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正義反派之爭01(1 / 2)

封後大典過後的這一年年宴意外的熱鬨,觥籌交錯、燈火通明。

宴會上酒過半巡,白月被酒氣熏得有些頭暈,便帶了思琴等人、想要出去尋個清淨的地方透透氣。眼見著自己身後跟隨了一大批宮女侍衛,她乾脆屏退眾人,獨自站在湖邊看遠處的點點星火。

逍遙王突然從拐角處假山後麵走出來是白月沒有預料到的,看對方的模樣似乎比她要先來到湖邊。再怎麼說,孤男寡女共處總是不合適的,何況眼前這位以往和原主頗有交集、青梅竹馬長大的殷楚。

眼看著對方並未行禮,而是不停步向她走了過來。看著兩人之間縮短的距離,白月隻能略微提高了聲音、率先頷首道:“逍遙王。”

逍遙王殷楚看起來風/流瀟灑,一派俊朗。在宴會上白月自然無意間也注意到了對方,隻是偶然間對視時對方看她的眼神十分複雜,席間沉默不言,隻埋頭飲酒。倒是沒有注意到對方何時離開了宴席,以至在這裡碰見了對方。

原主和逍遙王兩情相悅、甚至已經訂了親,然而卻被阮惜霜設計得分離。原主當初糊塗枉死在阮惜霜手中,未免對利用過她的殷楚也心懷恨意。就算如今得知了殷楚對原主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被種了蠱的緣故,原主恐怕也心情複雜,難以原諒。

眼見著逍遙王殷楚大步走來,不管不顧伸手就要拉白月的手。白月立時後退幾步讓開,語氣微冷:“逍遙王,你逾越了!”

說著就要繞開殷楚,往外麵走去。

殷楚和她一前一後離席,此時又在這裡碰見,難免有些巧合。雖說白月心底坦蕩,可是宮中人多眼雜,她可不想徒生事端。

“月兒!”殷楚卻是再次擋在了白月的麵前,想要伸手抓住白月的手臂。然而在看到白月退避的神色時,伸出的手便僵硬在了空中。盯著白月的眸子神色明滅,英俊的麵龐上浮現出幾分痛苦之色來。

他攔住了白月,卻又什麼都不說,隻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白月好幾眼。見對方錦衣華服,雪膚花貌,眉角眼梢輕鬆自然,甚至比入宮之前還要美麗的模樣。明明殷楚應該放下心來,可是卻又感覺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啃食了心臟一般,不受控製地道:“月兒,我知曉你討厭皇宮。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

明明他和眼前之人已經訂了親,在他還沉浸在不久後兩人婚事的喜悅中,處處打點時。卻得了白月被封為貴妃的消息,當即就如同一盆冰水潑頭而下,讓他徹骨生寒!

“逍遙王,你醉了!”白月皺了皺眉,沒想到隻是隨意走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具身體雖有靈力,卻一直沒有習武,想要擺脫擋在身前的逍遙王需要費點力氣。一靠近,殷楚身上濃濃的酒味兒就撲麵而來,看來飲了不少酒。

“我沒醉!我怎麼會醉?!”殷楚搖著頭,眼睛有些發紅。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白月的胳膊,聲音嘶啞道:“你是我的,本該嫁給我生兒育女!殷烈他憑什麼?!搶了帝位,甚至還要搶走我的女人?!”

帝位之爭中若是沒有突然崛起的殷烈,他本該是最大的贏家。然而勝利在望,那個平日裡被他們瞧不起的殷烈卻驟然將情勢逆轉,將帝位收攬於掌心。他不僅屈辱且無力地被封為逍遙王,如今連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

想到此處,殷楚眸子愈加發紅。眼底恨意翻騰,攥住白月手臂的力道愈發的大了起來。

白月甩了甩手卻沒掙開,聲音也不由得冷了下來:“逍遙王可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大殷王朝的皇後,而不是當初的鳳白月!”

“你……”

“白月。”殷楚話未說完,便被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同時往出聲的地方看去,便見身穿黑色天子服的殷烈從黑暗中走了過來。明滅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神情也映得明明滅滅起來。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一時讓人分不清他的心思。

然而和殷烈相處已久,白月自然知道對方此時的心情說不上好。

“陛下。”白月喚了一聲,主動朝著殷烈走了過去。早在殷烈出聲之際逍遙王殷楚便下意識鬆了手,此時想要攔住白月已經來不及,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走遠。倏爾便移開視線,對上了殷烈的眸子。

那雙眸子看過來時異常平靜無波,卻讓殷楚募地全身一冷、忍不住率先移開了目光。

殷烈卻是沒有理會他,隻朝著白月道:“回去。”

白月點頭輕應了一聲,兩人相偕離去。身後被殷烈的氣勢震懾的殷楚回過神來,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半晌後死死地握住了拳頭。

過來時白月讓思琴以及宮女侯在外麵,然而此時出來卻不見了人影。她的目光朝身旁的殷烈看去,心中猶豫著想要解釋,卻冷不防對上了殷烈看過來的目光。

“白月。”殷烈歎息似地叫了一聲,白月剛想應聲。卻驟然被殷烈握住了手腕、用力往他的方向一拉,猝不及防之間就被殷烈旋身死死地抵在了一旁的假山上。

白月一時沒有防備,剛抬起頭來,殷烈就已經吻了下來。微涼的唇摩挲輾轉,繼而深入、舔舐啃咬,帶著點兒粗暴的意味。白月被這出乎意料的一吻弄得怔楞,片刻後才回神掙紮起來。

難得的是殷烈並未不顧及她的意願,在她掙紮時便已離開。隻垂頭看他,一雙眸子深深淺淺,唇邊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你方才,說的是真的麼?”

早在白月離席時就有人跟上了她,隻不過視線隨意掃過。發現逍遙王的坐席也空了,殷烈的笑意就凝在了嘴角。而匆匆而來的宮女向他彙報的消息更是讓他止不住地神色陰冷,內心無法控製自己的怒意。

關雎殿的所有的消息他一手掌握,自然知道白月和殷楚的相遇純屬巧合。但是就是這種巧合,也讓他心中怒意無邊。更彆提甫一照麵時,殷楚握住白月手腕上的那隻手,簡直讓他恨不得當場拔劍砍下。

這些滔天的怒火卻在白月的一句話中銷匿,哪怕對方隻是陳述事實,也不由得讓他內心生出些欣喜來。

鳳白月當初進宮是迫不得已,哪怕是給了對方這個世間女子最想要、最尊崇的位置,殷烈心底深處難免還是會有些不安。畢竟彆的女子再怎麼向往,可他給的,卻不是鳳白月最想要的。

被迫進宮,被用家人威脅。是以有時殷烈並不敢去猜想白月的心思,唯恐打破表麵上的平靜。

今時今日,聽得對方冷聲嗬斥殷楚。哪怕是因為其他原因承認了自己大殷王朝皇後的身份,殷烈也頗為欣喜。

看著殷烈的神情,白月抿著唇,沉默著微微點頭。知道自己可能不能出宮以後,在殷烈麵前白月麵上還是有幾分抗拒,然而心底屬於原主的情緒卻是十分平靜,似是對這樣的安排並無異議。

隻是剛一點頭,白月就感覺自己被淩空抱了起來。看著殷烈的眸子,白月忍不住輕輕提醒道:“年宴……”

殷烈的方向顯然不是宴席那邊,年宴時她和殷烈雙雙離席,總是不大合適。

再者今日來皇宮參加年宴的臣子以及親眷人數眾多,周圍又全是宮女內侍。旁的不說,若是殷烈抱著她被撞見了,恐怕宮內宮外又有新的談資了。

“我們回關雎殿。”殷烈一句話就打斷了白月的話,此時他並不想去那熱熱鬨鬨的年宴,反而隻想和懷中之人待在一起。以往他身處冷宮之中時,每每節日,便對燈火通明的地方極為向往。總是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光明正大去參加宴席。

如今得了這樣的機會,他反而更想安安靜靜、和往常在冷宮之中一樣,度過這一日。

宮中之人早已習慣帝王對於皇後的寵/.愛,是以殷烈抱著白月出來時,所有人都垂頭斂息不語。

兩人出來時,觀皇後的神色自然,倒是十分平靜。倒是禦輦旁邊的劉福德擦了把冷汗,又白白替皇後擔憂了一場。他跟在帝王身邊,自然知曉皇後和逍遙王碰了麵。雖無人敢談論,可逍遙王曾經和如今的皇後兩情相悅、定親卻是事實。兩人在這樣的場合下屏退宮人見了麵,也難怪方才帝王渾身帶煞地疾步走了進去。

而如今出來的帝王唇邊帶笑,頃刻間就被皇後順了毛。

帝王當晚便宿在關雎殿。

年後不久,逍遙王便被帝王下旨前往封地。又過了幾月,皇後有孕,帝王大赦天下。

年輕的帝王看著自己懷中的嬰孩,再看了眼疲倦沉睡過去的皇後,忍不住滿目柔情、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年幼時被欺負的他躲在了禦花園裡,同樣遇上了被欺負坐在樹下大哭、衣著精致的女童。

女童眼睛紅腫,小臉上全是泥,被眼淚一衝,就剩下兩道白痕。她哭著哭著,終於看到了旁邊的人,忍不住抽噎著問道:“你、你是不是、也被他們欺負了……”

他沉默不語。

女童也不在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娘親說我長大了他們就不欺負我了。”哭得厲害,她猛地打了個嗝,老氣橫秋地說:“你也趕緊長大,長大了他們就不敢再欺負你了。”

許是滿腹委屈需要訴說,女童也不在意旁邊的人沉默不語的模樣,喃喃自語似的道:“娘親雖然這樣說了,可我覺得自己長得太慢了。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不過等你長大了你要記得保護我。”

女童看了過來,一張花貓似的臉龐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隻一雙被水洗過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進了他的眼底。

他們的交集卻不止這次。女童再被欺負時,也總是跑過來坐在樹下,偶爾碰到他時總是滿臉認真地叮囑他快些長大。

不知不覺得,他甚至有些期待女童下次到來,縱使這表示著對方又被欺負了。

他等了又等卻再也沒有等到,那時候他發現她的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能夠保護著她的,和她一樣衣著精致、模樣可愛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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