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風致起身,懷著好奇的心思去開門。
門打開,林風致瞳孔驟然張大,驚訝不已,“陸牧馳?”
門外,一身薄雪的陸牧馳僵住了,渾身血液似乎全凍結了,四肢發涼。
他上門找茬,沒想卻會碰到林風致。
陸牧馳擰眉,在一個“陌生男人”家裡碰上心上人,這要他如何解釋,萬一……
林風致同樣心驚。
他和晏鶴清的關係,他暫時不想告訴陸牧馳。
陸牧馳怎麼會找到這兒來?!
難道他知道了?
林風致麵部微微抽動,手指不安捏緊門把。
兩人雙雙心虛,一時都默契沒有開口。
偏偏這時廚房傳出晏鶴清的聲音,“是誰啊?”
咚!
下一瞬,林風致猛地關上門,他心跳聲如憾雷。
晏鶴清從廚房出來,裝作若無其事,“怎麼了?”
“沒事!”林風致機械搖頭,他抓下他的外套,“突然想到有事,我今晚還是先走了。”
來不及換衣服,林風致直接套上外套,著急忙慌換上鞋就開了條門縫,擠著關門出去了。
晏鶴清端著溫水,什麼都沒說,走到茶幾,倒了幾粒止咳藥吞服下去。
喝完水,他低低咳嗽了兩聲。
*
林風致拉著陸牧馳下了樓,又往前走了幾分鐘才停住。
他心慌得厲害,不知道陸牧馳是單純來找他,還是……聽到了風聲。
大哥出差了,二哥向來和陸牧馳不對付,林父林母也不會告訴陸牧馳,但林家每日進出不少人,晏鶴清又頂著和他差不多的臉……
林風致很是後悔上次邀請晏鶴清去林家做客。
他緊緊盯著陸牧馳,試探著打探。
“你……怎麼到這兒來找我?”
陸牧馳此時也回了神,看來林風致還不知道他和晏鶴清認識,誤會他是來找他。
他馬上借坡下驢,“打不通你電話,聯係林叔,說你在朋友家,我就問了地址找來了。”
林風致悄悄鬆了口氣,他彎彎眼睛,“這麼急,找我什麼事?”
陸牧馳忽然靠近,拇指落到林風致臉上的淤青,“看你傷好了沒有。”
陸牧馳指尖有淡淡的煙草味,不同於晏鶴清的粗糙,他的手微涼,還很細膩,林風致莫名有點臉熱,他沒覺得摸臉這個動作由他好友做來有多曖昧,並不避開,吐槽說:“還以為什麼大事,就這麼點小事……”
“你事再小,亦是我的大事。”陸牧馳專注看著他。
燈光下,陸牧馳的輪廓有幾分像陸凜,林風致有一瞬的恍惚。
片刻,他眨了下眼睛,“太晚了,我先回家了。”
陸牧馳點頭,“我送你。”
樓上,晏鶴清將壓在他書間的白陶瓷拿開,翻開書細細看起來。
看差不多,晏鶴清關上燈休息了。
——
隔天早上,晏鶴清上班路上,林風致電話進來了。
他還是彆扭稱呼晏鶴清,簡單說了早上好就直入主題,“我這幾天學校忙,衣服和手表先放你那兒,我周末再去拿。”
頓了頓,他猶豫著還是說了,“手表要不是朋友送的禮物,其實送給你戴也沒關係。”
他覺得晏鶴清應該不是貪便宜的人,但怎麼說也是一百多萬的東西……還是先委婉暗示下吧。
晏鶴清嗓音平淡。“好。”
隔著電話似乎更尷尬,更無話交流,林風致扯了幾句閒話便借口上課掛了電話。
地鐵外的廣告牌飛速閃過,晏鶴清收起手機,地鐵漸漸停穩,門打開,爭分奪秒的上班族人流放閘一樣湧出去。
晏鶴清走在最後,不緊不慢走出地鐵站。
早上八點半,還沒有客人,今天早班是晏鶴清和另一個男服務員。
晏鶴清換上製服,彎著腰在甜品櫃擺著蛋糕。
另一個男服務員不屑撇嘴,很是看不慣晏鶴清。
店長不在,窮勤快給誰看!
他擺手,“我去趟廁所,你先看著店。”
拿起手機去外麵找地方偷懶了。
晏鶴清沒反應,專注擺著蛋糕。
他不喜歡甜點,但色彩繽紛,味道香甜的東西,總是能令人心情愉悅。
“一杯黑咖啡,一塊奶油蛋糕。”
頭頂落下一道聲音。
晏鶴清站直,嘴角是禮貌微笑,“歡迎光臨,請稍等。”
轉身衝咖啡。
陸凜目不轉睛望著他挺拔清瘦的背影,直到晏鶴清端著咖啡回來。
店內非常安靜,少年微低頭,蓋上杯蓋,裝進紙袋,隨後又拉開甜品櫃門,很是準確地取出左邊奶油稍多的小方。
陸凜一言不發,靜靜等著晏鶴清打包,口袋微震,他摸出手機。
看眼來電,他接通電話。“什麼事?”
“這周五,我婚前最後一個單身夜,這臉陸總你必須賞一個。”謝昀傑聲音帶笑。
晏鶴清打包好了,還用紫色緞帶打了個蝴蝶結,和昨晚送陸凜的一樣,陸凜眸光微轉,沉穩問:“地點。”
“還沒定。”謝昀傑說,“要不陸總你來定?難得找你滿意的地方。”
這時晏鶴清將蛋糕裝進裝著咖啡的紙袋,整理好棱角,放到了陸凜前方的台麵。
沒有開口,等著陸凜講完電話。
“你自己決定。”陸凜淡淡說。“雞尾酒好喝就行。”
“喝雞尾酒啊,那就og,周五晚上8點。”謝昀傑哈哈笑,“小晏師傅8點上班。”
陸凜掛了電話,掏出錢夾付款,“多少。”
晏鶴清微笑,“不用,我請您。”
“今天也半價?”
“這倒沒有,不過我員工價,可以八折。”
陸凜抽出兩張紙鈔,放台上說:“下次半價再請。”
提著東西離開了。
晏鶴清目送陸凜走遠,纖密的眼毛微微顫了顫。
周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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