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有一枚花種破空而出射到你的腳邊。
在它埋入土地後,以其為中心,瞬息之間草地上盛開了無數色彩斑斕、品種各異的花朵。
如夢似幻的美景削弱了在場所有人的戰意,卻唯獨沒有影響你的認知。
作為同樣影響他人精神的詛咒,你對這種咒術抗性很剛,得以第一時間看向了衝向這裡的咒靈。
沒有殺氣。
是來救阿壺的麼同伴麼?
拔地而起的藤蔓一根卷起珍貴的容器虎杖悠仁,一根則抽向你的手掌,在五條悟被吸引注意的那一刻,你發出一聲受驚的尖叫,裝作閃避的樣子,將燙手山芋扔向飛奔而來的咒靈。
【快跑,阿壺】
在轉身前,你無聲地衝半空中的頭顱說道。
與此同時,有奇怪的聲音直接鑽入你的腦中,明明聽起像收音機調頻過程裡嘈雜的怪響,卻意外留下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裡梅,一天後淩晨一點,XX街道的廢棄工廠】
……
這就是宿儺所說的換個地方麼?
猶豫於信息的真實程度,你主動向領域內的宿儺征求了意見。
“走啊,難不成你更想一直留在地下室,等那個嫌你挑食的六眼再給你弄點新鮮花樣?”
宿儺戲謔的反問讓你一臉複雜地閉上了嘴巴。
在五條悟在地下室設有結界的情況下,能從小黑屋出去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伏黑惠的影子。
但傳送地點和惠本人的位置息息相關。
於是你在從森林裡回來後,立刻跟伏黑惠打了一個報平安用的視頻電話,並借機向他詢問他近況。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交流會,這幾天惠正在高專內接受前輩們的體能特訓,但集訓間他同樣要履行作為咒術師的義務,外出進行祓除工作的工作。
而在裡梅同你約定的那天,惠恰巧要去工廠附近執行任務。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好像你不過去,等候在那裡的詛咒師就會對惠做什麼不好的事。
而且間隔時間隻有一天,聽起來裡梅壓根沒打算給你仔細考慮的意思。
正如五條悟所說,你的養子惠非常聽你的話,他曾以為那是你們感情好的直接體現,卻不想是“束縛”的力量。
你手裡有惠的靈魂。
用命令、用暗示,惠是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
被趕鴨子上架的你對惠使用了相當過分的手段。
先是強行從他的影子裡傳送出來,然後不待他做出反應就用雙手撫上他的麵頰,借著觸碰直接乾涉他的靈魂。
“忘記這件事,然後回去咒專……”
“聽話。”
憐愛地撫摸養子白皙的麵頰,以擁抱止住他微弱的掙紮,支撐他麻痹下滑的身體。確定暗示生效後,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惠的身旁。
現在才晚上十二點,明明離約定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工廠內卻有一道身影早早地佇立其中。
你捏緊了手裡的木盒,戰戰兢兢地走入其中,卻發現來著不是暗號裡的裡梅。
而是從五條悟手中逃逸的阿壺。
咬牙切齒的大地詛咒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你的麵前,朝你揚起手臂,發出一陣劈頭蓋臉的質問:
“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明明弱得要死,怎麼會投奔那麼危險的術士。還有宿儺,你不是好不容易才從他手裡逃出去麼?”
儘管經過一場惡戰的損耗,阿壺的咒力比起之前弱了不少,但到底比你強,氣勢也很足。
作為老相識,阿壺雙手緊緊地捏住了你的肩膀,一招封死了你下跪道歉的把戲。
你被他吼得心亂腿軟,忍不住縮起了脖子,眼角也飛快地紅了起來:
“噫嗚嗚噫,對,對不起,請不要殺我。”
“就是因為太弱了,所以沒有辦法反抗。”
“而且腦子也很笨,總是會做些錯誤的決定,明明能做的都做了,還是變成現在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
在阿壺的追問下,你斷斷續續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漂泊的過程。
那些聽起來倒黴得要命的經曆讓阿壺手下的力度逐漸減弱。
他在過去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主,明明看起來完全不想理會你,但有宿儺的咒言束縛在,如果給他很多點心,誇他火焰控製水平精妙,給他喜歡的東西,他都會配合你的工作。
為了讓他放過你可憐的肩膀,你隻好苦笑著同他感歎說:
“可能隻有離開你們是個正確的選擇……你現在變得非常厲害了,感覺差一點點就能贏過五條悟了,要不是因為裡梅的緣故再跟我扯上關係,一定能過得更好吧?”
“雖然這麼說很自私,但不管怎麼樣,能活著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由衷的讚歎並沒有緩解阿壺的怒火。
大地的咒靈將嘴唇拉成一條平平的直線,青白的臉頰幾乎要因為抑製不住的怒火而轉紅了。
你口中的“離開”成為壓垮天平的最後一枚砝碼。
“你真是笨死了!離開我們有什麼好的?你真的以為五條悟保得住你?!”
“那是個祓除詛咒的術士!馬上就要被封印了!而且兩麵宿儺那種男人就算讓你回去,也能有什麼真心?他不高興就要殺人!現在局勢這麼混亂,夾在他們中間,你隻會淪為炮灰,死的不明不白。”
“馬上跟我們一起走!我最近力量下滑了不少,不過還有真人,那家夥十分狡猾,應該能帶你逃得遠遠的。”
他像是想要將你腦子裡的水裡搖出來一樣,晃動你的肩膀。
嗓門好大。
信息量也很多。
你飛速轉動的大腦亂得要命,在一片茫然中隻有一個名字格外清晰——
“……真人?什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