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謀劃好,何時讓薑四爺知道這事。不然薑四爺定然又要開始,防他如防賊。
青石板路另一側,忽然傳來了幾行腳步聲。
容渟抬眸。
薑四爺抬眸。
容渟懷裡的石榴,緩緩抬起了它的貓眼兒。
六目相對。
兩男一貓,麵麵相覷。
……
薑四爺慣是個悠閒散漫,大事小事寵辱不驚的。但這次見到容渟,眼珠子快瞪出來了。
他不是該在鄴城嗎?
他也沒聽說過九皇子是雙生子啊。
見鬼了。
“你為何在這兒?”
容渟也有些意外,他沒料到能在這時見到薑四爺,定了定心神,說道:“父皇叫人帶我回京,養傷。”
薑四爺心裡,千江流水千江斷,四麵山脈四麵倒。
震撼異常!
“哪日回來的?”
“十二日前。”
比他回來得還早……
一想到他這回金陵的安排,卻是正好又把女兒送到這臭小子身邊來了。
老父親這心立刻就像下了油鍋一樣,身體搖晃,搖搖欲墜。
方才還覺得這小子可憐。
現在又隻剩下了可惡。
他掃到了容渟懷裡的貓,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秦雲養的貓,不就是隻又胖又圓的白貓?
他女兒也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怎麼會在容渟的懷裡?
背後的可能性讓老父親警覺而又崩潰。
“這是不是漱湘宮裡的貓。”他指著石榴問,手在抖。
若換了旁人,容渟連一聲是,都懶得說。
但他想通了。
年年的家人,對她來說不是旁人。
那對他而言,也不該是旁人。
他垂著眼,語氣裡藏著一絲可憐,“這貓跑到了我住的壽淮宮裡。壽淮宮空置多年,鼠患不休,隻有兩個太監與我這個殘廢住在那裡,隻能任老鼠成行。雲貴妃的這隻貓,是跑到我那兒,逮耗子。”
隻最後一句,答了薑四爺的話。
前麵那幾句,全部都在賣慘。
低著頭,緊繃泛白的手指,顯得他像是怕人責怪一樣,“是這貓自己跑來的,我現在,正想把它送回去。”
薑四爺心裡還是覺得這小子可惡,卻也不得不說他可憐。
他沒法衝著一個殘廢發脾氣,更沒辦法對一個正在做好事的後輩發脾氣,他對容渟說道,“正好我要到漱湘宮去,你把這貓交給我便是。你回你的壽淮宮吧。”
容渟遞貓過去。
在薑四爺低頭看貓的時候,他兩隻手臂交握了起來。
指尖卻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迅速剜進胳膊,深深的,蒼白手臂上,漸浮現出二三道紅痕。
“四爺當心。”他挪了挪手,露出了胳膊上由他自己抓出來、像爪痕一樣的紅痕,不緊不慢,汙蔑石榴,“這貓的爪子撓人,我便被撓了。”
薑四爺眉頭一皺,低頭看著懷裡白貓的爪子。
不算尖利,但確實能將人剜出傷痕。
再看看少年的手臂,撓得還不輕。
他攥住了它的爪子,免得它撓他,忍不住多問了容渟一句,“你宮裡,有藥嗎?”
容渟麵色微苦。
薑四爺看他這模樣,就知道問了相當於沒問。
他那耗子窩裡,肯定沒什麼藥。
想想這小子在鄴城那淒慘模樣,他這回了宮裡,就在想對付他的人眼皮子底下待著,肯定更加的寸步難行,太醫院夠嗆能給他開藥的。
這小子,還真的挺可憐。
“那你隨我來吧。”他歎了一口氣,說完,轉身先行。
容渟卻在薑四爺轉身後——
臉上的可憐忽的淡去不少,眼底,暗芒微露。
手搭在輪椅車輪上,緩緩跟上。
……
薑嬈午憩醒來,便喊來明芍為她紮好頭發。
她要出門。
容渟身邊的兩個隨從太監,底子雖然被她查清了,兩個人都很乾淨,可方才夢裡,她夢見其中一個太監,被嘉和皇後收買,成了她的眼線。
是她沒見過的那個,個頭矮些的小太監。
那便是司應。
她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容渟。
正穿著披風,卻聽見有宮女走進來說:“姑娘,四爺來看您了。”
薑嬈小臉一垮。
她最近一直在等著她爹做完畫來找她,好向爹爹坦白她的決定。
可怎麼,偏偏是現在?
即使有小姨幫她,她爹爹那邊,肯定也有些棘手。
最要緊的事,爹爹他還一直覺得九皇子在鄴城……
她都沒想好,該怎麼向他提九皇子已經回金陵這事,才能使他沒那麼吃驚。
這時聽那宮女又說道:“九皇子跟在四爺身後,一道來了。”
薑嬈一怔。
作者有話要說: 《我撓我自己——論茶藝對付嶽父的可能性之其實我也沒有辦法要是可以我甚至想直接喊爸爸》作者:容渟
石榴:老鼠沒逮到,鍋從天上來
為了試一下,自己撓自己是什麼效果
我對自己的胳膊下手了
現在看著紅彤彤幾道紅痕的胳膊
“……”
工傷
【流淚熊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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