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做了幾份兼職。”
幾份?林風致眼皮跳了跳,他讀的攝影,同學家境都還不錯,沒人兼職,而且還是幾份。
“你很缺錢嗎?”林風致問出口就後悔了。
萬一……晏鶴清說缺,他是給還是不給?
好在晏鶴清沒回答缺,“攢學費,假期要考駕照。”
林風致鬆了口氣,他偷瞄著晏鶴清。
上次他莫名其妙被打後,回去想了一會兒,大概猜到了打他的那對夫婦,是錯認他成晏鶴清了。
那對夫婦,極有可能是晏鶴清的養父母。
林風致是第一次見那樣毫無素質,濫用暴力的男人。
他好像有點明白晏鶴清和他們斷絕關係的原因了。
他小聲問:“你的養父養母……是不是對你特彆不好?”
晏鶴清很是磊落,“嗯。”
林風致低下頭,盯著拖鞋,“其實……那天去學校,我碰到你養父養母了。”
晏鶴清佯裝驚訝,扭頭看他,“取身份證那天?”
林風致點頭,斟酌著用詞,“他們是有些粗魯……”
沒說完,他臉上突然落下些微的粗糙,他詫異抬頭,晏鶴清靠他極近,拇指落到他左臉被打的地方。
他皮膚薄,留痕久,其實早不疼了,但還有地方留有一小塊淤青。
晏鶴清皺眉,“晏勝炳打你了?”
那個發出酸臭味的男人叫晏勝炳?林風致不想晏鶴清再和他們關係惡化。
他們或許對晏鶴清做過不太好的事情,但他們始終是晏鶴清的親人,過去的事會被時間衝淡,而親情永遠斷不了。
這樣想著,林風致彆開臉,“沒有,我不小心磕的。”
晏鶴清當然知道林風致是被打了,也拿準了林風致會否認。
他是在扮演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哥哥。
他愛護的是記憶中相依為命的弟弟,而非現在這個生活在蜜罐子裡,不分善惡勸人大度的天真小少爺。
咳意湧來,晏鶴清轉過臉,低低咳嗽兩聲。
“你感冒了?”林風致眨眨眼,“我讓我哥、我二哥送藥來,我不知道牌子,反正吃一粒就好了。”
晏鶴清回身收拾碗筷,“差不多好了,不用。”
“好吧。”林風致眼珠咕嚕轉著,想開口又不太好意思。
晏鶴清猜得到林風致來找他的目的,無外乎讓他不要透漏他們的關係。
他不開口,等著林風致主動,端起碗碟說:“你坐,我洗碗。”
林風致點點頭。
晏鶴清進了廚房,隨後他摸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門口貓罐頭你買的?]
然後輸入了陸牧馳的手機號。
昏暗火熱的房間,陸牧馳坐在真皮沙發上,襯衫齊整,西裝褲拉鏈大開。
一個年輕男人埋在他雙、腿間。
陸牧馳神色卻很冷漠。
叮。
突然一聲,手機亮了。
陸牧馳抓過手機,看到發信人的瞬間,陸牧馳猛地拍開年輕男人的頭。
來自[不識好歹]的短信——
[門口貓罐頭你買的?]
買貓罐頭是陸牧馳的心血來潮。
上周陪林風致處理完傷口,林風致去寵物店買東西,他倏爾想到了晏鶴清。
不識好歹,又窮酸,買不起進口貓罐頭。
林風致上車後,他又回店裡下單,讓老板送到晏鶴清地址。
然而是一周前的事了。
難道晏鶴清才回家?
陸牧馳腦海浮現那晚送晏鶴清回家的男人,他愉悅的嘴角猛然下跌,起身拉上西褲拉鏈,大步朝外走。
……
另一邊,林風致見時間不早了,終於下定決心。
晏鶴清從廚房出來,他站起來說:“有件事拜托你。”
晏鶴清擦著手指沾上的水,沒看林風致,淡淡問:“什麼?“
林風致抿了好幾下唇,“我們的關係,你能暫時保守秘密嗎?”
晏鶴清神態平靜,“嗯。”
林風致沒想到這麼順利,反而有些結巴,“我、沒其他意思,就是你也知道,林家是上市公司,要因為我出新聞……”他低下頭。“不太好。”
晏鶴清抬頭,嘴畔是淺淺的笑意,“你彆緊張,這事本就不用敲鑼打鼓告訴旁人。你以前是林家人,現在、以後也會是,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林風致怔怔望著晏鶴清,他想,晏鶴清應該是真沒想靠他們的關係,從林家撈好處。
他摸摸鼻尖,忽然不想走了。
今晚……
他瞟向晏鶴清的床,窄是窄了一點,但他和晏鶴清都偏瘦,應該能睡下。
林風致期待問:“今晚我能留宿嗎?”
都不用晏鶴清想理由留他了,晏鶴清明眸稍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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