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的私語,再看了眼安靜站在那邊的蘇白月。景明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甩開揚子的手,斥責道:“揚子,你彆鬨了!”
“什麼叫我鬨了?!”揚子平日裡就無法無天的,被人捧習慣了。此時當著這麼多人麵前被人嗬斥,尤其是嗬斥她的還是景明,這讓她委屈極了。
“今天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景明!我鬨什麼鬨了?”她不依不饒地指著白月道:“蘇白月她做錯了事,我讓她向受害者道一句歉,我這樣做有錯嗎?你不要以為蘇白月是你的女朋友你就包庇她替她道歉?你憑什麼為了蘇白月罵我?”
景明有些頭疼地摁著額頭,整個身子被揚子來回晃動著,晃得他頭都要炸了。從小一起長大,他早就知道揚子就是這樣十分正義認真、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往日裡他的確覺得這樣很好,和他們一起長大的人或多或少都接觸過這個圈子的黑暗層麵,也隻有揚子還是一直如同最初一樣單純透明。她這樣簡單的讓人一眼能見到底的模樣,讓大家都十分喜歡,並且不約而同地護著她。
隻是今天是他的婚禮,揚子這樣鬨下去成什麼樣子?他隻低聲斥責了一句,沒想到對方竟揪著不放了。景明歎息了一聲,也怪他太過著急,忘了這丫頭執拗的性子。
“好好好,全是我的錯,我不該衝你發火。”景明有些無奈,率先低頭認錯:“不過今天是我的婚禮,你彆再鬨下去了好不好?就當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能不能將這件事先放下?改日我和白月親自登門向你道歉。”
“不好。”揚子直接甩開了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說來說去你就是舍不得讓蘇白月道歉是?”
“我知道白月的性子,她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事情。”對於這一點兒,景明倒是十分的肯定。當初和蘇白月交往,他就是被對方身上那種溫柔安靜的感覺所吸引,交往後更對於對方有了深一步的了解。
蘇白月雖然出生於小家小戶,但是給人的感覺有點兒像是古代仕女般溫柔大方,不論對誰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從不跟人紅臉著急。
他也知道自己的一群好朋友都有些看不起蘇白月,覺得對方跟他在一起另有所圖。
可是一個人愛不愛自己景明還是可以察覺得出來的,他可以肯定蘇白月對自己的感情做不了假。但他的兄弟們都聽不進去這點兒,以至他隻能在平日裡多護著些白月了。
其實先前看到這群人將白月圍起來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是卻被揚子拉走,他想著自己兄弟們再怎麼看不上蘇白月,在自己婚禮上也會收斂一些。隻是沒想到就這幾分鐘的時間,這邊卻出了這樣的變故。
“啊啊啊!你氣死我了!”揚子看著景明那維護蘇白月的模樣就是一肚子火,她恨恨地跺了跺腳。這樣的動作由彆人做出來會顯得小家子氣,甚至做作。但是由揚子這樣□□的大美人做出來卻憑白添了一份兒惹人側目的風情。
“你還護著她是不是?”揚子左右看了看,正看到往這邊走過來的景母。頓時眼前一亮,小跑過去挽住景母的手:“景媽媽,你今天可得替我做主!”
“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剛從洗手間出來便看到這邊圍了一群人,景母正準備去黑著臉的景父身邊問問發生了什麼,就被跑過來的揚子挽住了胳膊往人群裡帶了好幾步。揚子的步伐略快,景母隻好拍拍她的手,連忙問了一句。
揚子將景母帶到人群裡,有些委屈地看著景母道:“除了彆人,景媽媽也從小看著我長大,你們都教我不管是誰做錯了事,他必須得認錯。景媽媽,你說是不是?”
景母打眼看了眼裡麵的情形,視線落在站在幾人對麵的蘇白月身上時,頓時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景母是個人精,幾乎一眼就能看出這裡發生了什麼。再看一邊麵色難看的自家兒子,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是,景媽媽是教過你這些。”景母斂了神色,像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般笑著應道:“不說景家,放在哪裡都是這個理。做錯了事不認錯,這可是基本的人品問題。”
“景媽媽這麼說就好。”揚子有些得意地看了景明一眼。
“揚子!”景明忍不住阻止道。
“這麼大聲做什麼?”景母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轉而看著揚子:“繼續說。”
“今天明明是蘇白月做錯了,扯了小雯的衣服害她出醜。我讓她向小雯道個歉也不算難為她?”揚子微一停頓,看向景明的位置:“可是景明哥卻處處阻撓,剛才還為這件事衝我發脾氣。景媽媽您來替我評評理。”
“是這樣嗎?”景母看向景明。
“這件事情並不……”
景明還未說完,就被揚子打斷了:“這麼多人都看著,你還想為蘇白月說話?”
“揚子!”景明皺著眉看了她一眼。
被他看著的揚子瞬間便躲到了景母身後,衝景明得意地撇了撇嘴。景母伸手護住揚子,看著景明道:“這件事揚子沒有做錯,你衝著她做什麼?”
“我知道她沒錯,可今天是我的婚禮。咱們先將這件事放下,不行嗎?”景明簡直頭疼死了,都怪他沒及時阻攔,以至揚子將事情鬨大了,現在他/媽還想來湊一腳。如今這麼多人都圍在這裡看著這一切,今日不管白月有沒有錯,道不道歉,往後她都會被人議論紛紛。
景明的臉上浮現了幾分擔憂,他走到白月身邊,摟住了她的肩膀,俊秀的麵龐上重新帶上溫和的笑意。看著眾人笑道:“感謝大家今天撥冗前來參加我和白月的婚禮,恕景家招待不周,讓大家看了場……”
“我告訴你,景明!這事不能這麼算了!”揚子出口打斷她:“反正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乾脆讓她向小雯道歉得了,大家正好做個見證。”她轉向白月:“做錯了事道個歉就這麼難嗎?有本事你站出來,彆躲在景明身後。”
“揚子說的也沒錯。”景母淡淡地開口,抬眼看著白月道:“雖說景家不是什麼簪纓世家,可是承蒙眾人厚愛,祖上也是出了幾個人物的。要是想嫁入景家做我們景家的媳婦兒,長相家世先不論,首先人品得一等一的好。”
“雖說白月往後進了門就是我們景家的兒媳了,但是我們景家也不會因此忽略了她的過錯。”景母笑著看著白月,聲音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親和了:“這是我們景家的規矩,身為我們景家的兒媳,你做錯了事自然就得道歉。”
“媽,您怎麼也……”景明殺人的心都有了,他攬著白月的肩膀,手下能感受到對方微涼的肌膚。蘇白月心思十分纖細細膩,現今被這樣針對,還不知傷心成什麼樣子呢。
想著景明下意識就看向白月的臉,誰料一下子就對上一雙清淩淩含笑的眸子。
“……白月?”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白月,明明應該放心的。可是景明心下卻頓時有些惶然起來:“你沒事?”
揚子以往性子就是黑白分明,吵吵嚷嚷的。倒是和其他家的千金分外的不同,也不是沒人有意見,但是礙於對方的家世或是其他,不敢有意見罷了。
如今對方這一鬨擺明了就是要毀掉這場婚禮,何況還有景夫人在後麵推波助瀾。來參加婚禮的人哪個不是人精?看出景夫人目的的人如今反而有些佩服獨自站在那裡、臉上一直帶著笑意,表情鎮定的新娘了。
人生唯一的一次婚禮,偏偏就這麼被丈夫的家人朋友給毀了。異地處之,若是這事擱在他們身上,還不得氣死?
“我沒事。”白月搖搖頭,拂開景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看著揚子和景夫人道:“錯了就要道歉,這件事我也同意。可是揚子小姐你親眼看到我欺負盧小雯,扯了她的裙子?”
雖然沒接收記憶,但是白月也能憑借著這麼一會兒將眼前這些人分析個大概出來。優柔寡斷的景明、他自以為是的一群好朋友、性格衝動的揚子、看不起原主的景母……這樣所有人組合起來,原主不吃虧才怪。
“你什麼意思?”被問到的揚子有些不解:“小雯都成這樣了,你還在推卸責任?”
“有責任才叫推卸責任,現在我隻是在洗清自己身上的汙水。揚子小姐、景夫人,你們這麼斷定衝盧小姐動手的人是我,倘若我證明你們冤枉了我,你們是不是也得當著所有人的麵向我道歉?”
白月的聲音非常平靜,景母聽了這話下意識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還沒等她琢磨個一二三,旁邊急躁的揚子就道:“我們可跟你不同,錯了自然會認錯!”
“那就好。”白月抿唇輕笑,向著周圍道:“既然如此,還請大家為我蘇白月做個見證。就算往後不嫁入景家,我蘇白月也容不得無中生有的汙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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