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深吸一口氣:“行,那咱們就好好說清楚。9月18號那天,你去哪裡了?我打了23個電話,你都沒有接。”
當時,夏渝州因為闖禍,在家裡呆了好幾天沒出門。忽然收到司君發來的消息,約他見麵。他實在太想見司君了,二話不說就跑出去,結果卻在他們約定的地方遇到了危險。那些人知道他是血族,想要他的命。
老夏說,肯定是你那個小男朋友泄露的,咱們必須離開。夏渝州當時迷迷糊糊,反複給司君打電話,一個,一個,又一個……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滿一分鐘不接就會有係統提示音勸人掛電話,他聽了整整23遍,終於死心了。
提到那23個電話,司君眸色微暗:“當時有很重要的事……沒有辦法看手機。後來我回過去,你的手機已經關機,牙科診所的座機也沒人接。我很擔心,第二天請家人過去看,發現診所關門了。我找不到你,你的室友還問我你去了哪裡。”
說到後麵,司君克製平靜的聲音,漸漸變得咬牙切齒。
當時走得太著急,沒有告訴任何人。全校都知道他倆的關係,找不到夏渝州,自然就去問司君。而司君一無所知,問不到消息還要被人反問,可想而知有多難堪。最後找遍整個學校,隻在教務處找到一紙退學申請。
聽著司君隱忍的怪怨,夏渝州絲毫生不起氣來,反而如釋重負。五年來,他從來不敢細想,那天的事究竟跟司君有沒有關係。雖然在弟弟麵前一直否認,但自己心裡真的沒有那麼些許的、一瞬間的懷疑嗎?其實是有的。
昨天得知司君也是血族,他才稍稍鬆了口氣,沒有再逃跑。現在聽到這些,記憶角落裡那些難以消弭的鮮血淋漓,忽然就不疼了,甚至有些想笑。
夏渝州端起已經冷掉的紅棗茶,喝酒似的一飲而儘:“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僅僅是這樣。
“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想說什麼?”
司君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夏渝州嚇了一跳,才發現這人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座椅邊,單手撐著沙發背,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夏渝州抬頭,差點碰到司君的鼻子,不由得彈跳而起,退開半步跟領主大人保持距離。
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這事與司君無關,就不能說實話。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因為那條短信而遇險,豈不像是故意讓他愧疚、威脅他給好處一樣。
“家裡突然有急事,我爸要帶我們走,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就這樣吧。
司君因為他突然的退開,有些愣怔,頓了一下才緩緩站直身體:“是麼,那為什麼關機?”
夏渝州:“你知道的,因為咬人的事,有人在查我。”
“我說過,我……”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大概也覺得提年少時的話沒意思,司君輕輕歎了口氣,“沒接到電話,你可以發個消息給我。再不濟,寫封信也好。”
不問,不說,因為23通未接電話,直接判了他死刑。
夏渝州吸了口涼氣,呲牙。這事沒法解釋,能說什麼呢?說“因為我和我家裡人都懷疑,是你找人要弄死我,所以把你拉黑除名不敢聯係”嗎?這話說出來就太傷人了,領主可能會直接叫大騎士咬死他。
等了半天,得不到回答,司君上前一步,低聲問:“就算是普通同學,出國之前也應該打聲招呼。夏渝州,我們是什麼關係?”
又是這句話。
夏渝州垂眼,離得這麼近,他能看清西裝袖扣上的銀色詩琴。他突然想起來司君為什麼這麼問他了。就在出事的前幾天,他倆剛大吵了一架,他把司君遞過來的禮物狠狠摔在地上,口不擇言,“我們是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收下”。
那天之後,其實一直都沒有和好。
抬頭對上那雙執拗的藍色眼睛,夏渝州不由放軟了聲音:“對不起。”
司君盯了他一會兒,慢慢彆開眼:“領主,是有特權的。”
“啊?”話題跳躍有點快,夏渝州沒跟上。
司君抿唇,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食物,巴氏血不是用錢買的,你能給我什麼?”
夏渝州對西方種的規矩不是很了解:“你想要什麼?”
司君:“我要你……”
夏渝州嘴角一抽,這是什麼霸總台詞,合著不加入黑社會就得賣身?沒等他開口,司君又接了一句:“加入含山氏。”
這大喘氣。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門。
司君退開兩步,理了一下袖口並不存在的皺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