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人看了躺在地上的大漢一眼,麵上沒什麼變化地讓人將之拉走了。隻是待他看到後麵車子裡口鼻出血的陸偲嶼時,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悄悄地抬眸瞄了白月一眼。
…………
本來競爭家主失敗,陸偲嶼要是不那麼自負,。失敗過後速地轉移到了其他的國家,倒也沒什麼。可他偏偏在這個關頭帶人來‘綁架’切絲爾特現家族的夫人,擺明了將把柄再次遞到了厲廉手中。
落到了厲廉手裡,不管他怎麼對待陸偲嶼,切絲爾特家族的其他人也不好有什麼意見。
要不是原主的心願中有箬青水這個女兒,不願自己女兒被陸偲嶼‘欺騙’。否則按照白月的做法,她定然將這兩人湊到一堆。
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什麼都沒有的陸偲嶼,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一如既往地自信。
半年過後,在厲廉的耳中,白月得知幾乎失去一切的陸偲嶼得了種怪病。經常無緣無故地渾身疼痛,卻查不出任何症狀。哪怕痛的在地上打滾,除了服用越來越多的止痛藥外,什麼辦法都沒有。
在怪病的折磨下,陸偲嶼什麼也做不了,生生被折騰得老了十來歲似的。
聽到這樣的消息時,白月唇角勾了勾。她沒辦法明裡對他下手,暗中下手總是能夠的。這些疼痛能伴隨著陸偲嶼許多年,發作起來如同骨頭被螞蟻啃噬,又痛又癢。
這個時候,每月一度和白月視頻中的箬青水開始逐漸安靜下來,也不和先前一樣哭哭啼啼的。
她的氣質不像以前那樣青春活潑,渾身變得沉悶不已。甚至除了越來越黑之外,她身上竟然有了不少的肌肉。
有一日她恍惚都看了白月好半晌,才沉默地小聲道:“媽媽,對不起……”
言罷便掛了電話。
往後的通訊中,箬青水再也沒有提過陸偲嶼的消息。有次甚至提起了學校中的話題,並不是抱怨而是小小的趣事。她言談中小心翼翼地觀察了白月半晌,見白月表情沒怎麼變化,她才抿了抿唇,小幅度地笑:“媽媽,晚安。”
顯然棍棒教育有了初步的成效。
白月看過那個學校錄的訓練視頻,畢竟屬於軍校。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床,若是不起來一鞭子就上去了,或是大冬天一盆冰水就潑上去。不僅如此,起床集合遲到還會被懲罰負重跑,跑不完就沒飯吃。
不僅有各種高強度訓練,紀律十分嚴明,一切按照軍事化管理。而且學校裡也奉行強者為尊,拳頭為大。
箬青水以往剛進學校時,按照她哭哭啼啼的性格。加之不受喜歡的華國人身份,她受的欺淩必不會少。隻是她麵對的是男生還好,麵對同她一起被送進這所學校裡的女生、個個都桀驁不馴送進來磨煉性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她好過?
縱然箬青水已經服了軟,不過想到原主上輩子被箬青水和陸偲嶼兩人傷害的事情。白月直到三年期滿,才將箬青水從那所學校裡接回來。
來時還要人提行李的箬青水,此時身子筆直地站在學校門口,旁邊放著個超大的行李箱。見了白月說的車子時,還不用司機下車。她伸手輕鬆一提,碩大的行李箱直接被她輕巧地提在了手中。
走到了她身邊的司機上前,伸出手道:“小姐,我來。”
這司機是厲廉的人,如今被分派來聽從切絲爾特家主夫人的派遣。箬青水和他對視一眼,也沒拒絕,直接伸手將皮箱遞給了司機。
司機單手一接,手上便是一沉。連忙又伸出一隻手,才將行李箱托著放到了後備箱。放好了行李箱,他暗暗捏了捏手指。便見箬青水依舊站在他身邊,沒有進入車裡的意思。
便伸手示意,並上前拉開了車門:“夫人在裡麵等著小姐。”
看著車門的方向,箬青水張了張嘴,又合上了。她垂在身側的指尖捏緊了又鬆開,連續好幾次,才深吸了口氣垂頭往已經拉開的車門的方向走過去。
甫一進入車廂,淡雅的清香便將她包裹住了。有一道視線落在了箬青水身上,她身子下意識坐的筆直。垂著頭目不斜視,視野裡隻能看到自己有些發黃的帆布鞋。
和視頻中一樣,箬青水這幾年都是貼緊頭皮的短發。皮膚變得黑紅,不算瘦且渾身都有了肌肉。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腳下是她以往口中的‘廉價’帆布鞋。
“變了很多。”半晌後,那道聲音微微開口。
不知為何,箬青水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猛地抬頭看向白月的方向,嘴裡發苦地喊了一句:“媽媽……”
箬青水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在期待些什麼,卻見麵前的人這幾年似乎沒怎麼變過似的,依舊年輕漂亮。以前兩人素顏走到一起,曾被人當做姐妹,如今隻怕她自己比眼前的人還要蒼老一些似的。
自慚形愧的感覺讓她心裡如同梗著沙子一樣,握著拳的指尖愈發用力,指甲深陷入粗糲的掌心。
“往後準備做什麼?”白月的語氣平淡又客套,讓箬青水心底越加不好受起來,先前仍舊存在的點滴期待被碾的細碎。
箬青水心灰意冷地自問: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能夠這樣平和地談話就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這些年她還以為自己媽媽在郊區彆墅對自己已經足夠嚴厲,幾乎讓她恨上了對方。可直到到了軍校動不動鞭子加身時她才知道,沒有人無緣無故地欠另一個人什麼。
在軍校裡,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擠壓。沒有人會看在她的外貌家世上討好她,巴結她。他們隻會將臟衣服扔給她,讓她去洗。將吃完的瓜子殼全扔在她的床上,將沒有喝光的飲料倒在她的頭上,將哭哭啼啼的她關在廁所裡。
一旦她向老師告狀,麵對的首先就是來自老師的質問:你為什麼不合群?
她初時不懂,總在夜間流淚思念著陸偲嶼,直到被變本加厲地欺負,後來再也忍不住地爆發了後。她才明白過來,在這個學校裡她該做的事情不是哭鬨,而是趕上去。
箬青水開始鍛煉身體,開始忍住眼淚,開始用拳頭說話。這對於她來說非常辛苦,辛苦到沾了床板就能睡著,忙到沒時間傷春悲秋。因為想念彆人根本沒用,渾身都是傷的她隻能自己處理傷口。
這個時候,她想得最多的反倒是陪著她長大、將她當做公主來養。她出了任何事,比她還要擔心著急的媽媽。隻是,媽媽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親昵地待她好,隻會冷眼看著她,隻會恨她的背叛。
腦中思緒有些混亂,好半晌箬青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地道:“我、我想去支教。”
她以前見過的地方太小,才會覺得陸偲嶼說的話都是真的。明明是遊走於她和媽媽身邊,騙走兩個女人感情的人渣,卻被毫無腦子的她一度信任。
到底是有恃無恐,隻因媽媽對她無條件的好,讓她犯賤地以為這種好會一直都在。
“……聽起來還不錯。”白月沉吟半晌,聲音仍舊沒什麼溫度:“準備什麼時候動身?需要什麼和我說一聲。”
箬青水悶悶地‘嗯’了一聲。
明明是關切的話語,此時聽起來卻讓她的心底猶如刀割。
箬青水清楚地明白,眼前這個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她了。幾年前做的事情,將是每個午夜夢回揮之不散的噩夢,內疚後悔會折磨她一輩子。
……這些,都是她該得的。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