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治?”
“多喝水,這種會自己慢慢恢複,不是太嚴重。”
席端擰眉,“可他現在很難受。”
醫生很冷酷,“感冒都會難受,你要實在不
放心,給他吃點感冒藥。”
席端:“……”
一旁的岑寧忙道:“什麼藥,我現在去買。”
然後跟醫生一起出了房間。
等房間裡徹底沒聲音,段書桐終於艱難地睜開酸澀的眼,就看到床頭坐著一個人。
“我去倒水。”見他醒了,席端半句廢話都沒,去倒了一杯熱水過來。
段書桐身上有點酸疼,撐著胳臂坐起來,頗有幾分不好意思,“謝謝。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點。”
段書桐咕嚕咕嚕喝完水,席端問:“還要?”
青年點點頭,他確實有點渴了。
目光落在男人倒水的背影上,他打起精神,“你們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水入杯子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回響,席端倒完水,重新回到床邊,神色淡淡,“微信不回,敲門不應。”
段書桐握住杯子,“謝謝。”
“不用,”男人眼睫低垂,“段董之前讓我多照顧你。”
段書桐:“……”所以這些照顧,隻是因為他父親的囑托?
他本來就藏著事兒,生病後情緒更加不穩定,席端無微不至的關心又讓他生出貪婪,各種複雜心緒糾結交錯,他隻覺得眼眶澀得厲害,嗓子眼像是有隻手在生拉硬扯,緊得發疼。
噸噸噸喝完第二杯,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他直接滑進被子裡,翻身背對席端,悶悶道:“我想睡覺了。”
“等吃完藥再睡。”男人態度有些強硬。
不得不說,病人的情緒是真的反複無常,原本已經被理智緊緊壓下去的心思,在這一瞬間差點全部爆發出來。
段書桐真的很想問席端:你這麼照顧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如果是因為他爸,那大可不必,他不是未成年;如果是因為把他當朋友,那他寧願不要做朋友,太憋得慌了。
他到底忍住了,隻故作冷漠道:“你不用管我,先回去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房間裡靜寂得隻剩下呼吸聲。
段書桐躲在被子裡,一隻耳朵卻豎起來,可一直聽不到動靜,他又開始胡思亂想:席端在乾什麼?他現在什麼表情?他會怎麼想我?會不會覺得我在無理取鬨?
然後又想:借機讓他討厭自己不也挺好,省得天天看得見碰不著,反而自己抓心撓肺,難受得要命。
但一想到席端會討厭他,又覺得心臟隱隱作痛。
想到最後,他
自己都糊塗了。
終於,岑寧的敲門聲打破沉寂,感冒藥被送來,席端倒來第三杯水,語氣很沉靜,“起來吃藥。”
段書桐:“……”他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隻好麵無表情爬起來,就著水吞了藥片,微笑對岑寧道:“謝謝岑哥幫我買藥,時間不早,你們回去休息吧,明早還要去會展。”
說完躺下,蒙上被子。
“嗯。”男人低應一聲。
緊接著,傳來
關門聲,段書桐鬆了一口氣,卻無法忽略心底的失落。
都說戀愛酸酸甜甜的,他怎麼就隻品到酸澀呢?難道是因為單戀?
大概因為吃了藥,他很快迷迷糊糊睡過去,卻又被一陣尿意喚醒。
喝了太多水,沒辦法。
段書桐從床上坐起來,正要抬腿下床,陡然看到離床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他悚然一驚,“你不是回去了嗎?”
席端起身,帶著明顯的倦容,“回去的是岑寧。需要什麼,拿給你。”
段書桐怔住了,鼻音甕甕,“你一直坐在那裡?”他瞟了眼掛鐘,都淩晨了。
席端沒回,隻問:“要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一直坐在那!”段書桐情緒稍有失控。
席端靜靜看了他幾秒,忽然伸手捏捏眉心,聲音有些疲憊,“是。你要什麼?”
段書桐怔了半晌,又忽地笑起來,用手背蓋住眼睛,遮擋泛紅的眼眶,聲音近乎低喃:“席端,你怎麼這麼好。”
好得讓他根本不想放手。
可更不能害了他。
“什麼?”席端沒聽清,上前一步。
段書桐掀開被子,趿上鞋,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到男人麵前,在席端驚訝的目光下,坦然擁抱住他。
“有你這個朋友在,真好。”
席端微微抬手,至青年腦後。
“還有,我隻是想上個廁所。”
段書桐鬆開他,舍下這份浸染著鬆竹清香的溫暖。--
席端這麼好,他不忍心。
作者有話要說:風雨之後是彩虹,酸澀之後是甜蜜,莫急,總有忍不住的時候,嘿嘿。
另外,跟小仙女們商量一件事,因為存稿告罄,以及周日要衝千字收益榜,所以周六就暫停一天,周日會加倍補償噠!周日晚上十一點三更奉上!
這兩更就是周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