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他倆真不敢亂跑,實在是他們擔心伸手不見五指的走廊深處還藏著什麼看不到的妖魔鬼怪,這才敢留在附近觀望。
宋思遠簡直要被這哥倆個氣笑,本來他自己也挺害怕的,這會兒都顧不上恐懼了,怒道:“要麼無條件信任我們,要麼自尋生路,你們兩趕緊想清楚。”
古爾德驚嚇得說不出話來,哈利隻緊咬著牙關拚命點頭。
不知何時潛伏到四人身後來的這頭怪物外表極具威懾力,實力還真不怎麼樣。
或許是被捏合到一起的鬼軀過於笨拙,也或許是這種被強行“縫合”而成的怪物本來就保持不了多久,燕紅上躥下跳砍了十幾斧頭、砍出數道黑煙狂湧的缺口來,這頭縫合怪便失去了戰力,形體漸漸崩潰。
燕紅喘著粗氣稍稍退開,往嘴裡塞了粒補血丸,又盯著縫合怪觀察了會兒,確認這玩意兒回天乏術,這才回頭對劫後餘生的三人,重點是古爾德和哈利兩個,皺眉道:“我開始就說過不要亂跑的吧,再這樣下次不管你們了啊。”
“不、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哈利拚命搖頭。
“聽你的,我們一定聽你的。”古爾德麵色發白地點頭。
“好。”燕紅也不是會抓著彆人的錯處不放的人,爽快跳過這一茬,提著斧頭越過三人,“這裡的鬼好像是有人在指揮,都會來偷襲了,我從現在開始要保持這個狀態,時間會很緊要,不要再耽擱時間了哦。”
一樓的嬰靈和老人鬼是被強留在人間的亡魂,本身並不具備自主意識。
會攻擊人的那隻客臥裡的鬼,也要人進了客臥才會發起襲擊。
二樓的這隻縫合怪,卻會悄無聲息地接近四人,還會繞開燕紅,試圖襲擊沒有自保能力的另外三人……燕紅要還看不出二樓的鬼有古怪,那就白瞎她跟那麼多位腦力派的資深者一起做過的任務了。
走廊儘頭的房間裡。
身著睡袍、手上拿著根雪茄的哈密爾頓·西裡爾,臉色難看地盯著熱成像監控屏幕裡的畫麵。
燕紅從二樓陽台翻進屋內時,這座彆墅的主人哈密爾頓就被警報聲驚醒了。
他沒有報警。
一旦引來警方,這座彆墅的秘密便難以繼續掩飾……至少哈密爾頓無法跟警察解釋為什麼一樓客廳的客用廁所會每隔八分鐘就會傳出抽水聲,廁所門還會自動打開,關上。
“這幾個家夥到底是什麼來路?這個驅魔人是誰雇來的?”
哈密爾把雪茄摔進煙灰缸,臉色難看地看向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個人類。
這個人類留著修剪得當的胡須,穿著一身平平無奇的家居服,脖子上戴著個逆五星銀質吊墜。
胡須男也一直皺眉盯著監控中那個熱成像忽然變得極暗、像是體溫驟然下降了一半多的古怪矮小身影,聞言,目光往哈密爾頓投來。
“西裡爾先生,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胡須男沉聲道,“我告訴過你們,不要把事情鬨得太大,那會容易招惹到不應該去招惹到的人,是你和男爵堅持一意孤行。”
“赫伯特隻是個愛出風頭的蠢貨!”哈密爾頓怒道,“彆推卸責任,胡德術士,你怎麼不說是你們的紕漏呢,看看我的房子,被你弄成了什麼鬼德行?我開始想要的可不是這個。”
“西裡爾先生,任何超出常理的力量都是有代價的。”胡德術士冷冷地道,“你想要絕對安全,而我完成了我的承諾。”
“這也叫絕對安全嗎?!你這些廢物怪物連個驅魔人都攔不住!!”哈密爾頓指著監控屏幕中那道比另外三道黯淡的多的熱成像人影破口大罵。
胡德術士搖搖頭,站起身整理了下衣領:“口舌之爭毫無意義,西裡爾先生。秘會隻履行我們應允的承諾,超出我們約定的部分,不在責任範圍內。”
“混蛋,我可是秘會的股東,董事會的人,給你們提供資金的人!”哈密爾頓忽然慌了起來。
胡德術士笑了笑,嘲諷地道:“丹尼斯·赫伯特勳爵也是秘會的投資人,西裡爾先生。”
說著,此人往前踏出一步。
他腳下的影子裡,悄無聲息浮現漆黑人影,伸出雙臂,輕柔地抱住了他。
“不、不要!”哈密爾頓大驚失色,驚惶起起身往胡德術士撲來。
胡德術士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任由漆黑人影抱著他、沉入自己的影子裡。
哈密爾頓撲了個空,跌倒在地毯上。
他麵無人色地掙紮著爬起來,回頭張望,胡德術士的影子已經消失無蹤。
“該死——!該死——!!”
哈密爾頓衝著無人處破口大罵。
罵聲還未落下,起居室的門便被一把斧頭劈開。
拎著斧頭的矮小身影飄進房間內,散發著幽冷白光的眼睛冷冰冰地往癱在地毯上的彆墅主人看過來。
哈密爾頓總算看到了入侵者的真身。
明明自己的住宅就“養”著怪物,這家夥看到死判官狀態下的燕紅,反應居然也與古爾德和哈利如出一轍:“魔、魔鬼啊啊啊啊——!!”
燕紅一斧背敲過去,尖叫聲戛然而止。
她舉目將起居室和內間臥室掃了一遍,困惑不已:“奇怪,怎麼會憑空消失了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