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小狗低低地嗚咽了一聲,突然自己彈跳起來,不等大媽抱住,就被夏渝州一腳踢開。
“你乾什麼!”大媽尖叫著捶打夏渝州,壯碩的身體孔武有力,連推帶打直接把夏渝州給掀翻了,踉蹌著撞進司君懷裡。
司君穩穩接住他,側身閃避大媽的拳腳。
“為什麼踢我的狗?!”大媽一腳踢空,哭喊著轉身去撿狗。那狗不用她撿,自己已經原地翻身,流著涎水張開血盆大口,如離弦的箭一般飛衝過來。
被厄犬咬傷的普通狗,會在短時間內轉化為瘋狗,也就是所謂的不完全種狼人。
此刻的比熊,已經不是原來的比熊了。
“小心!”夏渝州掙開司君的懷抱,一個鷂子翻身閃到前麵,待劈下鞋拔子已然來不及,被大張的狗嘴狠狠咬住了小臂。
“渝州!”司君目眥儘裂。
“彆過來!”夏渝州低喝,阻止兩人靠近。鞋拔子在空中換手,從側麵穿針似的插進狗嘴裡,用力一撬,但聽得“哢嚓”一聲。
狗嘴鬆開,鞋拔子也斷了。夏渝州垂下手臂,原地不動,冷眼看著那瘋狗。
比熊身上的毛已經儘數打濕,嘴裡的口水混合著夏渝州的血,雙眼赤紅,低低咆哮,宛如從煉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身後的大媽已經嚇傻了,呆愣半晌顫顫巍巍喊:“波比?你怎麼了?”
聽到主人喚它的名字,小狗有一瞬間的呆滯,而後繼續咆哮。
夏渝州伸出三根手指。
“三。”狗遲疑地後退。
“二。”狗的咆哮聲消失。
“一。”好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般,狗突然大張著嘴倒地打滾。
攔住再次試圖靠近的大媽,夏渝州倒吸一口涼氣:“嘶——它已經是個瘋狗了,彆過去。”
經曆過狂災的人,都知道遠離瘋狗,即便那是自己最親近的小寵物。大媽終於找回了理智,推著夏渝州和司君快速進屋,反手關上了門。趴在貓眼上,哭著看外麵抽搐發瘋的狗,抖抖索索地撥打報警電話。
司君麵色鐵青地拿出醫藥箱,端著夏渝州受傷的手臂查看,輕輕地吸氣。
白皙的手臂上,被咬出兩個血窟窿。粘膩的口水混合著鮮血,在空氣中迅速變成了焦黑色,蛛網狀爬滿了小臂。夏渝州覺得沾染到的皮像是被腐蝕了一般,疼得他整條手臂連同指尖都開始哆嗦。
司君拿出醫用酒精棉,穩而快地擦去那些黑色物質。
擦掉的瞬間,疼痛感就減輕了,夏渝州笑道:“這玩意兒還挺蜇人,肯定是強酸。”
司君瞪他,咬牙低聲罵他:“你不要命了,拿胳膊去擋。”
“沒事,”夏渝州混不在意,“我又不怕瘋狗……嗷!”
話沒說完,司君拿生理鹽水對著血洞衝洗,疼得他直接叫出聲。
大媽哭著走過來:“小夥子,剛才謝謝你啊。你這……這可怎麼辦?”被瘋狗咬傷,十有八|九是要得狂犬病的,得了病的100%救不回來。
“哎,彆哭彆哭,”夏渝州哆嗦著解釋,“我在國外打過特種疫苗,死不了的。不過這事不能讓彆人知道,屬於國家機密。”
大媽聽得一愣一愣的。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小區物業率先趕了上來,拿鐵絲網扣住了倒地不起的小瘋狗,並拍響了入戶門。
大媽也顧不得他倆了,開門衝出去看自己的狗。不得不說,狼人的生命力真的旺盛,這狗竟然還活著。雖然嘴角潰爛,依舊堅強地試圖咬人,上牙把鐵絲網刮擦得嘎吱作響。
不多時警察也來了,要把瘋狗直接殺死。
沒等司君開口,大媽先撲了過去:“彆殺,它還認得我,說不定還有救。”
“哪兒就認得你了,”警察很是無奈,“你們有沒有被瘋狗咬到?被咬的馬上去醫院隔離觀察。”
“波比!波比!”大媽就顧著喊狗了,不讓警察帶走,非要帶到寵物醫院去。
“沒,我們及時躲進屋裡了,都沒有被咬。”夏渝州把袖子放下來,遮住傷口。剛才匆匆的衝洗並沒有徹底衝乾淨,夏渝州清晰地感覺到有一滴粘液鑽進了血肉裡,鑽心的疼痛驟然襲來,激得哆嗦了一下。
“彆讓警察看出來。”司君側身擋住視線,蹙眉看著冒冷汗的夏渝州。
被瘋狗咬了,就得隔離治療。到時候他瘋還是不瘋,都是問題。
冷汗流到鼻尖上,夏渝州咬牙:“我儘量。”
“不要胡攪蠻纏,我們下去到敞亮的地方再觀察一下,包括你們三個。”警察說著,示意大媽和他們兩個跟著下樓。
夏渝州深吸一口氣,剛要邁出腳步,忽然被司君按住肩膀。
側頭,張口,尖銳的血牙叼住了夏渝州脖頸上的皮肉。
“我給你一點鎮靜。”司君輕聲說著,不等夏渝州同意,尖銳的利齒就刺破了肌膚。
“嗯。”夏渝州悶哼一聲,隻覺得脖子上麻了一下。手臂內鑽心的疼痛隨即消失,連被大媽錘的地方都感覺不到疼了。夏渝州頭回明白了廣告詞裡的形容,那當真是腰部酸腿不疼,一口氣打五隻瘋狗不在話下。
警察好不容易勸服了大媽,抬頭叫那兩個小夥:“你們兩……”
兩個小夥,一個再啃另一個的脖子。
警察同誌伸出去的手指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