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著頓了頓,抬頭看著男人無動於衷的臉色,略微可惜道:“不過袁小姐全身大麵積燒傷,眼球也摘除了一個。往後需要做幾次植皮手術,可能對視力也稍有影響。”
她倒是在住院單上看過這位袁小姐的證件照,隻一張證件照就看得人移不開目光,可惜的是這樣漂亮的容貌被火毀得一乾二淨,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往後就算做了植皮手術,這位袁小姐身上有些地方恐怕也會留下醜陋的傷痕。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是重大的打擊。
常智淵聞言,麵上表情也沒什麼變化,最後隻神色淡淡地點頭,“嗯”了一聲。旋即看了看手表:“我稍後還有事,白月就勞煩你們醫院照顧了。”
護士呆了呆,看著這個來了沒多久就要轉身離開的人,下意識就開口問道:“常先生不進去看看嗎?”
她雖然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臉和權勢犯了花癡,不過心底再明白不過自己不可能被看上。病房裡這位袁小姐親人一次都沒來,安排住院以及手術的都是常智淵。甚至她有次聽彆人談到常智淵的未婚妻就是姓袁,她便有了個不靠譜的猜測:這位袁小姐是常智淵的未婚妻。
不過哪有這樣對待未婚妻的,隻站在門口連病房也不進?
常智淵並未停下腳步,對護士的話仿若未聞,隻邁著步子不急不緩地離開了。
護士看了看外麵毫不猶豫的身影,又轉頭看了眼病床上被包裹得嚴實的人,輕輕歎了口氣。幸好袁小姐還在昏睡中,不然該傷心死了。
等護士關上了門離開了,白月眼珠輕輕動了動。
大麵積燒傷、眼球摘除、皮膚移植、影響視力……簡直沒一個好詞。先前察覺到自己傷勢時不是沒有過猜測,可她完全動不了,還以為是車禍造成的大麵積骨折之類,沒成想是燒傷。
本來還打算等疼痛減弱些再接收記憶的白月,此時也不由得按耐不住,閉了眼接收起記憶來。
…………
袁白月出生於農村,家裡父母都有嚴重的重男輕女心態。因此對於袁白月這個便宜女兒,經常非打即罵,使得原主從小長大都沒享受過什麼快樂的日子。
說來也奇怪,原主的父母長相都是皮膚黝黑粗糙、一曬太陽臉上就是一團高原紅,經典的山裡人的長相。原主自小卻是長得玉雪可愛,隻不過被父母忽視,經常一年半載都洗不了一個澡,渾身整日裡臟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樣貌來。
這種情況直到原主六七歲懂事了後才稍微好了一些,原主上麵有個哥哥,下麵還有個弟弟。不過相比於受寵的哥哥弟弟,她簡直就是多餘的存在。村子裡也有民辦小學,上學不用掏錢,不過原主的父母卻是想將原主留在家裡幫忙乾活,不讓她上學。沒想到一向性子軟綿的原主對於上學這件事極為堅持,被打的半死也不鬆口,最後還是村乾部來當說客,讓原主也跟著上了學。
原主十分珍惜這難得的學習機會,加之她聰明刻苦,因此門門功課都能拿第一。將她的哥哥弟弟遠遠甩在了後麵,隻是她的好成績換來的不是父母的誇讚,而是白眼。
袁白月的父母不關心她的成績好不好,隻恨她搶了自己兒子的風頭。在原主小學畢業時又想讓她輟學,不過卻因為原主考鎮裡第一拿回來的獎學金,勉強讓她繼續讀了下去。
原主也爭氣,一口氣又以高出第二名三十多分的成績考了市裡的高中,繼續拿獎學金堵住了不情不願的父母的嘴。
青春期的少女一天一個樣,原主的好樣貌也似被擦去塵土的珍珠,漸漸發出誘人的光芒來。
不過擁有這樣的美貌,原主卻沒有保護她的能力,美貌帶來的隻是災難而已。
原主第一次險些死在容貌帶來的災難裡,是因為原主的父母相幫自己成績不好、早已輟學的大兒子娶媳婦,卻拿不出娶媳婦的禮金。眼看著小兒子也快到了歲數,於是原主的父母就將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想將原主訂給鄰村三十歲的鰥夫。
原主不傻,父母突如其來的好意隻讓她覺得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應付著。是以原主父母將她關在房子裡時,早有防備的原主放軟了態度,卻在她的父母一時鬆懈下趁著夜色,翻山越嶺跑了。茫茫夜色中,四周充斥著野獸的嚎叫,身後還跟著帶著手電找來的父母以及其他人,原主幾乎算得上膽戰心驚,好幾次差點兒摔下高坡。最後光著腳,也不知跑了多久,磨得雙腳上全是鮮血,幾乎一步一個血印。
村裡的女孩子十分年輕時就被嫁出去,在這邊十分常見。但是原主讀了書,不想這麼早將自己困一輩子。幸好她這次運氣好,成功跑回了學校,並將事情告訴了自己的老師。她成績好又十分乖巧,頗得老師們喜歡,因此看著她可憐的模樣也都動了惻隱之心。提前報了警,讓警.察介入這件事情。以至原主父母找來學校時,麵對著警察也不敢撒潑打滾,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然而高中可以拿獎學金,大學的學費她卻支付不起。何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再次糾纏過來的父母害的分了心,原主高考的成績並不是十分理想,讓想資助她讀大學的老師異常惋惜。
早在出來上高中時,原主便將自己的證件握在了手中。於是在成績不理想時,直接提了一個小包獨自去彆的城市闖蕩。
原主做過很多工作,也因為容貌吃過很多苦,但是都不曾妥協。到了二十二歲終於實現了自己夢想,用自己積蓄的一筆錢開了一間小小的花店。
她的父母雖然過分,但是原主到底顧念著生養之恩,時不時寄一些錢回去,這些錢原主的父母理所當然地收了。而且除開向她要錢外,幾乎忘了她這個女兒似的。
不過對於現在這樣的生活,原主已經十分滿意了。原主眼光不錯,花店選址在大學城附近。因此除開剛開始一段時間冷清外,往後的生意越來越好。最後更是拓展店麵,聘請了兩個員工。
至此,對於原主曾經吃過的苦,上天似乎已經給了補償。而有了員工之後,稍微清閒一些的原主重新拿起了大學課本,想要拿一個文憑。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屬於原主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她的美貌再次給她帶來了災難。
花店既然在大學城附近,人來人往。不防有些有才有貌的青年看上她,想要追求她。不過對於這些人的追求原主一概拒絕,這樣軟硬不吃的態度難免使得有些追求者心生不滿,想要教訓教訓她。
關了花店準備回家的原主被堵住時手足無措,麵對著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差點崩潰之際,卻被俗套地英雄救美了,說是救美也有些牽強,畢竟那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附近,隻司機下來將人趕走了。
雖然沒見到正主,原主還是十分感激對方。
以至對方出現在花店裡,表明身份並想要和原主交個朋友時,原主並未拒絕。
這人便是常智淵,他長相英俊且氣質不俗,贏得原主歡心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原主倒也有自己考量,沒有貿貿然將自己的心交出去,兩人隻維係著微薄的友情。
隻是當朋友有要求時,原主猶豫了片刻。隻當做還對方人情,答應對方假扮他的未婚妻一段時間。
常智淵並沒有女朋友,平時也少與哪位女性走得近,因此消息出來,所有人不疑有假。原主隻當是還人情,隻是沒想到最後差點兒因這份兒人情將自己的命都陪了進去。
常智淵之所以讓原主假扮他的未婚妻,一方麵是原主清淡溫柔的氣質、恪守本心的性格入了他的眼,假扮未婚妻期間不會對他產生不必要的感情,結束時也會乾脆利落。況且兩人相遇種種不是作假,不會引人懷疑。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被一個女孩子纏住了。
那個女孩子剛十八歲的年紀,整個人熱烈張揚。自從在自己家裡見到了正和父親談生意的常智淵後就對他窮追猛打,像塊牛皮糖一樣纏在他的身邊。常智淵雖對這個女孩子不耐煩,卻因為有筆生意正和她父親合作的緣故,做不出什麼讓人難堪的舉動來。
卻不想這樣‘不拒絕’的行為,使得女孩子的來勢更加猛烈。趁著女孩子出國遊玩,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的常智淵便對原主提出了假扮他未婚妻的請求,以至那個女孩子回來後險些發瘋了。
女孩子唐糖自小失去母親,他父親將她嬌養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以至性格瘋狂固執。在調查得知原主成為了常智淵的未婚妻時,跑去常智淵公司質問他。卻連常智淵的麵都沒見到,因此滿腔怒火全轉移到了原主頭上。
她殺人放火都敢做,是以開著紅色跑車,提了幾個酒精瓶直接闖進了花店。揚言原主要是不離開常智淵,就燒死原主。恰好這天原主剛給兩個員工放了假,準備收拾東西關門不打算營業,沒想到突然有人衝了進來。
原主被嚇了一跳,繼而聽到對方的威脅時簡直又氣又怒。她答應過常智淵不會將假扮的事情透露出去,因此在麵對著衝動的唐糖拿起手機作勢報警,說是隻要對方立即離開就不予追究。卻沒想到唐糖更加憤怒起來,二話不說就衝上來廝打她。
唐糖一手拿著酒精瓶,一手拿著打火機,在這樣混亂的廝打中酒精瓶不小心落了地,火勢‘轟’地一聲燒了起來。
唐糖嚇了一跳,也顧不得滅火自己連忙往外跑。卻不想原主剛被她推得撞在一旁的櫃子上,頭暈眼花地昏厥了過去。碰巧原主拓展過的花店裡除了新鮮的鮮花,還在一旁弄了許多實木桌椅與將近一牆的閒雜書本,因此燒起來的速度極快。等周圍人到不對勁兒時,已經有些晚了。
再次醒來時,袁白月已經渾身是傷地躺在醫院裡了。
好生生的一個美人,卻被無故牽連得毀了容。在原主住院期間,常智淵負責了所有醫藥費。卻隻來過幾次,就連原主傷好出院都是他的助理來接的。
燒傷不比一般的傷疤,看著鏡子裡凹凸不平的肌膚,原主險些崩潰,不知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才勉強帶著口罩墨鏡、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出了院。助理將她送回家,臨走時隻留給她一張卡,說是常智淵的賠償,讓她去國外做皮膚移植手術。
可是原主這樣程度的燒傷,哪怕是做了移植手術,臉上也明顯地留下了條紋狀疤痕。嘗試了多種方法都沒辦法完全消除,使得原主一度自卑地待在家裡不想出門。
然而,原主的悲慘命運卻沒有因為她躲在家裡,而放過她。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