉言的房間裡,床上的程嘉言已經睡著了,程鬱坐在床邊,將他額前的發絲往旁邊捋了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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