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山姆可不敢惹這個暴躁的男爵,忙不迭放下托盤就跑。
牧師德維特好笑地搖搖頭,委婉地勸道:“冷靜點兒,男爵,太激動會對您的身體造成影響。”
伊萊男爵不介意埃德森鎮長對他的看法,但顯然不能無視這位教會牧師,按捺住性子勉強地點了下頭:“謝謝關心,我會謹記的。”
“您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牧師德維特淺笑著道。
尤金隊長自覺地將托盤上的茶杯擺到眾人身前,除了因男爵在場而略有些緊張的倫納德的老管家,其他人都客氣地道了謝。
不多會兒,廳內眾人便見一個個頭不高、著裝古古怪怪、還長著張外族人麵孔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伊萊男爵和老管家斯普林都在白天時見過這位驅魔人紅小姐,沒什麼反應,初次見到燕紅的牧師德維特、鎮長埃德森反應可就大了,尤其是牧師先生,差點兒驚得跳起來。
“尤金隊長,這、這是——?!”德維特牧師驚疑不定地道。
尤金隊長連忙道:“這位正是驅魔師紅小姐,她是一位通靈者。”
“外鄉人驅魔師?”埃德森鎮長難以置信地道。
“是的,鎮長先生。”尤金隊長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提前告訴鎮長驅魔師全是外族人這個細節,忙補救道,“紅小姐是位非常優秀的通靈者,全靠她的幫助我們才能找到查爾曼一家的遺骸。”
埃德森鎮長麵色並沒有好看多少,德維特牧師的臉上也能看到不快。
後者不必說,前者也是虔誠的教會信徒,而教會是十分反感外來移民的——就算這個外鄉人是驅魔師,他們倆的接受力也不會高到哪去。
尤金隊長冷汗都下來了。
他是真的累壞了、也是真的太被約瑟夫那夥人的下場嚇到,竟然忽略了鎮長先生和牧師先生對外鄉人的排斥……要是他能更冷靜一些,他至少不會將牧師先生也請來。
不幸中的萬幸,紅小姐似乎並不介意其他人的態度。
她大大方方走到眾人前方站定,一點兒也不受眾人審視嫌棄的目光影響,坦然地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燕紅,是一個通靈者,也是驅魔人。”
“我和我的同伴們是來調查班加利爾的異常事件的。”說出這句話,燕紅刻意停頓了下,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不緊不慢地道,“在場的各位都是本地有名望的人,我覺得諸位是不會昏庸到不肯承認班加利爾確實存在異常現象的。”
德維特牧師眉頭皺了起來,埃德森鎮長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性格古怪的伊萊男爵倒是不在乎燕紅話裡帶刺,反而是頗為不耐煩地催促道:“彆說這些廢話了,驅魔師,直接說你們到底調查到了什麼,究竟能不能把這破事兒解決掉!”
燕紅意外地看向這個不給彆人好臉色的小老頭,她也沒想到這個哪哪都不肯配合的男爵才是最關心問題核心的。
不用浪費口水去鋪墊正合燕紅的心意,她便直率地道:“那我就直接說重點了啊,從查爾曼一家的滅門慘案,到後麵的女仆、男仆、珠寶商失蹤,到再之後的女巫審判,都是人為促成的。”
前麵的話牧師德維特還沒什麼反應,到最後兩句他可就沒法兒忍受了,沉下臉道:“驅魔人,你這是想暗示什麼?”
燕紅不知道說話的這個白胡子老頭是班加利爾鎮受鎮民尊敬的教會牧師,她也不在乎這位老先生是什麼身份,隻要知道這人是能在鎮上說話算話的人就行了,淡定地道:“這不是暗示,是明明白白地告訴諸位,所謂的女巫審判,隻不過是鎮上的所有人都被某個暗地裡策劃這一切的人利用,以達成‘他’的目的而已。”
“你——”
“牧師先生。”滿頭大汗的尤金隊長不得不硬著頭皮插嘴,“紅小姐介紹完驅魔人們的調查結果後,我們當然是可以提出質疑的。”
德維特牧師繃著臉不說話了。
燕紅沒在乎牧師先生的態度,沒人打攪了便繼續道:“依據現有的線索,我們可以確定的是,製造了多場傷天害理人命案的幕後黑手,其目的是想在班加利爾舉行一場血腥惡毒的邪O教儀式。”
埃德森鎮長手一抖,差點沒把擱在手邊的茶杯掃到桌子下麵去。
接下來,燕紅又將唐靜靜的分析說了一遍。
涉及邪O教儀式專屬的逆五芒星和七宗罪象征,這套分析無疑是極具說服力的,連不怎麼關心外界事物的伊萊男爵都聽得滿臉驚駭,埃德森鎮長與德維特牧師的反應自然更大。
“這個可恨的異教徒到底是什麼人?!”德維特牧師臉上再也沒了先前那種慈祥和善,連五官都猙獰了起來。
“我們還不知道,但所謂雁過留痕人過留聲,依據現有的線索,是可以推測出來的。”燕紅鎮定地道,“首先,這個人必定有一定的財力和勢力,能夠雇來動手的凶徒、養得起馬,在查爾曼一家離開鎮子時能追上去截殺。”
“其次,這個人有一定的身份,可以和倫納德這種做珠寶生意的大富豪說得上話。”
“再來,這個人對鎮上的居民會有一定的了解,但又不是跟鎮民特彆熟悉、特彆親近的程度,大約是知道鎮民們私底下說什麼人的閒話,但並不能確實地判斷這些閒話的真實性。”
頓了頓,燕紅的目光再次掃過在場眾人:“諸位比我們這些外來人更熟悉班加利爾,想來應該有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