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門外傳來了祁禦澤冷漠的聲音,隻是這“三”字剛結束,並未出現預期中的二和一,白月下意識側耳聽去,下一秒就被突如其來的強烈的巨大聲響震得耳鳴了一瞬。
她下意識朝門口看去,隻見門口木屑橫飛,門口接近門鎖的地方被轟開了個大洞,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接連而來的兩聲槍響又響起了。
隨即不堪重負的房門輕飄飄就被推了開來,門口堆著的東西亂七八糟地滾落在地,露出門後站著的身影來。
祁禦澤站在臥室門前幾乎擋住了整個門口,身後客廳的燈光從他身後照過來,為他臉部描上了些許暗影,使得他整個人半明半暗。
他上前了一步,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他上半身赤/裸著,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露出浴巾下結實有力的大腿來。他的頭發還在滴答滴答滴著水,水滴順著赤/裸的胸膛滑下,漸漸隱沒在腰腹下的白色浴巾內。
“你覺得能困住我?”
祁禦澤抬抬手,手裡的黑色物體便出現在了白月的視野裡,物體小巧而很沉,被祁禦澤靈活掌控在手間。
他略一抬手,黑洞洞的槍.口便對準了白月的腦袋。
看著白月麵無表情的看過來,祁禦澤頓覺無趣,他拿著槍走了幾步,直到走到了白月的身前,拿著槍抵在白月腦袋上比劃了幾下,笑容陰森狠厲:“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
“你開始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季白月。”祁禦澤歎息了一聲,冰涼的槍口抵在白月的太陽穴上:“真可惜,本來你還能活得久一點兒的。可是現在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不聽話的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
白月聽到祁禦澤的話語,心頭一跳。
“去死。”
冰涼的槍口對準了白月的下頜,哪怕表麵上再怎麼淡定,白月心底還是一個哆嗦,下意識地閉起了眼睛,心裡頭混亂一片,心臟也不爭氣地激烈跳動起來。哪怕她再怎麼挑釁祁禦澤,也不過是仗著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祁禦澤暫時不會對自己動手。卻沒想到她居然真正的惹怒了祁禦澤,祁禦澤這個人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殺了她並不算什麼。
對於白月來說,有能活下去的機會她會毫不猶豫地抓住,但是另一方麵來說她其實並不怕死,就算此時死在這個世界也已經算她賺了。
隻不過沒想到自己第二個任務都沒有完成,甚至無法幫助可憐的季白月報完仇就要死去,白月心底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砰。”
緊閉著的睫毛微微一顫,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白月捏了捏全是冷汗的手心,安靜半晌後才微微睜開了眼睛,略微刺目的燈光下——
祁禦澤眼神諷刺而鄙夷,嘴裡做出“砰”的口型,看到白月睜開眼睛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突然又覺得,還是留著你比較有趣。”
“不要讓我失望,你要知道,世界上比死亡可怕的事情還有很多。”
“我知道你不怕死。”他手下用力,槍管頂著白月的下頜迫她抬起頭來,低頭對上她稍顯冷淡的清透眸子:“你想報複甚至殺了我不是麼?”
“我很好奇,你想要反抗卻無能為力的表情。”
祁禦澤的頭發全都梳到了腦後,露出寬闊飽滿的額頭,燈光下他俊美的輪廓近乎妖異,此時唇角含笑,卻讓人不寒而栗。
有了這麼一遭,賀凜也就乖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到了白月身邊,眼神都不到處亂飄了,表情嚴肅,看起來乖覺的不行,隻身側擱著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
晚間自然是白月睡床,賀凜睡沙發。
賀凜活了這麼多年哪裡睡過沙發?剛想抗議,就被白月一句:“那我睡沙發,你睡床?”的詢問給憋了回去。
賀凜自己沒睡過沙發,但是更舍不得讓白月睡沙發。偷偷看了眼能睡下五人的大床,再看了眼似乎是認真提出建議的白月,心裡頭那點小心思也不敢再提,乖乖地在白月的目光下蹲沙發那邊去了。
關燈之後賀凜本來還以為自己睡不著,結果萬籟俱寂裡,聽著黑暗裡另一道平緩的呼吸聲,他心裡有些躁動的情緒突然間就被溫水安撫了一樣,閉著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賀凜的睡姿並不老實,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時他身下壓著半邊被子,剩下的半截被子都拖在了地上,而賀凜臉頰通紅,顯見是發燒了。
發燒的賀凜又任性了許多,從早上一起床就黏在白月身後不放,跟白月的小尾巴一樣。白月有些無奈,但是也沒有阻止他,就任賀凜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在等沈叔過來接兩人的時間裡,她打電話問酒店要了些退燒藥給賀凜吃了,顧及到賀凜發燒沒胃口,乾脆親自給他煮了些粥。
白月的手藝不好不壞,卻感動的賀凜眼淚汪汪的,發燒時明明是沒什麼胃口的,但是賀凜卻捧著碗將寡淡的粥喝的如同什麼山珍海味一般,鍋裡最後一點都被他喝的乾乾淨淨了,連醃的一根黃瓜也完全沒有放過。
用賀凜的話來說就是:這是媳婦兒第一次做飯給他吃,他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費。
…………
沈叔過來接兩人回學校的車上,賀凜又開始得寸進尺起來。腦袋蹭在了白月肩上,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頸部,手也不老實地一會兒摸摸白月的手,一會兒又摸摸她的臉。
開始動作不過分時白月想他生病有自己的原因,尚且還能忍耐,最後賀凜的手都想從白月衣領探進去時,白月乾脆利落地踹了他一腳,冷淡道:“離我遠點。”
賀凜摸著被踹疼的腿,臉上剛想做出委屈的表情,哪知白月已經扭過頭不看他了,隻好自己頂著一張通紅的臉傻樂。
…………
忙碌的高中時光匆匆流逝,等白月將成績穩定下來,甚至比之溫白月還要出色些時,已經到了高三了,連空氣裡都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而白月和賀凜的相處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和白月在一起之後,賀凜和那些‘好朋友’間的聚會漸漸變少,更多的時間則是乖乖坐在白月身邊,拿著本書裝模作樣。
賀凜是真的不把學習放在心頭,憑著他的家世以後肯定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他每日裡空閒出來的時間格外的多,儘管他想著和白月約會出去玩,但是白月除了偶爾逃課和他出去放鬆心情外,更多的時間都在埋頭苦讀,一連瘦了好幾斤,讓賀凜滿臉心疼。
白月自從那次從家裡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她在學校附近租了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寒假裡大多數時間都和賀凜在一起,賀凜也不嫌棄她的房間小,天天有事沒事就往這邊跑,窩在她的房子裡怎麼趕都趕不走。
他這麼天天往外跑,每次都是沈叔送他過來,偶爾他自己騎著機車臉頰凍得通紅地過來敲門。這麼明顯不加隱藏的舉動,白月不覺得賀凜家裡人不知道他談戀愛了的事情,但是她這裡卻一直平靜,也沒人任何人站出來阻止。
後來白月問到這個問題時,賀凜就拉著她的手“嘿嘿”直笑:“我爸媽都特彆想請你吃飯,說要好好謝謝你把我這個禍害給收了。說讓你忍忍,就當舍己為人,為民除害了。”他說著又不滿起來,追問白月:“我真的那麼不討人喜歡?”
白月早已熟悉了賀凜的難纏程度,若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能一直糾纏下去,因此她連思考都不用,熟門熟路回道:“你挺好的。”
少年一下子就被這句誇獎他的話治愈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一邊偷著樂去了。
這期間也並不是風平浪靜的,溫母不知怎麼打聽到了她的住址,來了好幾次,前幾次仍然在可憐哭求著白月的原諒,白月終究是看在她是溫白月這具身體血脈至親的份上,讓她進了門。可後幾次看著白月無動於衷的臉,溫母哭著哭著就開始謾罵了起來,白月不堪其擾,後來乾脆不開門,隻管聽她在外麵叫罵吵鬨。
白月早已不在意溫母罵了些什麼,可是這樣的場景卻被趕過來的賀凜撞上了一次,溫母也不管賀凜是誰,居然指著給賀凜開門的白月就罵“下賤/貨”“天生是個不安分的”,聽到這些話,賀凜的臉一瞬間變得鐵青,要不是白月死死拉著他,賀凜才不管是男是女,敢在他麵前辱罵他放在心窩子裡的人,他早就捏了拳頭擼袖子衝上去了。
將人拉進房子之後白月為賀凜說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她本就對溫母沒什麼感情,以至於口吻平靜的如同一個外人,反倒是賀凜看著白月平靜的麵容時,也不知腦補了些什麼,死死地抱住了白月,眼睛都紅了。
從此過後溫母就沒再出現過,白月心裡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是她相信賀凜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心裡是有分寸的。那幾天賀凜偶爾在她麵前露出忐忑的表情,可是她卻什麼也沒問。
白月來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年也是賀凜陪著過的。溫白月往常和溫母一起,兩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也沒有什麼親戚,過年期間家裡也是冷鍋冷灶,偶爾溫母正常了可能母女兩人能過一個稍微平靜一點的新年,若是瘋起來真是一場災難。所以溫白月並不在意這些節日,而白月自然也是不怎麼在意的。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