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還有戒律?
夏渝州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血族混的,好像跟人家完全不是一個族。
何予輕輕歎了口氣:“自然是有的。作為跟人類相差甚遠的種族,要在人類社會裡生存,自我約束是必須的。”
在古代還好,畢竟信息不發達,血族的消息一直存在於各種異聞奇談中。到了現代社會就不一樣了,血族必須謹言慎行,否則分分鐘上社會頭條。
謹言慎行這一點,夏渝州很是認同,不然他也不會天天戴口罩了:“不過,我們跟人類也沒有差很遠吧,隻是食譜不同而已。”
而且也不是特彆不同,除了每天需要飲血,其他食物也是一樣吃的。
何予不說話,隻是微笑著看他。夏渝州舉手投降,表示自己閉嘴,示意他繼續說。
“關於東方種,我家留存的記載不多,所以也不是很了解,”何予有些遲疑,端起骨瓷茶杯輕抿了一口,“你現在開誠布公地跟我坦白身份,是準備放棄隱世了嗎?”
夏渝州:“也不算放棄隱世,畢竟我們家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在隱世……”
非我隱世,世隱於我罷了。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裡,他一直以為這世界上隻有他們幾個血族,自然也就沒有接觸彆的血族的想法。現在既然知道有其他血族存在,那認識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吸血鬼也需要社交,需要人脈,需要給孩子買早餐奶。
“那司……”聽到這個狀況,何予很是意外,想說什麼又突然咽了下去,“那你有什麼打算?”
夏渝州假裝沒有聽到那個“司”字:“陳默免疫力很低,醫生建議喝巴氏消毒血。有什麼渠道可以購買這種血嗎?”
何予:“這個,隻供給血盟成員,不能倒賣的。”
夏渝州:“那製作配方你知道嗎?”
何予搖頭:“工藝很複雜,跟牛奶殺菌完全不同,需要工廠機器輔助,還需要一些特殊材料。”
簡而言之,個人是製作不出的。
果然,司君沒有騙他,要買早餐奶,就得加入黑社會。夏渝州有些惆悵:“那要怎麼加入血盟?”
何予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你知道血盟是以氏族為單位的嗎?”
“嗯。”這一點司君說過,夏渝州點頭。
何予稍稍收起笑意,正色道:“如果要加入,就必須用氏族的名義。氏族並入我做不了主,需要你的族長出麵跟血盟長老會商議。你們氏族的領地在哪裡?”
“啊?什麼領地?”夏渝州沒明白。
“叮——”電梯突然響了一聲,有人來到了這個樓層。兩人立時停止交談,看向電梯處。那個帶著記者出去參觀的小助手,不知何時去了樓下,接了一名男子上來。
男子西裝革履,白襯衫黑西服,戴著一副黑得看不見眼睛的墨鏡,手中提著一把直柄黑色雨傘。出了電梯,微微點頭致意,謝過帶路的小助手,將傘靠在電梯口的廊柱上便徑直朝茶桌這邊來。
何予看到來人,立時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教授,展先生突然來了。我剛給您發消息,您沒有回,就直接帶上來了。”助手小跑著過來解釋。
顯然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助手按照以往經驗處理了。何予沒什麼意見,點頭示意助手繼續去忙。助手拿起何予剛才脫掉的西裝外套,如獲大赦地跑了。連廊又恢複了四野無人的狀態,陽光透過斜頂玻璃照在三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墨鏡人在距離茶桌兩步遠的地方站定,右臂彎曲,將小臂橫於胸腹前彎腰行禮:“何二少。”
何予用同樣的姿勢回禮:“大騎士怎麼過來了?”
墨鏡人沒說話,轉頭看向何予身邊的夏渝州。在何予示意無妨之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那信隻有掌心大小,外麵是金色的硬皮信封,接口處用銀色火漆封印。那火漆印似乎還有個圖案,夏渝州離得遠看不清楚。
“領主請您今晚過去一趟。”墨鏡人語調冰冷地說,聽起來並不像是什麼好事。
何予麵色微變,接下信件,看了一眼火漆印上的圖案:“我知道了。”
這麼複古的邀約方式,夏渝州是第一次見,西方種的生活還真是古老又神秘。好奇地伸長脖子,試圖看清何予手中的信,不知道裡麵寫的什麼。如果兒子在場肯定會問,“那裡麵是不是古老的咒語,不準時到場就血濺三尺的那種”。
墨鏡人再次躬身行禮,順道也向夏渝州行了個禮,不等夏渝州手忙腳亂地回禮,便直接轉身離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顯然就是單純的送個信。
何予把信裝進褲兜,並沒有拆開的意思,抬頭重新露出微笑,請夏渝州坐下:“我們繼續。”
夏渝州忍不住問了一句:“剛才那位是什麼人?”
何予:“燕京領主的大騎士。”
“八個字分開都認識,合一起完全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