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來得如此快速。
“快點跳下來!”白月嗓子乾啞地吼了一句,還來不及繼續說些什麼,那水車突然就“吱呀吱呀”繼續轉動了起來,初始轉速極慢,繼而越轉越快!最後隻剩一個重影,水花四濺中陸弘深被水車帶到了水潭下,又猛地滿身淤泥地轉了上來。
這轉速根本就不正常!
淤泥水花四濺,甚至還有腐朽的木塊也被高高拋起,在水車越轉越快的過程中,白月卻沒有聽到陸弘深發出任何的聲音!
“陸弘深!”白月嗓子越來越澀,大喊了一句的同時耳邊聽到了輕微而古怪的“啵”的一聲。
——就如同氣球被針紮破的聲音。
與此同時,隨著四濺的水花和淤泥,有什麼溫熱鹹腥的東西兜頭撒了她的一臉。
月光下周圍的樹影憧憧,枝丫橫生,被風輕輕吹動,如同妖魔鬼怪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夜色中,水車“吱呀”“吱呀”地緩緩停了下來。
…………
白月抹了一把臉,睫毛上都沾染了腥臭的液體,她睫毛顫了一顫,渾身被冷汗浸透,被夜間的風一吹,整個背部都有些發涼,這涼意讓她暈暈乎乎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陸弘深死了。
白月腦子有些混亂,卻無法停下思考。隻能慢慢從路雨旋、一眾船員、再到化南、姚朵,仔仔細細將所有人的死狀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所有和她說過話的人,所有的話語,行為還有表情。
一眾船員是悄無聲息死去的,然而這個白月並沒有親眼見到現場,隻聽眾人提了幾句。
路雨旋被人肢.解,她死時坐在床上,唇角帶著笑意。白月當時去了現場,現場並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似乎她就是坐在那裡,甚至換了一身衣服,笑著迎接死亡。
化南死在了海裡,就在他說了‘死’字之後,整個人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吞噬,隻剩下一副人.皮。白月當時隱約見到了海水中翻騰著的帶著鱗片的黑色尾巴,看起來像是某種生物,然而卻又不能完全確認。
姚朵死在了浴缸裡,也帶著詭異的微笑,白月當時也沒細看,湊近時隻感受到了冰涼的氣息。
如今是陸弘深,死在了她的麵前。整個人被不符常規、轉速極快的水車帶著飛速旋轉。他被水車帶著飛速轉動時骨肉被攪碎,隻剩一攤血水。
幾個人,幾種不同的死法。
白月蹲在地上良久,腦中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充斥,讓她頭痛欲裂。然而在這些混亂的思緒中,她卻又隱隱月約抓住了某種難以嚴明的、似乎有序可循的微妙規律。
她連忙站起身來,看著遠方漸漸亮起的天色,運起內力往彆墅跑去。
等白月趕回彆墅內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被綠蔭籠罩的彆墅寂靜無比,大門仍然緊緊關閉著。
白月看了眼滿身的臟汙血跡,白色的襯衫早已被鮮血汙染,汙濁不堪。她一麵打量著自己,一麵想著陸弘深的死亡,伸手敲了敲門。
門內毫無聲息。
白月蹙了蹙眉,就在她再次敲響了門的同時,她陡然聽見了門裡傳來一聲痛苦的嘶吼。
這種驚叫聲現在隻代表著死亡的喪鐘,白月心沉了下去,有些不敢想象裡麵發生了什麼。她不再等待,離開厚重的大門。後退了幾步,看向二樓的窗戶,抿了抿唇,現在隻能試一試。
將全身稀薄的內力運到腳上,白月助跑幾步,猛地踏上了爬滿綠葉的牆壁,在中途即將掉下去時,伸手死死扣住了牆壁,指甲劈裂開來仍毫無差距。隻再吸了一口氣,躍上了二樓。
她一隻手艱難地吊在窗戶外麵,另一隻手從腰間拿出匕首狠狠一擊,將二樓窗戶擊碎,努力爬了進去。
跑進房間,白月擰開門就往一樓跑去,剛剛聽到的聲音在一樓。
走到二樓樓梯口附近,白月猛地就停了下來,看著二樓樓梯口倒在地麵,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她連忙走了過去,就近這一看,白月也忍不住胸口泛起惡心,她後退了幾步,一伸手,匕首就死死地釘在了朝著她爬過來的長蛇的七寸位置。
蛇身還在地上扭動著,白月的視線卻再次朝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看去。
是那個胖胖的男人,此時臉朝上躺倒在地上,他眼睛大睜著,嘴角似乎被什麼東西撐裂,血口到了耳際的位置。腹部更是高高鼓了起來,仍舊有什麼在裡麵不停地蠕動著。
突然,他腹部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冒出頭來。白月看了眼被她釘死在地上的長蛇,伸手將匕首拔出,警惕地盯著他的腹部。隻見有什麼“吱吱”叫著從他的肚子位置冒出頭來,全身的毛全被染成了紅色。
——老鼠!
這東西速度極快,不出片刻後,他周身全是“吱吱”叫著的大量的皮毛被血染的猩紅的老鼠,從他大張的口裡爬進爬出,從他的肚子裡鑽進鑽出。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頃刻之間,白月再次看了眼,閉了閉眼,捏著匕首就往樓下跑去。
還在樓梯拐角,就正好看到了一樓的場景。
魏銘趴伏在地麵上,身體微微顫動著,血液從他身下溢開。
而他身後,晴悠笑容詭異而扭曲地舉著花瓶朝他頭上砸去!
“晴悠!”白月大喝了一聲,也不管二樓樓梯的高度,抬腳跨上欄杆就翻了過去,腳一蹬,整個人朝樓下舉著花瓶的‘晴悠’衝了過去。
‘晴悠’似乎被白月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砸下去的動作頓了頓,緩緩回過頭來,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黑洞洞的無神眸子和猩紅的詭異的唇。
一回頭就見到了衝過來的白月,隻是‘她’還未做出反應,就被白月箍住脖子狠狠壓在了地上,在地上翻滾了兩圈之後,還來不及反抗,卻被白月抬起手一手刀砸在了‘她’的後腦,‘晴悠’的身子僵了一下,掙紮起來。白月又一手刀砸了過去,整個人才軟倒了下去。
白月騎在晴悠身上喘了口氣,害怕‘她’會再次醒來,抬手就卸掉了‘她’的四肢。
抹了一把汗,將人拖到一旁拿衣服綁了起來,這才站起身來朝著倒在地上的魏銘走了過去。
剛剛萬分緊張沒有發覺,這一走動白月整個腳腕都開始尖銳地刺痛,她腳步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腳,發覺並沒有傷到骨頭才鬆了一口氣。收回手的同時也看到了滿手的傷口,恐怕是剛才被碎玻璃劃的,此時也開始痛了起來。
白月苦笑了一聲,黎白月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就算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稍微練出了一些內力,此時這具脆弱的身體也抵不住如此高強度的運動,幸好隻是肌肉扭傷,這種情況下如果傷到了骨頭,保命幾率更小了。
走向魏銘的時候,白月突然發現了沙發後躺著的身影,頓時又深吸了口氣。
她並不確定那是不是楊藍的屍體。隻一走近,一股皮革燃燒的臭味就傳了過來,這味道簡直令人作嘔。
那具屍體……不,幾乎算不上是屍體,隻是被燃燒過後的黑色的廢料罷了,如同被燃燒後的黑色火柴棍,此時蜷縮在角落裡,碰一下就會碎成渣。
白月現在完全無法想象出昨天她離開了之後,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昨天也隻是下意識地追著陸弘深跑了出去,在她追出去時,‘晴悠’已經昏了過去。而且麵對著陸弘深時,對方都沒有還手之力,她不相信魏銘製伏不了‘她’。
“唔……”
白月想著這些的同時,地上的魏銘突然悶哼了一聲。白月連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看了眼對方腹部的血跡,垂了眸子問道:“你沒事?”
“嘶。”興許是碰到了魏銘的傷口,他倒吸一口涼氣,睜開了眼睛。
看到白月時,嘴裡苦笑:“……你救了我?”
白月沒有回答,隻是將人扶著坐在了沙發上,伸手就掀開了對方腹部的衣服,傷口和衣服粘連在了一起,白月冷著臉動作迅速地一起掀開了,魏銘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坐在沙發上,魏銘才有力氣睜開眼睛,視線看到對麵被捆在沙發上的晴悠時,瞳孔縮了縮,渾身肌肉緊繃起來:“殺、殺了她……咳咳……”
隨著他的咳嗽聲,一連串的血液從傷口流了出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