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先去了趟附院, 再來的醫大。晃晃悠悠走過去, 謝老板已經在實驗樓下等著了,手裡拿著個文件包, 裡麵裝著厚厚的器材報價單。
謝老板瞧見他倆,趕緊迎上來, 示意他倆先彆過去:“那邊正鬨事呢。”話雖說得一本正經, 然而那充滿八卦的眼神出賣了他火熱的內心。
夏渝州好奇地看過去:“這研究所, 有什麼可鬨的?”
要說醫大附院有人鬨事,那是再正常不過,哪個醫院沒有醫鬨呢?但這裡是醫大的研究所, 一群教授天天做實驗, 還能出什麼事, 總不會是哪個博士生跟導師鬨起來了吧。
司君看著嘀嘀咕咕就一起去看熱鬨的倆人, 輕歎了口氣,跟在後麵去了一樓大廳。
大廳裡相當熱鬨。
“求求你們了, 救救我媽吧!”一名黑胖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 拉扯著身穿實驗服的年輕人,聲嘶力竭地喊叫,聽得人心驚。地上擺著個簡易擔架,躺著一位枯瘦的老太太,病懨懨的仿佛隨時都會咽氣。保安在一旁維持秩序,但不敢碰那擔架。
那年輕人夏渝州認識,正是何予的小助理。
小助理身上的白大褂都扯歪了,滿頭大汗地勸道:“你們彆鬨了, 真的沒辦法。已經給老太太做過檢測,她的體質不適合我們的試驗藥,就算教授收了也沒用。”
“不能用試驗藥,就用彆的藥啊。你們這麼大的研究所,總不會就那一種藥吧!”男人不依不饒,雖然姿態可憐,說出的話卻無比強硬。
既然是熟人,那就得管管。
夏渝州走過去,問是怎麼回事。
小助理看到熟人,仿佛看到了救星:“夏先生,你們可算來了。教授讓我等著接你們上去呢。”
“想走?”男人一把抱住小助理的腿,差點把人撲摔了。夏渝州趕緊一把扶住小助理,避免了他牙齒著地的慘劇。
“彆動手啊!”保安過來拉開那男人,那男人死抓著小助理的褲腿不放,非要他給個說法。
小助理快哭了,給夏渝州解釋目前的狀況。這男人的母親得了與陳默那種病類似的疾病,想把人送到何教授的實驗室,用試驗藥治療:“她的體質不適合那種藥,這個有很強的針對性,不是誰都能用的。”
“你們就是看我還有點錢,想把我錢榨乾才收。之前那幾個老頭老太太,就收得利索。”男人胡攪蠻纏,根本不聽勸告,堅持認為是何予見死不救。
夏渝州聽明白了:“你是因為做實驗不用花錢,所以想把你媽媽送來當試驗對象嗎?”
“放你娘的屁,”男子聽到這話,立時跳起來,“他們明明有治愈的方法,那個小天才就治好了,為啥不給我媽治!”
黑胖男人老羞成怒,掄起胳膊就要打夏渝州,被一隻戴著薄手套的大手穩穩抓住。
夏渝州眼瞧著司君從口袋裡掏了支細針筒出來,趕緊上去阻止,輕輕抓住那隻垂在身側、指尖夾著針的手:“這位先生,這可是國家級實驗室。你知道在這裡鬨事,可以按間諜罪判槍斃嗎?”
“啥?”男子頓時愣住了,從沒聽說過醫鬨會被槍斃的。
外麵響起了警笛聲,是先前保安報的警。這裡的安保措施確實厲害,但高級守衛都在樓上,樓下的是學校的保安,戰鬥力趨近於零。遇到這種事,隻能選擇報警。
被夏渝州剛才的話嚇到了,聽到警笛聲黑胖頓時慌了,轉頭想跑,連媽都不要了。剛出門就被警察按住,直接帶上了車。等警察離開,突然從外麵竄進來兩名男子,抬起老太太就走。那腳步快得,生怕被當成同夥。
小助理歎氣,帶著夏渝州他們上樓:“那老太太還沒有病到治不了的程度,傳統的治療也有一定幾率治好,他偏要送來試新藥。教授那個藥還不穩的呀,能治好陳默,其實算是個奇跡。”
“這我信。”夏渝州誠懇地點頭,畢竟自家兒子是靠歃血歸親治好的,跟何予的新藥沒有半毛錢關係,可不是個奇跡麼。說來這事也是何教授替他遮掩引發的,不禁令夏渝州感到一絲愧欠。
出了電梯,背鍋俠何老二正等在門口。
打發了小助理去忙彆的,何予單手握拳橫在胸腹前,向司君微微躬身。簡化過的禮節,一般人看不出來,謝老板就沒什麼反應。司君冷淡地點了下頭算是回禮,將手中的黑傘放到電梯口的傘架上,拉著夏渝州往沙發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