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酒本來是用來救夏油的。
但是在這個緊要關頭,救下理子也變相等於救下夏油了。
隻能這樣了…
…
……
在衝繩進行海水浴而不是立刻返回高專結界等待“融合”是五條悟的提議。
他為了自己的任性付出了足夠多的代價。
在沒有結界保護的衝繩,作為“六眼”的持有者他為了保證理子的安全,一刻不停地維持著術士的運轉,不眠不休一天多的疲乏讓活蹦亂跳的五條悟累成了死魚眼。
走到天元所在的筵山麓結界內側後,放鬆下來的五條悟忍不住抱怨說:“再也不要乾什麼照顧小鬼的任務了”。
被稱為“小鬼”的理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而正她企圖反駁的時候異變突生。
一把銳利的長刀穿過了五條的胸膛。
熱血的拯救世界之旅迎來了最終boss——
禪院甚爾。
擁有“天與咒縛”這一特殊體質的咒術殺手,瞄住了五條悟放鬆警惕的這一瞬。
這位殺手以全部的咒力換取了超乎常人的強健體魄。
對於習慣靠咒力波動預判對手行為的術士來說,沒有任何咒力的他好似隱形人一般難纏,也因此能躲過天元的阻隔,輕鬆地進入結界,來了一次守株待兔。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天命之子的五條悟並未因為這一突然襲擊失去性命。
緊急關頭,他憑借戰鬥本能以咒力強化了自己的身體,避開了致命的內臟部分,硬生生地將禪院甚爾攔在了結界門口,衝你們招手示意:
“不要緊,你們先保護天內,這家夥我來對付……”
在五條悟全力攔截禪院甚爾的時間內,前往天元結界的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利用“固魂酒”將天內理子的靈魂從□□中抽出,把□□留給天元融合,然後利用“穢土轉生術”重新複活理子。
這還是你頭一次從活人身上直接抽取靈魂。
因為有將“鮮活的肉身”留給天元的限製條件擺在那裡,整個術法的操作難度都上去了不少。
為了與理子的肉氵體保持同調,避免咒靈的詛咒侵蝕她的身體,作為施術者的你隻能將自己的身體也還原到人類的樣子。
不是之前為了讓普通人也能看見你而做出來的特彆偽裝,而是再將靈魂的狀態不斷前推,推到極限,推到作為詛咒,你所有用的最接近於真實人類的形態——
“死體”形態,你死後不久的樣子。
這是你作為死靈化為的詛咒,擁有的特殊能力。
但褪去一切偽裝回歸本真之後,你看起來也和電視劇中尚未腐爛的喪屍也沒有什麼兩樣了——
你的肢體蒼白而冰冷,好似無趣的白蠟。飽滿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變成了又皺又白的薄薄兩片,淡粉色的指甲因為淤血變得烏黑發紫,兩眼也失去了焦距。
你深切地知道這點,所以比起追求遙不可及的生命,你更樂意以“詛咒”的身份生活。
至少那樣看起來還順眼一點。
所以在施展術法之前,你一臉凝重地向夏油和理子請求說:“在我說‘可以’之前,絕對不要睜開眼睛”。
理子重重地點了腦袋,跟你保證說:“好的!我一定不會睜眼的”。
而夏油則站在你的身邊,安慰道:“放心吧,就算閉上眼睛我也能警戒周圍。一旦有咒力波動我立刻就能發現。”
得到兩人肯定的回複後,你小心翼翼地驅動了咒力。
“對不起,我的手會有點冰。請稍微忍耐一下……”
如是說著你努力操縱著僵硬的手指,輕輕撫上了理子的麵龐。
“死體”狀態下的你脆弱無比。既不能像咒靈那樣飛快地利用咒力重生,也不能像咒術師那樣用咒力包裹□□作為防禦。
你隻是個可以被真人一刀送進地獄的廢物。
呼嘯而來的子彈輕而易舉地穿過了你的太陽穴,太快了,甚至連疼痛都無法察覺,你就先一步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夏油的確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附近的咒力波動。
但是如果敵人本身沒有一絲咒力,使用的武器也非咒具呢?
五條悟還是失敗了,鬼魅一般的“隱形人”禪院甚爾追入了看似安全的地底宮殿,衝你舉起了黑黢黢的槍口。
隻要兩槍。
你和理子一人一槍接連殞命。
在失去意識之前,留在你視野中最後一副畫麵是夏油錯愕的麵龐。
你從他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真醜啊。
懷著這樣的想法,你頹然地閉上了眼睛。
……
傳聞人死之前會看見最重要的人的幻影。
這一定是個騙人的鬼話,不然你怎麼會見到端坐在骸骨王座上的兩麵宿儺呢?
正如你在奈落的府邸中第一次遇見他時那般,這個男人總在你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連臉上的表情也正如初次相遇那般冷漠、疏遠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沒了被四魂之玉帶來的愛之束縛,宿儺對你的苦難嗤之以鼻:
“你這女人躺在那裡做什麼?”
“死體形態?這麼看你還真是個不得了的醜八怪啊。”
可能你對宿儺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你們鬨掰的那會兒。他生氣了、他不要你了,他麵帶不快,說話惡劣程度也指數級上升。
不過你死前最想見到的人居然是兩麵宿儺麼?
為什呢?
你迷惑地望著幾百年前的愛人,不自覺地用充血的喉嚨向他問道:
“為什麼?我死前最想見到的人,是大人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