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牧馳眸色漸漸複雜,晏鶴清怎麼敢這麼囂張,以為是林風致親哥,他就拿他沒辦法了?不對,在找到林風致之前,晏鶴清也沒把他放在眼裡,真和看一坨垃圾一樣的眼神。
或許是習慣了,陸牧馳竟沒有生氣,他安靜吃完了這頓廉價的牛排。
今天之前,陸牧馳從沒想過,他會吃50塊一份的牛排。
吃完飯,晏鶴清去收銀台結賬,陸牧馳在門口等著,隔著玻璃門,陸牧馳看著晏鶴清。
就算隻是一次普通的排隊,晏鶴清還是在幾分鐘內被搭訕了幾次。
有男有女。
確實非常受歡迎。
在他沒看到的地方,晏鶴清就是這麼耀眼嗎?
陸牧馳眼眸微眯,從口袋掏出煙盒,抽了根煙點燃,咬進嘴裡,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晏鶴清。
付完賬,晏鶴清推門出來,外麵很冷,他微微仰頭看了眼天空,沒有看陸牧馳,淡淡詢問,“可以送我回家嗎?”
陸牧馳的心頓時有點癢。
他舌尖掃過後槽牙,緩緩吐出煙圈,“可以。”
晏鶴清的住處,陸牧馳閉眼都能開到,車內十分安靜,他餘光觀察著晏鶴清,“現在就我們了,你可以暢所欲言。”
“我拒絕你的提議。”晏鶴清平靜說。
車差點打滑,陸牧馳抓緊方向盤,頗為惱怒,“晏鶴清,你他媽玩我呢?”
就在這瞬間,晏鶴清將筆記本放到了座位縫隙,隨後不動神色側頭,毫無波瀾看著陸牧馳,“我不當彆人替身,這是我的原則。”
陸牧馳胸口猛然一錘。
晏鶴清拒絕的理由,是不想做替身,而不是討厭他?
陸牧馳眸光微變,“我沒把你當替身。”
至少現在不是。
現在他很清楚,晏鶴清和林風致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晏鶴清沒接話,他安靜看著前方,餘光能看見他精致又沉靜的側臉。
陸牧馳接下來也沒再開口,送晏鶴清到單元樓門口,他也沒提出要上樓,隻是意味深長說:“下次再請我吃飯,可以找個貴點的店,我付賬。”
晏鶴清一言不發轉身上樓了。
陸牧馳目送他進了單元樓,自動感應燈一層一層亮起,又到3樓那個小房間亮起燈,陸牧馳才收回視線,啟動車開著出小區。
快到小區門口,他忽然瞥到副駕駛有一抹綠色。
陸牧馳空出一隻手,隨手抓過來,定睛一看,是一個筆記本。
晏鶴清掉了東西?
陸牧馳單手翻開,先是看到一個日期,日記?
陸牧馳來了興趣,絲毫沒有偷窺彆人隱私的自覺,帶著對晏鶴清極大的窺私欲,興致勃勃往下看。
是昨天的日記。
視線往下移動,靜謐的雪夜,猝不及防一聲急刹。
前方響起喇叭聲,陸牧馳充耳不聞,他用力捏著筆記本,兩隻眼球可怖地怒張,瞬間布滿了血絲。
陸牧馳死死盯著“獻身”兩個字,手指骨節發出哢哢的聲響。
難怪晏鶴清今天找他攤牌,原來是有喜歡的男人了!明天要去獻身!
晏鶴清是他的東西,誰敢碰?!
明天?
陸牧馳眼眸危險地眯起。
他倒是要跟去看看,晏鶴清是怎麼一個獻身法。
與此同時,晏鶴清削好一個蘋果,薄薄的蘋果皮沒有斷開,落回料理台,竟然還是一個蘋果的造型。
哢嚓。
晏鶴清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次日四點,晏鶴清就打車到了鬆花釀春。
通過後視鏡,他看到了不遠不近跟著的奔馳。
是陸牧馳的車。
到酒店,晏鶴清若無其事開門下車。
謝家包場了,光是準備下午的婚宴,後廚四點就開始準備,忙得不可開交。
晏鶴清手腳麻利,又什麼都會,一直在後廚忙得腳不沾地。
陸牧馳全程盯著後廚監控,眉峰微微打結。
晏鶴清怎麼跑來打雜了?他不是……
這時酒店入口,出現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謝昀傑。
陸牧馳眸光微閃,他爸前些天好像提過一嘴,謝昀傑和喬家大小姐聯姻了。
他對參加婚宴沒興趣,而且陸凜和謝昀傑是發小,必然會出席,他不想碰上陸凜,就借口推掉了。
原來這是謝昀傑的婚宴。
陸牧馳又轉回後廚的監控,旁邊的保安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此時,林風致和林風逸到了,和謝昀傑打過招呼,兩人說笑著進入酒店。
不多會兒,陸凜和楚子鈺也到了。
“你倆怎麼才來。”謝昀傑西裝革履,看到兩位老友,他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容。“給你們在樓上開了房間了,要不先去休息?”
楚子鈺吐槽,“休息個鳥,我今天是伴郎,得幫你擋酒。”
說到這裡,楚子鈺樂得不行,“我可能是史上最大齡伴郎了。”
謝昀傑又看向陸凜,他沒敢喊陸凜當伴郎,不是陸凜身份矜貴,隻是陸凜做伴郎了,誰還看他啊。
好歹第一次做新郎,風頭得保住,他樂滋滋說:“那老陸你先去休息?2120號房。”
“2120。”林風致翻到陸凜的房號,眼眸驟亮。
他找了個理由和林風逸分開,完全沒打算參加婚禮,進電梯直奔21樓。
今天晚上,林風致臉頰緋紅,他要給陸凜一個大大的驚喜!
同時後廚裡,晏鶴清知道陸牧馳在監控監視著他,他淡定撿著配菜。
不一會兒,一個服務員跑來喊他。“小晏,來幫忙擺下桌子!忙不過來了!”
晏鶴清抬頭,“好。”
他放下配菜,仔細擦乾手,往宴會廳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