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等到暴怒的它將手掌穿過作為“弱點”的小腹,你就可以將流出的血液化為血針,將它一舉殺死。
昔日總是站在他人身後的你,如今反倒成了這群術士裡最強的一個——
作為容器的虎杖第一個戰勝了特級咒胎帶來的恐怖,他手持咒具企圖阻止咒胎卻被它一擊削斷了手掌。
白色的玉犬失去了頭顱以下的部分。
野薔薇的錘柄從中間斷裂。
眼看咒胎尖銳的手指即將穿破你的身體,走投無路的少年終於向體內的詛咒獻出了全部:
“宿儺!”
……
以被咒紋覆蓋的少年為中心,整個異空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比死亡更純粹的寧靜中,你聽到擋在你身前的宿儺發出了一聲短促的低笑。
百年來,你隻聽過宿儺這樣笑過一次——
是在戳穿了你的背叛,聽到“天”召集勇士前來討伐他的那天。
明明帶著雷霆萬鈞的怒意,但臉上露出的卻是風輕雲淡的笑容。
將伸向你小腹的手臂隨意地扔在地上,優先處理完你傷勢,以掌心慢慢撫過那片恢複如初的肌膚,宿儺慢慢地走向了滿臉冷汗的咒胎。
一步又一步。
因為太過壓抑,明明細微的摩擦聲也仿佛震耳欲聾,踩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上,一如死神的靠近。
仿佛慈愛的長輩無奈地注視不懂事的幼童,宿儺以含笑的聲音如是感歎:
“她的腦子已經沒救了。”
“但我沒想到你也這麼笨呢……”
“老實去死不好麼?”
與冷靜的表象截然相反的,是自宿儺體內席卷而出的可怕詛咒。
那是大地也為之震顫的咒力,澎湃的力量好似熊熊燃燒的烈焰,令空氣發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哪怕遠遠觀望,便都會感到呼吸時氣管被灼燒的刺痛。
除了因為治療陷入沉睡的你,所在的那一小塊被附著的咒力所固定,男人所經之地的一切都在崩壞。
堅固鋼筋水泥在他麵前就像是脆弱的豆腐塊,隨著他的腳步不堪重負地顫抖身軀,發出哀鳴,最後崩裂成扭曲的碎塊。
領域被粉碎,生路被封鎖。被咒胎呼喚用以攔路的咒靈儘數亡於凶狠而殘酷的力量之下。
發出悲鳴的喉嚨連同奔跑的足肢體一同融化為濃鬱的血汁,被卷入懸於他身側的木盒裡。
——隻有作為罪魁禍首的咒胎被他特地留到最後。
宿儺捏住被咒力壓的動彈不得的咒胎的脖頸,將它提了起來,俊秀的臉上的笑容滿是殘酷的好奇。
“比起平靜的死亡,你更喜歡這種激烈的戰鬥過程麼?”
“怎麼樣?不夠激烈麼?不滿意麼?”
他低下頭,湊到咒胎的耳畔,以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發出冰冷的審判。
“……為什麼不像剛剛一樣愉快地笑了呢?”
伴隨著話語落下的是一道又一道新鮮的傷口——
最開始是五官流出殷紅血液。
然後小腹的位置被殘暴的咒力所洞穿。
曾在你身上流淌過的紅色如今被宿儺分毫不差地重現在咒胎身上。
但宿儺覺得那樣以牙還牙的懲罰還不夠有趣。
不夠。
還遠遠不夠。
所以——
【伏魔禦神龕】
自極惡之神完全展開領域的那一刻,降臨於此地的是尋常人類無法承受的恐懼。
■■■■■■
■■■■■■
無法形容的畫麵蠻橫不講道理地刻入眼眸。
它是如此殘酷,以至於直接觸發了大腦的保護機製,連作為咒術師見識過多起案發現場的惠,都忍不住佝僂背部發出了乾嘔的聲音。
對“殘渣”徹底失去興趣後,越過昏迷不醒的野薔薇,將手指吞入腹中的宿儺沉默地佇立在伏黑惠的身前。
他自上而下掃試過這個年輕的十影法術士,極為不快地眯起了猩紅的雙眸,刻薄地評價說:
“這小子是個派不上用場的廢物。”
“你也是個讓人牙癢癢的小子,要不是因為你實在爛泥扶不上強,她何必努力到這個程度呢?”
“所以好好練一會兒吧……”
仿佛還未從方才的殺戮中完全恢複,他的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惡,身上氣息也暴躁到不行。
但由於束縛的限製,宿儺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雖然我答應她了不許下死手。”
“但既然是訓練,還是要有點緊迫感人才能成長吧?”
如是說著的少年伸手扯去身上的衣物,將跳動的心臟完整地掏了出來。
“就以這小子的心臟作為賭注,讓讓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