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遠了】
【隻能知道惠現在還沒有受傷】
你望著高鐵車窗外濃黑的夜色,難以言說的情緒籠罩著你,讓你感到心亂如麻、六神無主。
不斷祈求著列車能再快一些逼近惠所在的位置,你無意識地將手指摸向了臉龐,那個位於太陽穴上的咒紋——
它在發燙。
……
契約重新連通後,帶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在流血,惠的頭受傷了……留了好多血。”
“已經連沒有辦法召喚式神了。”
殘酷的現實令你的麵龐瞬間褪去了血色。那一刻你毫不猶豫地解除了實體化,一腳踩進了腳下漆黑的影子裡。
快點、再快點。
時間和空間同時發生了扭曲。
年輕的伏黑惠尚未掌握“領域”的使用辦法,而負傷進一步降低了他對術式的控製程度。
此次通道僅有你一人打開,沒有任何配合可言,粗劣、動蕩、起伏不定。
你在不斷蠕動的狹窄道路中奮力前行。
浪潮般黑暗自四麵八方而來,不斷擠壓你的身體,奔走的雙足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柔軟的泥濘中。
不能感覺到的隻有窒息般的壓抑與痛苦。
必須出去。
再不出去的話,就會被傳送攪碎,然後永遠地留在“靈界”。
仿佛在回應你這種強烈的祈願。
沉睡在惠影子裡,曾經讓你恐懼無比,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再次出現在了你的周圍。
腥紅的眼眸機械地來回掃視,木訥的視線停留在你太陽穴位置花朵的咒紋上。
腕部繪有漆黑咒紋、沒有手指的手掌自沼澤中升起,托起了你的雙足。
它們交替出現,為你鋪就一條嶄新的道路。
黑暗的儘頭隱隱約約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真是讓人意外,最先受肉的居然是這根手指……”
“所以?”
“保管這根手指的女人呢?禪院家的小子,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熟悉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進了你的耳中,但被混亂攪成漿糊的大腦卻沒法分辨出其中的含義。
憑借著強大的求勝本能,你掙紮著從漆黑中探出了手臂,期望著有誰能將你從這粘稠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哦,你在這兒啊……”
曾拉開電話亭大門、為窘迫的你遞上衣物的手臂,如今再次將你拉出了困境。
仲夏濕潤的夜風吹開烏雲,銀白色的月華為眼前的一切籠上了層夢幻的光輝。
你的雙腳因為對方的舉動得以再次踩在地上,但心裡卻沒有那種踏實感。
——像是在做夢一樣啊。
眼前的景象讓你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