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洵被曲瑤瑤氣到了。
氣她聽到莫玄霄的笛聲說走就走, 氣她為了旁的男人要同他吵鬨,更氣她竟敢當著他的麵扒彆人衣裳,半分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生氣的後果, 就是拿著那本《霸道仙尊愛上我》解鎖新姿勢,用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教’給她, 男人的衣裳扒不得。
“本座剛剛教你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呈譽殿內, 曲瑤瑤軟綿綿坐在桌案上, 因體力不支搖搖晃晃, 一頭栽到謝青洵懷中。
“坐好。”謝青洵無情把她推開。
曲瑤瑤眼尾泛著緋色, 她長長的睫毛打濕看著很可憐的樣子,舉著自己被綁的雙手抱怨, “你這樣讓我怎麼坐好。”
綁在她纖細手腕上的,正是她從莫玄霄衣服上撕下來的殘布。殘布長度有限,所以綁在曲瑤瑤手上有些緊,再加上長時間的掙紮扭動, 她白皙的手腕已經開始出現紅痕, 抽著鼻子軟聲:“好疼。”
“謝青洵, 我手腕好疼。”
謝青洵用手掌包裹住她的手腕, 防止她再亂動摩擦,問:“那你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曲瑤瑤嗚嗚著想要往他懷中靠。
謝青洵再次將她推開,又問:“以後還敢不敢亂扒彆人衣服?”
“不敢了QAQ。”曲瑤瑤覺得自己好冤枉, 她明明是看謝青洵扒她衣裳扒的那麼順手, 才會去上手扒彆人的衣裳, 在此之前,也沒人同她說男人的衣裳扒不得啊。
為了避免日後再次觸怒謝青洵,曲瑤瑤將疑惑問出:“那我以後還能扒你的衣裳嗎?”
謝青洵:“……”
他默了片刻, 回:“看情況而定。”
沒有明確的拒絕,那就是可以。
曲瑤瑤咦了一聲:“為什麼你的可以扒,彆人的不能扒?”
努力回想著他剛剛‘教育’自己的話,曲瑤瑤從他好看的俊容一點點往下看,天真無邪中帶著無所畏懼,“難道——”
她目光定格在某處,“難道你不是男人嗎?”
謝青洵:“嗬。”
丟在一旁的《霸道仙尊愛上我》被人撿起,再次翻動。
“……”
經過曲瑤瑤這麼一折騰,莫玄霄的罰跪沒有再繼續,謝青洵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回到自己的小院,莫玄霄吃力為自己上完藥,坐在榻上翻閱那本破舊的醫書,開始每日的打坐修煉。
他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向來專心致誌從不走神,而今日大概是因為呈譽殿的變故,他久久無法入定,滿腦子都是曲瑤瑤拽著他的胳膊想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很認真告訴著他,他沒有做錯。
他沒有做錯。
在很早之前,他也曾這樣無數次告訴自己,換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嚴厲的懲罰。後來,莫玄霄才知道,有些責罰不需要做錯,隻要‘厭惡’二字就夠了。
因為不被師尊喜歡,所以他向來是四名徒弟中被人拋棄的那個,永遠得不到師尊的偏愛。直到,他從樹下接住一位掉落的小女孩兒。
“曲、瑤瑤。”也隻有在無人的時候,莫玄霄才敢輕輕念出這個名字。
一想到她剛剛強扒他衣服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發笑,笑過後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身上鞭痕疼的厲害,卻半分不覺得難捱。
終於,也有人肯微微偏愛他了,至少,他不再是被人拋棄的那個。
想著這些,莫玄霄收斂心神再次入定,他絕不能辜負曲瑤瑤對他的期望,定要贏得仙劍大會的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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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一輪比試幾乎刷下了所有低修為者,從第二個月起,各派宗主掌門會時常坐在看台上看比試,偶爾謝青洵和裴紫逸也在。
許苑的事情被總宗壓得很好,隻有少數門派知道十步香草園死了人,隻是殺死他的凶手遲遲沒有抓到。
拋卻鴻鵠株的事,可以說第一輪比試進行的很順利,然而在第二輪比試的第一場,忽然出現了一些變故。
第一場比試,對戰的是南海教的何晨和玄音宗的聖女夢琴。
玄音宗都是女子,隻修習音殺,音殺雖強但局限性很大,在對戰時容易被對手克製。而聖女夢琴,是玄音宗數一數二的高手,她在第一輪對戰中還無敗績,修為遠在何晨之上。
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許苑與雙刀醜漢的鬨劇重演,這一戰中,聖女夢琴慘敗給南海教的何晨,被他一掌狼狽逼出比試台。
砰——
鑼聲響,有長老朗聲宣布:“南海教,何晨勝。”
“我不服!”聖女夢琴驕傲慣了,當即飛身重上比試台。
“先出比試台者定為輸,夢琴,你有何不服?”
夢琴恨恨道:“何晨修為遠在我之下,幾日時間怎可提升這麼多修為,他贏得不光彩!”
一時間,台下眾人議論紛紛,有人道:“輸了就是輸了,夢琴聖女你怎的如此輸不起。”
“是啊,贏了幾場就覺得自己無敵了,隻許你修為高,還不讓人家修煉了?”
也有人遲疑道:“可何晨修為提升的確實太快了,他就算平日裡再刻苦修煉,也不至於修為高出夢琴這麼多吧……”
不知情的人萬般猜測,心裡有鬼的人緘口不言。作為第二輪的第一場比試,看台上幾乎坐滿了各派宗主掌門,裴紫逸和謝青洵也在。
謝青洵斜靠在主位上,看著眼前鬨劇淡聲道:“修者先修心,再修行,若德行有虧,不配修行。”
隨著他一開口,鬨哄哄的比試場安靜下來,謝青洵用漆黑的瞳眸望著夢琴,“本座眼裡容不下沙子,你可願為自己的話負責?”
若是汙蔑之言,她會被逐出修真界。
夢琴冷汗都要下來了,不敢直視仙尊之威,她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夢琴有證據為自己的話證明!”
說著,她指向何晨高聲道:“他撿到鴻鵠株的事早些天都被我們看到了,何晨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提升修為,是因為服用了鴻鵠株!”
“我不是!我沒有!”何晨驚恐道:“你不能因為輸了比試就汙蔑我。”
見謝青洵朝他望來,他噗通跪倒在地,“弟子冤枉啊,夢琴這完全是在血口噴人!”
與許苑的情況有所不同,當初許苑戰勝雙刀醜漢,並沒有完全服下鴻鵠株,隻吃了鴻鵠株的一片葉子,而且有很多人看到了他身上有鴻鵠株。而夢琴話中的意思,是何晨服用了整株鴻鵠株,鴻鵠株入體即化,會隨著血脈遊走轉化為修為,消融後根本無跡可尋。
夢琴之所以敢指認何晨,是因為她曾與兩名彆派道友親眼目睹了何晨撿到鴻鵠株,她本與這兩人約好告發,卻不知今晨這兩人也在自家門口撿到鴻鵠株,嘗到鴻鵠株的甜頭,他們心中想著贏得比賽,怎麼再會出來為她作證。
“弟子並未看到何晨撿到鴻鵠株,夢琴以神品丹藥做餌,是想讓我幫她做偽證。”
“弟子也並未看到何晨撿到鴻鵠株,那夢琴滿口汙蔑之言,實在愧為修者!”
局勢反轉,夢琴被他們反咬一口,直接愣在原地,“你們,你們——”
“你們是瘋了嗎!”
不知情的人不會輕易站隊,知情者人人手握鴻鵠株是利益既得者,更不會出聲幫她說話。隻有少數正直的修者,認為此事存疑應當深入調查,而眼下比試還未結束,後麵還有參試者等著上台。
“師兄,此事你怎麼看?”謝青洵輕勾唇角,看向一旁的裴紫逸。
裴紫逸正懊惱剛剛讓謝青洵出了風頭,這會兒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直接下令:“此事本座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在此之前,先將夢琴扣押起來。”
夢琴掙紮,“不,仙尊,我才會被冤枉的那個,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裴紫逸被她吵得頭疼,大手一揮禁錮她的靈力,讓人把她抓了起來。這個時候,他也沒想到夢琴如此剛烈,竟會在真墟自戕證明清白,還寫了血書怒罵裴紫逸善惡不分,不配為尊。
可是他又哪裡知道,夢琴並非自殺,也未曾寫過什麼血書,然而裴紫逸被夢琴那句‘不配為尊’刺激到,又煩躁人死在自己的地盤無法對玄音宗交代,隻能將計就計定了夢琴的罪,說她是畏罪自殺。
有此一出,身有鴻鵠株的修者逐漸大膽起來,在比試前紛紛煉化服用鴻鵠株,而那些輸掉比試的人敢怒不敢言,他們怕自己落得夢琴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