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 親吻(1 / 2)

以牙之名 綠野千鶴 6744 字 8個月前

溫熱的身體一點一點逼近,夏渝州跟著一點一點向後傾斜, 最後傾斜角度過大根本支持不住, “噗通”一聲倒在了沙發上。

司君棲身過來, 單手撐在他腦袋邊, 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這樣近距離地接觸,可以感覺到彼此緊繃的肌肉。仿佛回到了那個教學樓背麵的寒冷黃昏,空氣冰冷, 對方的體溫便是唯一的溫暖, 叫人控製不住地想要靠近。

夏渝州想說點什麼, 言語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或許這時候也不該說什麼。由著那雙薄唇慢慢貼近,攥緊了拳頭, 緩緩閉上眼。

濕潤的薄唇, 是紅酒微苦的味道, 像經年發酵的淚水緩緩濡濕了龜裂乾涸的心田。一瞬間,夏渝州腦子裡跑馬燈似的想了很多,狂災裡的紛亂、媽媽過世的哀慟、被學校勸退的茫然、父親所說的夏家血族的命運與責任

過去的種種如過眼雲煙, 儘在這一個溫柔的吻裡消散。不如就這麼算了吧,自己隻是個普通青年, 應該好好去愛喜歡的人, 天塌下來與我何乾

緊握的拳頭鬆開,輕輕抬手, 想給身上的人一點安慰。還沒等他觸碰到司君的後背, 細長的血牙忽然被什麼東西磕碰了一下。

夏渝州隻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開了, 像有萬千個錘子參差不齊地敲到腦殼上,從天靈蓋麻到趾頭尖。睜開眼看不到人,隻有滿目鮮紅如瀑布一般自上而下遮住了視線。尖銳的鬼叫在耳邊撕心裂肺地呼嘯而過,形如實質的恐懼沒頂而來。

“嗚”夏渝州壓抑地嗚咽了一聲,一把將身上的人掀翻在地。

司君猝不及防地被大力推開,沒有支撐點的身體直接翻下沙發。修長的手臂磕碰在桌子上,紅酒杯、馬克杯呼啦啦甩了滿地。還沒喝完的紅棗茶打濕了地毯,水晶高腳杯碎成兩段,馬克杯原地轉了幾轉“哢嚓”一聲裂開了。

夏渝州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站了起來,看著坐在地上呆呆望著他的司君,腦子裡一片空白。夜風從落地大窗外穿進來,吹得後背一陣透心涼,才發覺背後已經濕透了。

眼瞧著司君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從波光瀲灩一點一點變得暗淡,想安慰他兩句,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司君啞著聲音,低頭撿起地上破碎的馬克杯。

夏渝州緩緩搖了搖頭,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是,我隻是有點不習慣。”

“你”司君站起身。

腳步淩亂地走到門口,拿起掛在衣架上的無涯劍,夏渝州“那什麼,我先走了。”

“夏渝州”司君撐著沙發翻身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怎麼了”

“啊”夏渝州輕咳一聲,儘量讓自己的聲帶放鬆,“家裡還有個孩子等著,我不能陪你一整晚。”

“你在發抖。”司君伸手捏住他下巴,想正過來看看,卻被“啪”地一巴掌揮開。

“我說了我不習慣”夏渝州咬著牙提高了嗓門,慢慢掙開被司君攥著的手,後退兩步。沉默半晌,沒敢再看司君的表情,轉身離開。

下樓,穿過庭院,一直走到馬路邊,緩緩坐到馬路牙子上。路燈照著司君那輛停在車位上的銀色跑車,泛著冰冷無機質的光澤。街道上車水馬龍,嘈雜的聲音將墜入深淵的靈魂拉回了人間。生理反應漸次消失,夏渝州沮喪地撓頭。

剛才司君是想跟他和好吧氣氛那麼好,都親上了,又被自己搞砸,這次也不知道會氣多久。

夏渝州掏出手機,點開跟司君的對話界麵,打出一行字又逐字刪掉。重新編寫,來來回回還是那一句,咬牙點發送。

我神經病,彆跟我一般見識。

發出去就後悔了,這橫豎瞧著也不像人話,隻得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是排斥跟你接吻,剛才那個吻挺甜的。

啊,到底在說什麼呀怎麼越說越流氓夏渝州站起來蹦三蹦,破罐子破摔地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不是你唐突,我自己也想跟你親一下來著,你摔疼了沒有我給你車上畫個符驅狗,你彆擦掉啊。”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不帶停頓的,夏渝州呲牙半晌,無力地歎了口氣。自己這語言表達能力退化得不是一星半點,想當年還能拿辯論賽前三的。

放棄掙紮,咬破手指,在司君的跑車引擎蓋上,畫一個貓貓嘴。末了覺得不夠完美,又加了一顆小尖牙。

剛完成大作,手機上收到了司君的回複

嗯。

嗯夏渝州把自己發那條語音聽了一遍,不知道這個“嗯”回答的是什麼。是“知道你也想親我了”,還是“摔疼了”,又或是“你畫吧”。

第二天早上,夏渝州睜開眼就看手機,也沒見到“嗯”字之外的第二條消息,就知道司君肯定還在生氣。

“嘿,給你臉了。我還沒跟你算當年的帳呢,這就擺起譜來了”夏渝州捏著手機,罵罵咧咧地下樓拿早餐。

血盟每日鮮的小哥來得特彆早,箱子裡已經放了兩瓶新鮮的巴氏消毒血了。另外還附帶了兩根不透明的塑料吸管,非常貼心。

夏渝州在院子裡的小桌前坐下來,把吸管一段套在血牙上,慢悠悠地喝起來。特殊工藝處理過的鴨血,沒有了腥臭味,隻剩下純正的鮮香,著實比他自製的那種好喝許多。不用去菜場買菜,也不用苦哈哈地自己勾兌防凝固劑,坐在院子裡就能直接喝道新鮮而乾淨的血液,生活質量就這麼提高了。

“爸爸,你看上去心情不錯。”兒子拎著本書走過來,拿過自己的早餐喝。

“有嗎”夏渝州挑眉,這才發現自己的嘴角是帶著笑的。

“你打算跟前夫爸和好了嗎”少年人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充滿了求知欲。

“又胡說,什麼前夫爸”伸手敲兒子腦袋,高深莫測地用牙吸一口血,“我隻是突然想通了,江山美人或可得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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