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魔君寢宮, 層層紅帳垂地。
外麵正值大雪,厚雪壓彎細嫩的枝芽,迎風顫動簌簌落雪, 露出掩蓋在雪下的紅梅。
曲瑤瑤不懂, 晁淵想要的誠意為何是要同她做那種事,她不曾掙紮,在仰倒在床榻上時, 還順勢勾住了晁淵的脖頸。
晁淵呼吸微重,停下動作低眸凝視著她,“不反抗?”
曲瑤瑤有些不解, “為何要反抗?”
不過是換了個身份, 謝青洵還是謝青洵,那個與她親密過數次的男人。在謝青洵複雜的目光中, 曲瑤瑤以為自己又惹他不高興了,小聲道:“你不是要讓我拿出誠意嗎。”
“那我……乖乖配合你, 夠誠意嗎?”
她說了還不如不說。
她不說後麵這番話,晁淵心情還好些, 說了就直接將他們的親昵定義為交易,拱起晁淵的一股無名火。
“你倒是識相。”晁淵冷笑。
曲瑤瑤感覺他的心情更差了,張嘴不等再說些什麼, 就被晁淵以唇封唇,把她的雙腕按上了頭頂。
不知是不是因為純魔之體的緣故,曲瑤瑤覺得晁淵很不溫柔, 這種不溫柔不同於謝青洵對她的情, 趣小欺負,而是憋著火氣對她的故意折磨。
在晁淵的步步緊逼下,曲瑤瑤的不反抗換來的是他的變本加厲, 很多話本中沒寫過的內容被晁淵一一解鎖,後來有些超出了曲瑤瑤的認知接受度,終於忍不住小幅度的掙紮。
“彆動。”晁淵抓著她的手臂,埋首在她的項窩中聲線沙啞低沉。
曲瑤瑤與人最大的區彆,便是她接受力和羞恥度比人類女子高,饒是如此,在晁淵這裡也敗下陣來。緋色從耳根蔓延,曲瑤瑤眸中彌漫著朦朧霧氣,微腫的嘴巴微張努力呼吸著空氣,蓮香與雪珊瑚的香氣混合濃鬱。
“你好過分。”在又一次身體翻轉下,曲瑤瑤遭不住了。
脊背抵著冰涼的桌麵,她一手抓著紅帳另一手去抓晁淵的手腕,怒視著他又氣又惱,瞳眸在淚水的暈染下晶亮清澈。
晁淵看到低低發笑,身上的衣服略顯淩亂卻一件未少,他極具壓迫感的傾身,反扣曲瑤瑤的手腕吻上她的眼睫,嘲弄反問:“這就算過分?”
“曲瑤瑤,本尊的信任可不是這麼好拿的,不過分又怎能看出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話說的有些刻薄,顯然他還在記恨她先前對他的種種欺騙。
曲瑤瑤呼吸有些急,是被累的也是被憋的,身體微微發顫,在晁淵再次吻上她的唇時,她忍不住閉上眼睛,怕自己憋不住淚水漫出來。
而她這副模樣,落在晁淵眼中成了隱忍厭惡,抓著她的力道越發收緊,晁淵用力咬了下她的唇瓣,涼涼吐息命令,“睜開眼睛,看著我。”
曲瑤瑤不肯睜。
晁淵麵色發冷,開始威脅,“本尊還多的是手段沒用,若你這就受不了給我鬨脾氣,想來也沒多少誠意,不如就此結束。”
他說著就要起身,這也就意味著曲瑤瑤剛剛承受的全部作廢,她嗚咽著去抓晁淵的衣服,終於睜開眼睛看他,“你去哪。”
晁淵任由她抓著,單手整理淩亂的衣領,冷冰冰吐字:“昆侖石本尊不要了,你便永遠留在魔宮地牢,我這就去殺了曲靜嫻和莫玄霄。”
“不行!”曲瑤瑤慌了。
她被折騰了很久,早就沒有原有的精力理智,當真信了晁淵的威脅,撐著桌子起身跌跌撞撞撞入他的懷裡,她抱著他的腰身不準他走。
過腰烏發沒了發簪柔順遮擋住她的腰背,晁淵從頭緩慢撫到發尾,語調略有回暖,“那你聽不聽我的話?”
“聽的。”曲瑤瑤抽噎。
這種時候她過分的柔軟好拿捏,又或者說是晁淵身為純魔化身太過於強勢掌控。隻是曲瑤瑤不知道,她越是如此晁淵的魔性就會越重,她這種乖巧溫順的姿態是晁淵身為魔體最致命的喜好。
眉眼因魔化變得更加妖異動人,晁淵唇色殷紅,強行讓曲瑤瑤抬頭淚眼朦朧望著他,在她耳邊輕輕喘息蠱惑,“吻我。”
曲瑤瑤睫毛濕漉,聞言呆呆對上他的眼睛,清晰看到自己的麵容。險些被那雙漂亮深邃的金瞳誘惑,她踮腳去夠晁淵的下巴,如同毛茸茸的小獸親上大妖怪,美好又讓人憐愛。
她完全被晁淵拿捏住了,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
純魔本就是集天地惡源,重欲陰暗,越是厲害的魔魔性就越強,說是變態也不足為過。一邊享受著曲瑤瑤的主動,一邊將目光落在四周垂長的紅帳上,他想到什麼附耳同曲瑤瑤說著,順勢幫她理了理碎發。
曲瑤瑤又開始打顫,愣愣看向晁淵。
她看著他的目光從迷茫到驚愣,繼而憤怒無法理解,剛剛被威脅變乖的姑娘,又開始豎起根根軟刺,帶著哭腔憋屈道:“我不要。”
晁淵微微眯眸,“又不乖嗎?”
在曲瑤瑤的沉默下,他嗬了聲冷笑,“正好,這便當你不聽話的懲罰吧。”
根本就不是要同曲瑤瑤商量,晁淵抓起一條帳簾就要往她身上綁,曲瑤瑤劇烈掙紮不肯讓他碰,晁淵被她抓到了臉,語氣很差的威脅,“你若再惹我,本尊不介意推窗讓你看看外麵的風景。”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將她赤身裸體的她丟到外麵去嗎?
那一刻,曲瑤瑤的憤怒衝毀理智,抱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咬上去,“你混蛋!”
百年來,曲瑤瑤又學會了幾句罵人的話,全部用在晁淵身上,“謝青洵我討厭你。”
“你就是一條狗,大變態神經病。”
“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不再是之前的憋忍,曲瑤瑤開始放聲大哭,被晁淵欺負到氣不順一直抽噎。她發了狠的咬晁淵,哪怕咬出血都沒有鬆口,那些聽似玩樂小情趣的罵人,是她真真生氣說出最重的話,並非玩笑撒嬌。
……是真的生氣了。
晁淵臉上的表情寸寸消失,抱著曲瑤瑤的手臂開始發僵。
與曲瑤瑤相處這麼久,他不是不知道這朵小花的脾氣有多好,天大的氣也不會做出又罵又咬人的行為,何況還咬的這麼狠,見了血都不怕。
若之前曲瑤瑤的抖是羞的怕的,那麼現在的她就是氣的恨的。脖上的刺痛引晁淵恢複清醒,他這才察覺原來在剛剛的玩弄中,失去理智的不隻是曲瑤瑤,還有他。
他不是謝青洵,沒有謝青洵應有的仙骨克製,骨子裡的淡漠也化為烏有。純魔之體本就肆意妄為,晁淵生而為魔,血肉骨裡皆為陰煞冰冷,這樣的他重欲嗜血,自私自利很難共情,在不加以控製的情況下,傷到曲瑤瑤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