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還沒到,就見門口位置的確站了人。此時鐵門已經打開了,那人卻垂頭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直到白月走近,那人都沒聽到聲音似的。身子僵直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怎麼過來了?”白月輕聲問道。
聽到她的聲音,蔣召臣的身子猛地一震,倏爾抬起頭來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見到的確是自己想象中的人,而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時,他身子微微晃了晃。抬起僵硬的胳膊,將一個東西遞了過來。
蔣召臣現在的模樣嚇了白月一跳,還是昨日裡的裝扮,但臉色憔悴嘴唇蒼白,眼下一片青黑。剛過了一夜而已,他下巴處就長出了青黑的胡茬,眼底也全是紅血絲,看起來很是狼狽。
白月抿了抿唇,看他抬起來的拳頭,遲疑片刻伸出手放在他的拳頭下。而後蔣召臣張開拳頭,白月便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她的手心。收回手一看,發現是一條細細的鉑金手鏈。
正是她昨日說的,丟了的那條。大概是被握了很長時間,鏈子帶著對方的體溫,微微發熱。
目光複雜地看了眼手中的鏈子,白月垂了垂眼。片刻後輕聲歎了口氣,抬眸看向蔣召臣:“是我的手鏈,謝謝你幫我找回來。”
自從她出現後,蔣召臣的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她。現下聽了感謝的話語,下意識就咧了咧嘴:“……不用謝。”
聲音沙啞,像是許久都沒開口過,唇瓣上都微微開裂了。
白月當著他的麵將手鏈帶在手上,繼而道:“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你就回去。”她頓了頓:“你現在的模樣看起來不太好。”
若是前半句後蔣召臣眼神暗了下去,後半句卻讓他重新燃起了點滴希望。他定定地看著白月,眼底仿佛有星光閃爍:“你在關心我?”
這樣的表現,似乎將白月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語氣重一點兒他眼底的微弱星光就會徹底熄滅似的。
“你如果在這裡出事了,蔣家會怪責於壬家。”
轉過身撂下一句話,白月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得身後‘噗通’的落地聲。她回頭看了一眼,便見蔣召臣眉頭緊皺、麵色極為痛苦的半張側臉,人已經麵朝下暈倒了在了地上。
…………
蔣召臣醒過來時周圍一片白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兒。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隻覺得整個腦袋要裂成兩半似的,呼吸中也帶著灼人的熱氣,顯然發了高燒。
意識到自己在醫院時,他立時側頭看向病房其他位置。卻見病房內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昏迷前的情形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那雙冷靜的眸子讓蔣召臣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來。因為起的太急,腦子中晃蕩了一下,差點兒重新跌倒在床上。
他伸手按了按腦袋,感覺到手上牽扯的力度,順著看過去便見一旁的輸液瓶。麵無表情地扯掉針頭,蔣召臣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翻身下了床就往外走。
腳步輕飄飄的,一腳深一腳淺如同踩在雲端上一樣。一整晚沒有進食找到手鏈後就守在了壬家門口,第二日才被發現。蔣召臣身子其實本來不錯,但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讓他的身體崩潰,發了高燒。
實話說蔣召臣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唯一確定的是他得守著白月直到得到她的原諒。
他當初沒覺得自己過分,但現在心底卻異常懊悔。幾乎想不通當初的自己怎麼會出這樣惡劣的主意,拿彆人的感情當做遊戲般。現下自己真正投入進去時,才知道這種遊戲多讓人厭惡。
踉蹌了兩下,蔣召臣眼前因為高燒都是模模糊糊的。走到病房門口時半個身子撞在了門側,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趔趄地仰坐在了地上,昏昏沉沉的半天都爬不起來。
一時有些無力與狼狽。
就在這當口,蔣召臣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你怎麼坐在地上?”
那聲音帶著些許驚訝和疑惑,而後他感覺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側,用力想要將他扶起來。蔣召臣甩了甩頭,努力朝身邊看去,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個側臉。
那側臉很是熟悉,蔣召臣有些怔忪,也沒掙紮輕易被人扶到了床上。眼看著對方要走,蔣召臣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拽住了她的衣服,聲音沙啞、半哀求道:“彆走。”
“我沒走。”白月應了一聲,又看了眼蔣召臣手背上因扯下針頭,而流出的血跡:“你先鬆手,我幫你叫護士過來。”
蔣召臣沒有放手,白月再次看了他一眼,伸手摁了床頭的呼叫鈴。
他手背上出血看起來有點兒可怕,護士來啞然地看了兩人幾眼,才重新將水掛上了,又替蔣召臣測了體溫。
“39℃。”護士念著:“已經低了一些了,掛完水應該就會徹底退下去。”
她說著見病房裡的兩人都沒什麼反應,特彆是床上的病人死死拽著身邊人的衣物不讓人離開的模樣。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依舊儘責地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我已經通知了蔣家人,他們應該很快就到。”蔣召臣暈倒時白月順勢就通知了蔣家那邊,現在他剛掛上水不久,估計那邊人也快來了。
“……白月。”蔣召臣仿佛不含任何意義地喊了她一聲。
“嗯?”白月看著他拽著自己衣服的手:“先鬆開,我還有其他事。”
高燒讓人神智有些遲滯,理解了白月的話語後,蔣召臣緩緩地搖了搖頭,手上拽的更緊。蔣召臣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心頭隻有一個念頭,不想讓對方離開。
“……對不起。”蔣召臣眼底遍布紅血絲,看過來時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我知道你暫時不能原諒我,多長時間我都可以等,我們不解除婚約好不好?”
若是按照往常蔣召臣的脾氣,估計不會有這麼低聲下氣的軟弱一麵。不想解除婚約也不用來哀求她,隻要把持住蔣家人以及壬老爺子的心理,白月想要解除這份婚約就很難了。
“你好好休息。”白月伸手搭上蔣召臣的手,將衣袖緩慢卻堅定地從他手中扯了下來。見蔣召臣換亂中還要伸手重新扯住的模樣,往後退了兩步:“先養病,燒退了再說。”
蔣召臣手一僵,眼神茫然地看她。片刻後扯了扯嘴角,僵硬地收回了手:“既然有其他的事情,你先去忙。”他頓了頓,語氣中滿懷希冀:“你還會來看我,對?”
白月既沒點頭也沒搖頭,直接說:“今天送你過來,隻是因為你暈倒在我麵前,如果換做彆人我也會將人送進醫院。若是因為這個舉動讓你誤會,那我隻能說聲抱歉。”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正如同不久前的你一樣,迫切地想要解除這份婚約。”
蔣召臣潮紅的臉募地變得慘白,額頭也滲出了細細的冷汗。這些話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進他的腦袋裡,他隻覺得自己腦袋快裂成幾瓣。
他想阻止對方,喉嚨卻像是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當初你們立下賭約時,可曾想過若是我按照你們所設想的,喜歡上了牧恒後會怎樣?”
白月聲音平靜,如同在敘述彆人的故事一樣。
“你能達成所願解除這份兒婚約,而我呢?或許會被你們嘲笑水.性楊.花,或許會被你們當成小醜玩.弄感情。達成目標後牧恒會毫不留情地拋棄我,將我的感情踐踏在地上。而對於這個圈子裡的其他人來說,被退婚的我會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笑話。身為你的未婚妻,卻不知廉恥去勾搭你的好兄弟。”
“不、不會……”蔣召臣喉頭乾澀卻堅定:“我不會,牧恒也不會那樣對你。”
雖然話語篤定,但蔣召臣心底卻不由自主地升起幾分慌張。他甚至不敢順著對方的話語想象下去,沒來由地拒絕這種可能。
“現在的你們的確不會。” 白月沒有繼續爭執:“不過這份婚約無論你同不同意,都會解除。”
蔣召臣逃避地閉著眼,不想接話,好似這樣就能無止境地拖延下去一樣。然而下一秒,對方的聲音讓他整個人都掉進了冰窟。
“在度假山莊時,有天晚上,你在豔巧的房間待了很久。”
蔣召臣一下子睜開眼睛,眼底通紅一片。沉默了良久,突地伸手遮住了眼睛。
“……我答應你。”他的聲音沙啞,似乎用儘了所有力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沒虐完,不想說話qaq
今天虐蔣,明天虐牧,反正都跑不掉。
跑龍套的紅毛,居然有人要?
要的仙女兒點單,明天讓他出場,給他加戲=w=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