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
“季先生?”身邊傳來一道道呼喚,對於季明哲來說無非是來自地獄的召喚。這聲音越是急切,他越是顫抖得厲害。
“滾、滾開……”
“秦醫生,您……”
“先注射鎮定劑。”被稱作秦醫生的男人戴著口罩,看著病房內的一片狼藉與瑟縮在被窩裡發抖的季明哲,忍不住歎了口氣:“趕緊讓人和季家聯係。”
季明哲這樣明顯不對勁兒,當初被送過來時季明哲體內明顯有致幻劑的存在。可是接下來的那麼多項檢測裡顯示已經完全正常了,如今要是在他們醫院出了事,他們可擔待不起。
…………
白月穿著黑色的運動衫,戴著帽子避開有攝像頭的地方,垂著頭出了醫院,隻是還來不及叫車。一輛黑色的車就停在了她的眼前,車窗緩緩降了下來,露出一張清貴端方的麵龐來。
傅瞿似乎毫不意外在這裡看到白月,他隻點了頭衝白月道:“上車。”
白月上了車後,車子迅速地就行使了出去。傅瞿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戴著帽子口罩,身形都幾乎變了的人,勾了唇似笑非笑道:“你這是去做賊了?”
“……為民除害。”有些沉悶的聲音自口罩下響起,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傅瞿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人卸下帽子圍巾口罩,露出那張有些熟悉的麵容來。
“你怎麼認出來的?”白月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起來。自從上次在傅瞿手裡吃了虧後,白月就格外的謹慎。就連這次來給季明哲打入她畫好的‘幻象符’,她也變了身形聲音,卻被傅瞿一眼就認了出來。
“直覺。”傅瞿沒有猶豫,直接開了口。一句話將白月說的沒話說了,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季明哲他還……活著麼?”
白月靜靜地看了傅瞿一眼,看的傅瞿心裡都有些發毛了,才淡淡地道:“用你的直覺猜一猜。”
“……”傅瞿識趣地閉了嘴。
直到將白月送回了家,車子停下來白月準備下車時,突地折回身看著傅瞿:“這周末我休息。”
“嗯?”傅瞿有些疑惑。
“你讓司機周末來接我,我替你看看你的腿。”白月對上傅瞿的目光:“可也不要抱太大期望。”
傅家勢力不小,這些麵傅瞿定然想法子四處查探能治好他的腿的辦法。少不得中醫西醫都求診過,白月也沒有把握自己就比這些人強多少。
她其實並沒有打算和傅瞿再次接觸,但是這段時間來除了第一次傅瞿將這件事提了出來。往後碰麵的時間他一次也沒提這件事,反而就像是他所說的,拿白月當朋友看待。
傅瞿這樣的人,憑借著如今的模樣就能當得上傅家的家主。顯然對方也並不如表麵上表現出的那副無害模樣,白月並不相信對方真正拿她當朋友這樣的話語。
可傅瞿到底是在暗中幫了她幾次,她也不想欠下這個人情。
“……好。”傅瞿沉默片刻,從容地朝白月點點頭。
白月回了家時,桌子上放著做好的飯菜。聽到聲音洛晨然從廚房裡迎了出來,身上還穿著可愛的粉色圍裙。有幾分親昵地蹭了蹭白月的臉,笑著招呼她:“洗手,準備吃飯啦。”
他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模樣,倒讓白月有些疑惑。不過她也沒提這件事,安靜地和洛晨然一起吃完了飯。
飯後白月洗碗時,洛晨然便在一旁如同往常一般接過去擦乾淨。
“姐。”就在收拾得差不多了時,洛晨然突然叫了她一句。白月下意識側頭去看,卻被洛晨然從身後一把抱住了。
“姐。”洛晨然聲音發澀地又叫了一句,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聲音有些空茫:“讓我抱一會兒。”
懷裡的身軀顯得極為嬌小,連高度都隻到了他的下巴。洛晨然到了今天,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是五歲時見到洛白月的,說不記事也完全不可能。可是眼前的人和奶奶都對他極好,他那點兒不愉快也很快就過去了。
小孩子總是容易忘事,接下來的多年裡他早就將五歲前的事情忘了,如今記憶裡最多的就是和眼前的人相處的情形。
“姐,我打算回去。”洛晨然想了很久,還是做了決定。其實他知道就算留了下來,洛白月肯定也很開心。可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對於白月來說也是個不小的負擔。往日裡有血緣牽絆,他可以心安理得。現在卻沒資格讓洛白月再去為了他奔波勞累,更何況他也不忍心。
他更想要的不是一個被保護的角色,而是有能力保護身前這個人的角色。
…………
“洛晨然走了?”神色間略微見汗的傅瞿拿過一邊的帕子,抹去額頭上的零星汗水。朝著正在他腿上施針的白月問道。
對方的手穩穩地拿著銀針朝著他腿部穴位紮了過去,嘴裡隨意地應了一聲:“嗯。”
“盛家在京都裡勢力不小,他回去也情有可原。”一麵是窮苦拮據,一麵是錦衣玉食生活無憂。況且是經過權勢打壓過的洛晨然,選擇哪一個幾乎不用想。
他說著就見白月抬頭看了他一眼,便連忙解釋道:“我說這話,可沒旁的意思……”
“我知道,你隻是有些緊張。”所以才不停地找尋話題。
傅瞿歎了口氣,不說話了。其實他什麼大風大浪都見識到了,但此時還真的有些緊張。想到在白月替他檢查完雙腿後,說有七成的把握時,他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了的。此時不知是不是錯覺,傅瞿竟然感覺到多年沒有感覺的腿部麻癢起來,這不過才第四次施針而已。
“好了。”紮完最後一針,白月的身上也出了些汗:“不要大幅度動作,一會兒我過來替你拔針。”
她說著就走了出去,打算趁著時間去洗個澡。
管家幾乎在白月出去的當口,就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看著傅瞿腿紮滿的銀針,即便看了好幾次還是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小瞿,你真的認為這姑娘有本事治好你的腿?”看著傅瞿滿頭的汗,管家連忙伸手替他擦了擦,實在有些忍不住看他受苦,他是看著傅瞿這孩子長大的。出了事故後也看著對方一度頹廢,幸好重新振作起來。重掌傅家,將那起子不懷好意的人通通發落了。
期間幾乎沒有錯誤的決定,可是這次卻找了個小姑娘來為他治腿。管家倒不是瞧不起小姑娘,關鍵是年齡也太小了。
傅瞿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老管嘮叨完才道:“其實,我的腿部已經稍微有些感覺了。”
在每次施針後,白月總會替他按摩一次。雖然他感覺不到什麼作用,但是每次結束後洛白月滿臉蒼白、一副脫力的模樣做不了假。顯見是用了什麼其他的手段,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快有了麻癢的感覺。
“真的?”老管家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得了傅瞿的點頭後,笑得臉上幾乎全是褶子:“那就好、那就好。”
替傅瞿用靈力疏導了經脈後,白月總有種力竭的感覺。這個世界的靈力並不多,她修煉好多天的靈力替傅瞿疏導一次就會用儘。
“白月,不如賞臉留下來用個晚餐?”看著白月開始收拾東西,傅瞿帶著笑意問了一句。管家如今看著洛白月是越看越滿意,還不待傅瞿將話說完,就笑意滿麵地接口道:“小瞿說的沒錯,留下來用個便飯。我今天親自下廚,洛小姐可不要嫌棄我這個老人家的手藝。”
“而且外麵天色很晚了,不如今晚就在傅宅住一晚?”
傅瞿看著白月投過來的疑惑視線,無辜地眨了眨眼。
一起用了飯,等人都走了管家還有些意猶未儘的意味,傅瞿扶著額頭看了他一眼:“您的目的也太明顯了,她恐怕是被您給嚇跑的。”
他其實也有意無意地向洛白月表現出好感,但是對方根本就想不到這方麵上。不過經曆了兩世,很多事情對於他來說都沒那麼重要了。對方不回應,他也識趣地不再談起。
“很明顯麼?”管家撇了撇嘴,隨即眼裡帶著笑意感慨了一句:“長得漂亮、又有禮貌、還有能力,現在這樣的女孩子真是不多了啊。”倒將之前還嫌棄人家年齡小的問題完全拋到了一邊。
傅瞿的治療一直在進行,他的腿部也漸漸有了感覺。這段時間以來,洛晨然時常帶電話給白月,話語中如同往常一般輕鬆地開著玩笑,關心著她的生活。要不是傅瞿提起對方最近並不如表麵上清閒,已經焦頭爛額,白月恐怕真會相信他表現出的愜意輕鬆來。
季明哲這個害了洛晨然的罪魁禍首如今瘋瘋癲癲,聽說季家用儘了辦法也沒使對方恢複正常。整日裡見人便攻擊,嘴裡念叨著‘彆找我’‘救命’之類的話語,整個人已經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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