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我接收到的信息裡麵完全沒有你就住在她家隔壁的畫麵呢?”燕紅不解地道,“既然是學生和老師的關係,怎麼都應該留個印象吧,連跟她不怎麼熟的鄰居高倉太太都有畫麵呢。”
陳藝郎發出“emmmmm”的聲音。
他想跟燕紅這個古人說,現代人其實並沒有那麼在乎師長關係,畢業(休學)就形同陌路是常有的事。
話欲出口,陳藝郎忽然發現哪裡不對。
“等會等會,我回憶一下。”陳藝郎抬手製止燕紅,使勁兒回想進入任務時被芯片塞進腦子裡的那些信息畫麵。
如果是自己經曆過的回憶,那麼隻要時間間隔不是太長,勉強都能回想得起來;可被塞進腦子裡的是屬於彆人的記憶片段,真正要記住、並隨時能回憶得起來,就有些不太可能。
好在陳藝郎接收信息的時間還沒過去兩小時,回想起來不是那麼困難,很快,陳藝郎就想起了一小節片段……
三浦健太曾在某日出門上班時發現樓下的休學學生站在走廊上曬被子,硬是在樓梯間裡站了會兒,直到藤井優子返回屋內才繼續下樓。
“——這貨是個芬蘭人嗎!”陳藝郎忍不住吐槽。
“啥?”燕紅聽不懂梗。
陳藝郎也沒指望她接梗,互換完情報,兩人便在三浦健太的公寓裡搜索起來。
很快,陳藝郎在在三浦房間的書桌裡找到一本手賬。
手賬上事無巨細記錄著三浦健太的個人開支,最後一次記錄,停留在平成二十六年七月九日。
公寓內掛在牆上的日曆,最後被撕掉的一張也停留在七月九日。
但陳藝郎分明記得,他從河島高中出來的時候,看到的電子日曆,顯示的日期是平成二十六年七月十一日。
“——這個社恐已經失蹤了?失蹤了一天以上?”
陳藝郎很快解讀出了個不太妙的信息。
他連忙追問燕紅搜索藤井優子住所時有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細節,燕紅想了想,不太自信地道:“她家糧食挺不寬裕的,冰箱裡隻有兩個白米飯團子和一點點菜……這個算不算線索?”
陳藝郎眼睛微眯。
住在這棟公寓的人家經濟上基本都不太寬裕,藤井優子在三浦健太那模糊的記憶裡也不像是富裕人家的孩子。
以他對泥盆社會赤貧人群的淺薄了解……在資源極度匱乏的泥盆,窮人確實會麵臨食物上的窘境。
華夏人很難理解表麵光鮮、用得起電子產品的泥盆城市居民會連飯都吃不上,總以為這是窮到極限的山溝溝裡才會發生的事兒——但很遺憾,這就是現實。
換言之,藤井優子家中冰箱裡的飯團,很可能就是兩頓飯……
“藤井優子,很可能也失蹤了一天以上。”陳藝郎凝重地道。
“……誒?”燕紅瞪大眼睛。
“休學的窮學生,鹹魚窮教師,疑似已經失蹤,目前可知的是都與任務目標森川陽子有交集……這意味著什麼呢?”陳藝郎費解地自言自語。
他的任務經驗不如王薈和帥坤,也不是那種腦力派的人物,就目前所知的信息,陳藝郎還很難判斷應該從哪個方向入手破題。
但陳藝郎也有他的優點——雖然有點兒慫,但他也算是個行動派。
“說起來,我進入任務的地方是河島高中,會不會還有什麼線索是在河島高中那邊,而我忽略掉了?”
想到這兒,陳藝郎便招呼燕紅動身,決定趁天還未黑,趕緊回去看一看。
燕紅自然不會反對。
兩人離開公寓,由走過一趟的陳藝郎帶路、鑽進狹長的巷子裡。
沒走幾步路,前方電線杆下,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穿著件悶熱風衣的女人擋住了兩人去路。
陳藝郎沒心情跟任務位麵土著打交道,拉著燕紅準備繞開女人。
那女人伸長胳膊,把陳藝郎攔下。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趕時間。”陳藝郎耐著性子道。
女人直愣愣地瞪著陳藝郎,口罩下傳出沙啞沉悶的聲音:
“我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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