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程鬱一時啞然, 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對盛柏年說:“有點特彆的原因,所以必須要走。”

盛柏年又問:“一個人去嗎?”

“一個人去。”

“能照顧好自己嗎?”

程鬱道:“應該可以吧, 我在平海的時候不也過得好好嗎?”

盛柏年頓了一下,然後突然開口, 對程鬱說:“可你英語六級考了三次才過。”

程鬱:“……”

他猛地抬起頭, 望著前邊盛柏年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開口向盛柏年問道:“你想起來了?”

盛柏年說:“想起一點來。”

程鬱半張著唇, 想問盛柏年怎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要想起來,想問他還想起什麼來。又聽見盛柏年說:“就在剛才,隻有一點。”

程鬱有點想笑,盛柏年其他的都沒想起來,就想起自己英語六級三次沒過了,這人果然是腦子有點毛病吧。

盛柏年停下來, 回頭看了一眼程鬱, 對他說:“早點回來吧。”

程鬱笑了一下,沒有應聲, 回是回不來了,這一生該結束了。

盛柏年見他不做聲, 便沒有繼續問他, 想著等從這座孤島離開後,找人打聽一下程鬱是要去哪個國家, 他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將手中的工作都推開,然後去國外找他。

盛柏年目前對未來的一切充滿信心, 冥冥中他覺得那些記憶就要回來了, 他總能想起他。

盛柏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個地方來, 不過也不後悔,甚至慶幸自己能來到這裡,知道了程鬱的秘密。

可有時候一個恍惚,盛柏年又會擔心起來,眼前這些都是真的嗎?會不會他一睜開眼,一醒過來,就還是在這座孤島上麵,而程鬱死在他的麵前。

盛柏年的心跳停了一拍,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身後的程鬱說:“那裡有個山洞,要過去嗎?”

盛柏年轉過頭,順著程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的半山腰上確實能看到一個被茂盛的草木掩映的山洞,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又有狂風忽至,搖得山上的草木嘩啦啦地響個不停。

天色昏暗,腳下的山路因為雨水的衝刷而變得格外濕滑,他們兩個總不能一直在外麵被雨淋著,盛柏年道:“先過去看看吧。”

山洞的方位距離他們倒是不遠,隻是這段路稍微有一點不太好走,盛柏年一邊走,一邊還要顧及著程鬱,不斷對他說:“小心點,慢點走。”

在他看來,程鬱因為知道自己不會死亡,所以對死亡沒有任何敬畏,對自己會遭受到的傷害總是視而不見,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習慣,如果有一天,存在他的身上一切不合理突然間消失,他該怎麼辦?

盛柏年總想要為程鬱做點什麼,可現在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麼也做不了,他們兩個人很快來到山洞中,這山洞裡一片漆黑,還有一點潮濕,程鬱站在山洞口處,借著閃電的光亮,他看到山洞裡巨大的腳印。

或許並不是腳印,畢竟在程鬱所見識過的所有陸地生物中,並沒有任何一種生物會有那麼大的腳印,而且如果它有這樣大的腳印,又是怎麼進到眼前這個不足一人高的山洞中。

所以那隻是一個形狀有些奇怪的大坑罷。

程鬱在洞口看了一會兒雨,雨勢沒有任何減弱的趨勢,家裡的程嘉言還有程歸遠一定都找他找急了吧,他也想要快點聯係到他們,但現在這個情況真不太好辦。

好在程嘉言現在是在程家,如果是在平海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時候,他這樣失蹤,程嘉言不知道要慌成什麼樣子。

但若是在平海的話,應該就不會有盛柏年跟在他的身邊,他完全可以在海裡一躺,再死過去,等著世界意識將他送到岸邊。

銀白色的閃電像是一柄巨斧,將陰沉的天空劈裂成兩半,那銀光踏著雨而來,映著程鬱的臉色格外蒼白,程鬱歎了一口氣,“什麼時候會有人過來?”

盛柏年說:“等天晴後,我們去海邊看看,或許會有漁船路過。”

現在這種情況也就隻能這樣了。

隻是程鬱一想到程嘉言現在肯定到處要找爸爸,心裡便不太好受,然而以後他還是要麵對與自己的分離,程鬱眺望著被烏雲籠罩著的城市,他想了想,對盛柏年說:“要不我遊去對岸,然後雇一艘船來救你。”

“遊去對岸?”盛柏年問,“程鬱你知道這裡離岸邊有多遠嗎?你——”

他的聲音戛然頓住,他好像知道程鬱是怎麼打算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但是那火氣卻燒得他的五臟六腑都疼得厲害,程鬱想要死在海裡,再被海浪給衝到岸邊。

他可真是……

程鬱見盛柏年的臉色不好,知道他猜出自己打算怎麼做了,也知道盛柏年肯定不會允許他這樣做,程鬱在心裡默默歎氣,也不再提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隻有雷聲與雨落在枝葉上劈裡啪啦的聲響交雜著在耳邊起伏,像是一出永不落幕的交響樂。

這場雨一直沒有停下,程鬱打著哈欠,因為手機開不了機,他也確定不了現在是幾點,盛柏年安靜地坐在地上,低著頭思考。

外麵狂風大作,像是野獸的嘶吼,程鬱隨口說了一句:“我有點冷了,有辦法點個火嗎?。”

他身上的衣服早在海裡麵濕透了,後來被盛柏年撕開的時候又崩掉了幾個扣子,不過這種冷對程鬱來說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或許是因為在海水裡泡得時間太長,即使現在都已經恢複了,他的體溫還是比尋常人要低一些。

盛柏年聽到程鬱這樣說後,起身將自己身上衣服脫下,遞給程鬱。

程鬱抬頭看了一眼,搖頭說:“不用,我就是說說,我沒事,不是很冷。”

他自己生點病受點傷都沒什麼,盛柏年要是出了事可就沒有任何機會挽回。

盛柏年直接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程鬱的身上,沉聲說:“穿著。”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