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出來時,白月目光在對方通紅的眼睛停留幾秒,什麼都沒說就移開了視線。她轉身走在前麵,箬青水畏縮又害怕地跟在她的後麵。
陌生的彆墅箬青水已經來不及打量,她鼻腔裡充斥的香味兒讓她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樓下的餐桌上。
白月剛坐到座位上,那邊的箬青水也立即坐了下去。不待白月開口,就抓了根油條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塞。油條也是剛炸出來不久,溫度不低。燙得箬青水隻能長大了嘴,嘶嘶地吸氣。
沒有挨餓經曆的人,比經曆過的人更受不了饑腸轆轆的感覺。在原主的記憶裡,箬青水算是十分挑食的了,她往常早餐隻吃三明治和蔬菜沙拉喝果汁,油條豆漿等中餐她碰也不碰。
而這次,餐桌上隻有油條豆漿,箬青水照樣入了口。
沒有阻止對方狼吞虎咽,等箬青水自己吃了十分飽,這才停下了手。她沒離開座位,坐了好一會兒斟酌地開口道:“……媽媽,我們要在這裡住多久,什麼時候回家?”
“住在這裡不好?”白月喝了口豆漿,繼而放下杯子用餐巾擦了擦唇,垂眸道:“忘了提醒你,我們往後就搬來這裡住。”
“你、你沒和我說過……”箬青水茫然地睜大了眼睛,咬了咬唇:“就算要搬來這裡住,也不能這樣著急。況且之前家裡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搬來這裡?”
“當著我的麵你們就敢胡來,那個家裡我可住不下去。”白月抬眸看了她一眼:“至於為什麼搬來這裡,你難道不知道原因?”
聞言,箬青水的臉乍青乍白:“我、我……”她嚅囁了半晌,垂頭低聲道:“可是我想繼續上學,住在這裡不方便。”
“學校裡不用去了,我給你請了老師,往後他們會在家裡教你。”白月站起身來:“老師應該快到了。”
箬青水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家庭教師,況且此時老師一來,就如同表明了白月鐵了心不讓她出門、想將她關在家裡的意願。眼看著白月起身就要走,箬青水連忙上前。伸手就要拽住白月的胳膊,卻被她揚手避開了。
手僵在了半空中,箬青水唇瓣動了動,聲音裡帶著哭腔:“媽媽,你彆把我關在這裡。我想出去上學,我以後一定非常聽你的話,求你……!”
白月揚起的手微微一動,箬青水立即止住了哭腔,整張臉煞白煞白的。
“你不哭,我不會打你。”眼見著箬青水鬆了口氣的模樣,白月放下手,微微笑了笑:“也彆放心的太早,待會兒來的老師往後會和我彙報你的學習情況。很簡單,要是你不聽話了或是達不到目標,你就餓一天。任務沒完成,繼續餓一天,直到你完成為止。”
“現在,給我上樓整理房間。午飯前要還是這個模樣,你午飯晚飯都彆吃了。”
箬青水還想說些什麼,白月已經拿了包出了門。她剛跟過去,就被站在門外的兩個保鏢伸手阻止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前麵的身影走遠了。
白月的包裡裝著厲廉給的那份兒資料,在車上時她又將資料給打開了。
她現在正打算去見原主父母一麵,畢竟這裡麵的資料和他們有些關係。當初發生的事情隻能說是意外,隻是陸偲嶼找到原主可就不能算是巧合了。
陸偲嶼的身世很狗血,他雖是切絲爾特主支留在外麵的孩子,但自小並沒有接受切絲爾特家族的培養。他的父親是意大利人,母親是華國人,兩人一場美麗的邂逅後有了陸偲嶼。隻是他的父親早已有了家世,在不知陸母懷孕的情況下,離開了華國。
徒留陸母辛辛苦苦將陸偲嶼養大。
陸母是個孤兒,年紀輕輕就有了孩子。為了孩子她吃了很多苦、打了許多份工,千辛萬苦將陸偲嶼養到八.九歲的年紀。
這個時候,一場意外讓陸母去世。
而這場意外……恰好與原主父親有關。
倒也不是彆的,原主父親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風順。當初恰逢原主父母感情上出了波折,原主父親又被其他走後門的員工陷害、被公司辭退。種種打擊之下心裡一時沒有轉過彎來,想不開就上了頂樓想跳下去。
他也確實是跳下去了,不過自己沒死,卻砸死了一個無辜路人。
這個路人正好就是,在當時辭退原主父親的公司裡做臨時清潔工的陸偲嶼的母親。
陸偲嶼,則親眼見到了自己母親的死亡。
這種意外隻能拿禍不單行來說,原主的父親醒來後得知了這件事,心底十分內疚痛苦。想要儘力補償收養那個孩子,隻是不論怎麼打聽,那個孩子都失去了任何消息。
原主的父親為此消沉了好多年,後來才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原主當時年齡小,自然也不清楚這件事,長大後也忘得差不多了。
而資料上顯示的,在陸母出事後沒多久。陸偲嶼就被切絲爾特家族的人找到,為之改名換姓換了個地方生活。
放下資料的白月微微歎了口氣,這樣的話也能解釋原主父母前後不一的態度。不管是有意無意,終歸是害了一條性命。而陸偲嶼選擇接近原主,恐怕也存有複仇的心思、順便再利用一把原主獲得家主之位。
隻是不知道陸偲嶼接近箬青水的真實目的是什麼,是為了通過箬青水來報複原主,讓原主經曆最親近的人背叛而痛苦交加?
……或許也有這樣的意圖。
隻是回憶起原主記憶中箬青水被推倒後,陸偲嶼匆匆忙忙趕來以及後來帶走箬青水、與原主迅速離婚的舉止來看,陸偲嶼恐怕後來是真的對箬青水動了情。
陸偲嶼近段時間會被厲廉的人纏住,正好方便了白月行動。回家後和原主父母寒暄了幾句過後,她直接拿出資料進入了正題。
“這件事我本想自己解決,但是我覺得不應該瞞著你們。”
陸偲嶼和箬青水的事情她不會說出來讓兩人擔心,隻是陸偲嶼的背景箬父箬母需要提前做個心理建設。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了?”眼看著白月神情鄭重,箬母打趣了一句。和箬父對視了一眼,就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剛開始翻開資料時兩人的表情還算是輕鬆,看到了後麵箬父和箬母齊齊變了臉色。看完了資料好半晌,箬母才喏喏地說:“你是說……偲、陸偲嶼是當、當初那個孩子?”
箬父沉默不語,空氣有些沉悶。
白月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我也是近來才知道這些,要是不調查,我也不知道陸偲嶼和當年的事情有那麼大的關係。”
箬母也有些微的沉默,不過看到閉口不言的箬父,她歎了口氣繼續詢問:“可他當年也不過八.九歲,難道還能記得這些事不成?何況和你相處以來,他也沒做什麼多餘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太過謹慎、想得太多了?”
原主和陸偲嶼既然已經談婚論嫁,之前自然是見過彼此的家人的。陸偲嶼來箬家見到原主父母兩人時,表情沒有絲毫的異樣,完全是初次相見的模樣。是以,箬母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而箬母看到的資料中並沒有關於陸偲嶼的家主考核之類的事情,隻有陸偲嶼模糊的身世和他母親與箬家的牽扯,她這麼想也情有可原。
“事情哪有這麼巧合,他偏偏和我交往了?何況當初我們去見的,他所謂的父母根本就是假的。要是真心和我交往,何必做這些偽裝?”原主當時也見過陸偲嶼的‘父母’,深受對方父母喜歡還猶自慶幸不已。
如今想來,卻是陸偲嶼為了應付她而請來的人。
箬母也被說的住了口,箬父煩悶地揉了揉頭發,聲音低落:“這件事責任在於我,如果陸偲嶼真是想找個公道,他也應該衝我來。”
他吐了口氣,麵皮僵硬地看向白月:“你當時還小,懂得什麼?都是爸爸害了你。”
好不容易走出的陰影,被埋葬在記憶深處的事情再次被提起來,箬父也十分不好受。更何況這些他做錯了的事,如今牽連到了女兒未來的幸福。箬父整個人一下子就憔悴了似的,深深吐了口氣:“你彆擔心,我會親自向陸偲嶼請罪——”
“這倒不用。”白月打斷他:“這個婚定然結不成了,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就是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你們都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至於陸偲嶼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見兩人情緒都不高,白月又緩聲安撫了幾句,這才提著包回了彆墅。
隻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她剛回彆墅,守在門口的壯漢就一臉苦逼地告訴她:箬青水趁著他們不注意從二樓跳了下來想要逃跑,卻摔傷了腿。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