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茵茵袖子卷著,胳膊彎裡貼了個帶棉團的醫用膠布,應該是剛抽完血。看到泡芙眼睛都放光了,放下手中花裡胡哨的一把接過來:“謝謝,謝謝!這是我最喜歡吃的那家!”
小女生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消,眼睛又特彆大,看起來像漫畫裡的美少女。雙手捧著泡芙,用力嗅了嗅,嗷嗚咬一大口,像小倉鼠一樣嚼嚼嚼,瞧著怪可愛的。
夏渝州伸手幫她拿過快要掉地上的書,粉色封麵,畫著筆觸粗糙的漫畫男女,以及姹紫嫣紅的玫瑰花,用繁複的花體字寫著――古堡絕戀:甜心彆想逃。
青春期少女喜歡的,夏渝州這位成年男子注定欣賞不來,默默合上放到一邊:“你慢慢吃,我去找司君了,等你爸爸回來告訴他一聲。”
“小哥哥,你是君君哥的朋友嗎?”謝茵茵舔掉嘴角的奶油,大眼睛裡寫滿了好奇。
夏渝州挑眉,又轉回頭來,笑問:“算是吧,你要打聽他的近況嗎?”
小女生打聽男孩子的近況,多半是有什麼想法的,最關心的問題莫過於對方有沒有女朋友。
“不敢不敢,我不配!”謝茵茵看傻不傻,竟然聽出了潛台詞,三兩口吃完泡芙,雙手交疊握拳在胸前,“我從小就覺得,小君哥他,是個住在古堡裡受了詛咒的小王子,不會哭也不會笑,像罩在玻璃罩子裡的白玫瑰。我這樣的凡俗人,是沒有資格碰觸的!”
夏渝州:“……文采不錯。”
“你在做什麼?”被詛咒的小王子,突然在背後說話了,聲音冷冰冰的,聽起來不大高興。
夏渝州呲牙轉頭,瞬間蹦到司君麵前,歪頭看他:“來接你下班呀!”
熬了一夜的司醫生,不見絲毫疲憊。從頭到腳,清爽整潔,連個胡茬都沒有,散發著洗發水的淡淡香味,整個人都在發光。
夏渝州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上手摸他的臉。
司君捉住那隻亂動的手,輕輕捏了捏指節,想擺個凶的表情,卻控製不住地嘴角上揚:“吃飯了嗎?”
“沒呢,等著你一起吃,”夏渝州被捏得癢癢。
“那,回家,我給你做早餐。”司君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夏渝州歡呼一聲,撲過去掛到司君身上,讓他拖著自己走。
“彆鬨,下來。”
“哎呀,我騎了一路車,累癱了,讓我掛一會兒。”
“……”
謝茵茵目瞪口呆地看了半晌,直到兩人消失才回過神來,雙手捧住自己肉乎乎的臉:“啊,白玫瑰也有盛開的時候呀!”
“說什麼呢?”謝老板提著早餐回來。
謝茵茵拿書本遮住嘴巴,輕咳:“呃,我是說,君君哥跟那個小夏哥關係似乎特彆好。”
“……唔,”謝老板沒法跟年幼的女兒解釋那倆人的關係,憋了半天,隻含糊地應了一聲,末了忍不住歎氣,“你哥哥要是活著,也像他們那麼大了。”
謝瑩瑩皺眉,沉默半晌,拿出自己舍不得吃的最後一個泡芙遞給爸爸。
謝老板笑笑:“爸爸不愛吃甜的,你吃吧。”
司君這夜班上得毫無負擔,回到公寓依舊精神抖擻,挽起袖子煎蛋。
夏渝州趴在餐台上,就著領主大人的帥氣背影,慢吞吞地喝早餐血。
“我給殘鏡修複那邊加錢了,明天就能完成,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取吧。”司君把煎好的太陽蛋放到夏渝州麵前,轉身繼續煎下一個。
“這麼著急乾什麼?”夏渝州咬了一口煎蛋,不明所以,“雖然想儘快繁衍後代,但也不急在這幾天呀,花那冤枉錢。”
司君頓了一會兒,等聞到了輕微的焦糊味,才關火:“下個月是圓月舞會,古家少主可能會提前離開燕京。”
“圓月舞會?那是什麼?”又是土包子渝州沒聽過的名詞。
“圓月舞會是幾個家族共同的聚會,每年一次,今年在含山氏舉辦。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司君端著煎蛋過來,跟他坐在一起,“那些傷害你的人,隱藏在血族中,你出現了,他們必然會露出馬腳……舅舅是這個意思。”
最後,仿佛是怕夏渝州不好意思去,又加上的解釋。
邀請夏渝州去圓月舞會,是含山氏族長――司君他舅舅,不是司君臨時起意。
夏渝州瞪大了眼睛:“所以,計劃就是,拿我當誘餌?”
“我會保護好你的,到了那邊,一步都不要跟我分開。”司君說完,目光從煎蛋往上挪,偷偷瞄夏渝州,怕他不高興。
夏渝州果然皺起了眉頭。
司君小聲解釋:“我不是看輕你的能力,隻是你對那邊不熟悉,待在一起我才能安心……”
“我不是擔心這個,”夏渝州撓頭,“這第一次去你家,就跟你睡一起,你舅舅會不會覺得我輕浮啊?”
司君:“……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