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也就是薑嬈,一顆心瞬時沉到了穀底。
“恐怕”那兩個字讓她喉嚨間的問話變得似乎有千鈞重,有些哽啞,“是、再也好不了了嗎?”
老大夫語氣沉重,哀聲歎道:“老朽是沒有辦法了。興許是華佗再世,才能將他這腿傷治回來吧。這樣吧,我給開點藥,姑且先讓他止了痛,快點醒過來,其他的,老朽才疏,愛莫能助了。”
薑嬈渾身凍住。
她眸光顫顫地看向容渟。
他閉眸寐著,蒼白著臉,渾身上下纏繞著一股病氣,若是沒有這股病氣,不知得有多麼的眉目鮮活,意氣風發。
薑嬈內心翻湧起了極大的悔恨。
早知她就不該來打擾他的。
認識他以來,他兩次暈倒都和她有關,她為了自己不被報複,說著要對他好,可現在卻是她,害得他的兩條腿再也治不好了……
負罪感如同巨石一樣壓在了她的身上,席卷而來的悔恨幾乎要將她吞噬淹沒至窒息。
長睫漸漸被淚水浸濕,兩行淚沿著她發紅的眼眶,無聲流下。
……
回家後,薑嬈如同病急亂投醫的病人一樣,把自己關在父親的書房裡看醫書典籍。
可她臨時抱佛腳看這麼兩頁醫書,哪敢得上人家老大夫行醫一輩子的本事。
老大夫說治不好的病,就是治不好了。
薑嬈心裡清楚地知道這點,可正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才越發酸澀絕望,又不肯放棄掙紮,才兩天時間,她就迅速消瘦了下來,臉頰上的嬰兒肥肉眼可見的消失,原來明豔動人的臉,多了幾分黯然與憔悴。
她這幾日都沒有去見那少年,以前是因為怕他,可現在,她是一個毀了他一輩子的罪人,哪裡還有臉麵去見他?
薑嬈心裡甚至惱恨上了她的那些夢。
能知曉後事又如何?竭儘全力又如何?縱使她挖空了心思想要改變夢中的結局,可每一場夢的結果最終都沒有變過,不過是殊途同歸。既然如此,她做那些夢又有什麼用處?
她一連幾日情緒陰沉,直到這天晚上,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夢到了自己找到了能治好少年腿傷的法子。
大昭有位有名的神醫叫任符清,幾乎什麼病都能治,但他天性浪蕩不羈,和她爹爹年輕的時候有的一拚,不喜約束,視皇權於無物,堅決不做禦醫,隻做遊醫,還給自己定下了個規矩:此生不入金陵。
最近,正巧這人經過鄴城。
可是因為這場大雪,任神醫雖然經過了鄴城,卻繞道而行。
薑嬈夢裡眼睜睜看著他遠遠離去,卻毫無辦法,一時急到心頭嘔血,半夜愕然驚醒。
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薑嬈心跳如擂地坐在床上,她伸手按住了紊亂跳動的心口,癡癡念道:“任符青……”
醒來之前,她的腦海裡還殘存著最後的一個畫麵——
她乘坐的馬車行駛過覆雪的山道,在拐角處衝下了山崖。
可薑嬈如今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一想到能治好少年腿傷的神醫即將經過這裡,一連幾日鬱結於心的鬱悶心情一掃而光,轉而被一種摻雜著狂喜與迫切的希望所替代。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好冷清嗚嗚
紅包勾引,這章48h內落兩分評給發紅包包
以後還會時不時發紅包的,可不可以不要養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