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手滑。”拿著空杯子的甄甜笑了笑,指了指白月被打濕的肩膀,眼底滿是得意:“恐怕你無法繼續參加宴會了。”
白月感受著肩上的濕意,卻是搖了搖頭:“謝謝你。”
“……你說什麼?”甄甜有些不解。
“啪”地一聲清脆響聲中,甄甜下意識尖叫了一聲,猛地伸手捂住了臉。
這聲音在人聲鼎沸的宴會中本來並不明顯,奈何此時門口處來了位重量級的人物。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因此倒顯得極為突出了。
兩人一下子成為了宴會的焦點。
小心地陪同在進來的男人身邊的肥胖男人,仔細打量了下身旁男人冷峻的麵龐,生怕對方發怒,然而從那雙略顯妖異的眸子中,他什麼也看不出來。胖男人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眼底全是厭惡地喚來傭人:“把她們給我扔出去。”
這種場合給他鬨出事情,簡直是不想活了。
傭人應聲而去,身旁的男人神色依舊不變地看著這一切。然而卻在幾個傭人到了兩個女人身邊,還沒來得及將兩人拖下去。其中穿著藍色裙子、背對著他的女人轉過身來時,不經意看到的一眼,讓他瞳孔驟然緊縮。
男人甚至顧不得開口,立即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掀開身邊的人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臂,眼底似乎彌漫著暴風雪:“季、白、月。”
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手上的力道十分的大,白月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她眼神茫然地看了男人一眼,抿了抿唇:“你是誰?”
男人倏爾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來。
繼而手一揚扯過白月,直接將人扛在了肩上。迎著大廳之中各色的視線,帶著人離開了。
被人扛在肩上的感覺並不好受,白月神情微冷。穿著高跟鞋的腳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了男人的小腹上,再度踹過去時,卻被一把握住了腳腕。
幸而很快就到了外麵,男人將她塞進車裡。打著方向盤,車子迅疾而去。
坐在車中的白月左右看了看,最後無趣的視線聚在了開車的男人身上。男人死死地捏著方向盤、視線看向前方,一言不發、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似的。
白月的視線停在了他的右手無名指,那裡戴著一枚戒指。戒指十分簡單,銀色戒環,墨藍色的寶石。
她翹了翹嘴角,突然問道:“你和季夢楹結婚了?”
車子十分平穩,男人沒什麼感情地轉頭看了她一眼:“你的骨灰。”
白月笑了起來。
骨灰戒指她自然聽說過,是用人的骨灰製作鑽石後鑲嵌而成的。人的骨灰裡含有碳元素、高壓結晶後切割成為骨灰鑽石。
這樣的工藝價格自然便宜不了多少,聽說有些人以此來紀念自己的親人。不過此時骨灰鑽戒出現在眼前這人手上,白月隻覺得對方一如既往的變.態。親手掐死她不說,居然連她的骨灰也不放過。
畢竟麵前的人是祁禦澤,那個若不是她運氣好,差點兒就讓她死在任務中的男人。
說來奇怪,如今的白月有了以往任務世界的記憶。麵對著這個曾經殺了他的男人,本來該有的情緒應是恐懼或者是怨恨。
然而白月現在的心情卻十分平靜,沒一丁點兒波瀾。
或者,她竟然能從這種平靜中窺得一絲愉悅。
雖然不知道讓她穿梭於這種夢境的是什麼東西,她倒是十分感謝對方讓她回顧一次次任務世界的記憶。
兩人一路無話,祁禦澤直接將白月帶回了家。
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環境,白月伸手在玄關處抹了一下,手指上乾乾淨淨,不沾一絲灰塵。祁禦澤丟下鑰匙,伸手鬆了鬆領帶。見了她的動作時唇角勾了勾:“我住在這裡。”
這是原來身為季白月的她住的地方,祁禦澤當時隻不過是解決生理需求時才偶爾來這裡找她。或是說後來祁禦澤失憶後,兩人倒是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不過這裡的地方並不大,沒想到如今的祁禦澤仍舊選擇住在這裡。
祁禦澤往沙發上一坐,俊美異常的容貌似乎沒什麼變化,黑眸靜靜盯著白月:“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
白月翻了個白眼,腳下的高跟鞋磨得她的腳有些痛。她踢了高跟鞋,從鞋櫃裡找出一雙女士拖鞋換上,往祁禦澤對麵的沙發上一靠:“找你做什麼,讓你再殺我一次?”
“倒是你,恢複了記憶後是不是特彆恨我?”白月感興趣似的問了一句,又自顧自地點了頭,撇了撇唇、看向祁禦澤右手上的戒指:“應該是恨的,我曾經的願望就是入土為安。你卻將我的骨灰帶著身邊,風吹雨打不得安寧。”
原主季白月過得太苦,她好不容易找了個山清水秀的村子作為最後的埋骨之地,沒成想還被祁禦澤給找到了。
也不知白月說的哪點逗笑了祁禦澤,他竟然抬手捂住了眼睛,仰頭在沙發上笑了起來。
他生得好看,笑起來更顯得有幾分妖孽。笑完後那雙眼睛定定地盯著白月,雲淡風輕地宣布道:“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彆忘了,你如今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你的妻子是季白月,你不是親手掐死她了麼?”白月淡笑,抬了抬下巴:“瞧瞧,她的骨灰還在你手指上呢,現在在說什麼笑話?”
也不等祁禦澤回應,白月又笑著道:“況且按照保守估計,你現在大概大我十來歲?居然還想老牛吃嫩草?”
祁禦澤沉默地看了白月一眼:“……”
“季夢楹呢?”她話題一轉,白月對此的確有些好奇,她當初借著失憶的祁禦澤之手收拾了這些人。
彆人暫且不論,但是季夢楹可是祁禦澤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記得當時好像是讓季夢楹和司琛鬨翻,嫁給了一個在床上有特殊癖好的富二代?
恢複了記憶的祁禦澤難道能夠忍受這一點?
當初她險之又險地完成這個任務,白月死前都不知道所有人的最後結局,這點倒是讓她略有些遺憾。
“還有司琛呢?”
祁禦澤的表情淡了下來:“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管季夢楹了?”白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黑沉沉看過來的眸子。季夢楹當時的情況定然算不上好,若是說祁禦澤不管司琛、甚至落井下石她都相信,她卻有些不信對方就這樣不管季夢楹死活。
“你這麼好奇?”祁禦澤似笑非笑。
“也談不上很好奇。”白月誠實道:“我就是想看看,這些人有沒有得到應有的結果。”
“……包括我?”
白月點頭:“當然。”
祁禦澤又笑了起來。
話雖是這麼說,祁禦澤還是帶著白月去見了如今的季家父母、季夢楹乃至司琛等人。
當車子到了目的地時,白月簡直不敢相信這裡滿是臟汙、無處下腳的地方會是季家父母、乃至季夢楹的住所。
在車上時就有人儘責地向祁禦澤彙報了季夢楹如今的情況,白月在旁邊聽了一耳朵。沒想到祁禦澤當真沒有幫過季夢楹。
季夢楹被自己丈夫折騰得差點兒死在床上,孩子也流掉了。繼而也不顧顏麵大鬨起來,最終成功離了婚,和季家父母住在了一起。
而在白月的想象中,就算季家再怎麼落敗,也不可能到了如今這樣的程度。這裡處處都是汙水,鼻息間充斥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味兒。
白月抬了抬眼,正好見不遠處破舊的房子中有人走了出來。那人身形佝僂,頭發有些雜亂地披在身後。因她垂著頭,穿著寬鬆的舊衣,隔得又遠,白月一時分不清那人到底是誰。
而後又有人出來,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後麵出來的女人伸手將先前那個女人一把推到在了地上,罵罵咧咧地進去了。
“那個是季夢楹,季家人現在和彆人住在一起。”不知何時,祁禦澤站在了白月身邊,隨著她的視線看向那個破舊的房子,視線十分平靜或是說冷淡。
白月側頭看了他一眼,勾唇譏諷地笑了笑:“你這人還真是冷血得可怕。”
愛欲其生、恨欲其死。
被祁禦澤這種人愛上的人,真是不幸。
祁禦澤眯了眯眼睛。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