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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農村孩子,知道他爸有錢有勢,被打了也不能把他咋樣,隻是儘量能躲則躲。可不知怎麼回事,聽說了沈浪的名號,昨天放言三天後要揍沈浪。

“那狗日的目中無人,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咱浪哥不是浪得虛名。”

沈浪咬著牙,微微活動一下左臂,“過幾天吧。”

“啊?”

“王小東,啊什麼啊,門口站著去。”老師一個黑板刷甩下來,正中他前胸。

前頭兩個女生回頭,他的臉色瞬間青紅交替,滿不在乎“切”一聲,懶洋洋去了門口。站那兒也不規矩,一會兒擠眉弄眼,一會兒朝走廊外吹口哨,學生們或多或少都被他製造的噪音影響,心不在焉。

數學老師是個暴脾氣的老頭,少有的責任心尚存的老師,一個箭步衝過去揪著王小東耳朵,“不讀就給我出去,啥時候想通了讓你爸送來。”

林雨桐悄悄歎氣,越是不重視教育,榮安隻會越來越窮。沒幾年,榮安修高鐵和高速公路,甚至機場,被占用農田賠償,許多農民有了錢,這些不念書的孩子人手一輛摩托車,打架鬥毆每年都要死好幾個,喝醉酒摩托翻車死幾個……

在雲嶺省是出名的“民風彪悍”,去省會城市租房,人一聽老家是榮安的,都不願租。

***

當天晚上到家,“奶,我大伯和姐呢?”咋天都黑了還不回家。

“你姐說要回學校,大伯送她去市裡。”林大伯怕閨女受委屈或者想不開,打算在市裡陪她幾天。

“這樣也好,去她二叔家住幾天,等她情緒穩定再回來。”伯娘想得挺簡單。

林雨桐一頓,林老二會讓大伯免費住幾天?她記憶中,林家人就沒有誰能在他家過夜的。送陽子上高中那年,辦完入學手續時間晚了沒車回來,奶奶和大伯上門,受不了兩口子臉色,最後出去住招待所。

果然,喬大花臉一垮,“可拉倒吧,他是兜裡沒錢還是大街上招待所全倒閉了?”

伯娘訕訕的笑笑,不敢順著說小叔子和弟媳婦的話,隻是擔心的看了侄女一眼。

雨桐不止不生氣,還跟著點頭,“對,咱有錢住招待所,有熱水還能洗澡,去他們家乾嘛。”

喬大花知道她徹底死了回城的心,也隨她說。隻是想起自己最得意的兒子,又氣又恨。“要沒老娘,沒你大伯供他讀書,現在還不知在哪塊地裡刨食呢!”

“咱們大梅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這二叔也不聞不問,哼!以後有本事也彆回來,回來老娘得吐他幾口唾沫,大學學的就是忘恩負義嗎?”

伯娘見雨桐還在,“媽,我去打洗腳水,累了一天洗洗早點睡吧。”當著孩子麵說大人不是,這不為難孩子嘛。

當然,林雨桐還巴不得奶奶多罵幾句呢。

***

星期五,哥哥和姐姐都會回來。雨桐摸摸兜裡零花錢,到鎮街上買了三斤豆腐和一袋蒸肉粉,村裡有人殺豬,回去順路買幾斤,配上新鮮土豆,做粉蒸肉特好吃。

想想就流口水。

提著豆腐,穿過街道,再穿一個夾道是最近的路,能省五分鐘。

剛到夾道口,忽然聽見嘈雜聲,伴隨著“劈裡啪啦”扔磚頭和甩鐵棍的聲音。小鎮青年打架是常事,她不想多管閒事,剛要退回去準備繞路。

“沈浪這小子骨頭還挺硬,上次單挑咱們七個,差點把老子腿弄折,這次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是是是,維哥也是這麼說……放心。咱們二十幾個弟兄,夠他喝一壺的。”

林雨桐皺眉,二十多個打一個?這鎮上應該隻有一個叫沈浪的吧?

“沈浪,維哥來了一個星期,就你不去拜山頭,啥意思?不給咱維哥麵子?”

林雨桐的角度也看不見,隻聽見一把桀驁不拘的聲音:“不好意思,長這麼大我隻拜過死鬼媽。”

原來,他母親去世了?

這句話顯然激怒了劉維,他一腳飛踹,隨著實肉發出的“砰”聲,雨桐還聽見抽氣聲。可以相見,落單的沈浪肯定被踹得不輕。

這個年紀的少年正長個子,容易缺鈣,骨頭脆得很,會不會……雖然跟他沒啥交集,但終究是同班同學,眼看著他被打傷打殘,林雨桐不是這種人。

她提著豆腐,撒腿就跑。

穿過街道,順著河邊跑幾步就是鄉鎮派出所。

沒一會兒,兩名年輕警察站夾道口,“喂,那邊是什麼人尋釁滋事?想吃牢飯了是吧?”

“維哥警察來了!”

“走!姓沈的你給我等著!”

最終,一群年輕人還是罵咧著走了,警察也懶得進去,見人走光就回了所裡。今兒是報案的人說二三十人打一個學生,要不是怕出事,誰也懶得管。

經這麼一出,林雨桐也不想再抄近路,從大路回家去了。

半小時後,一個穿白襯衫的少年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鼻血,仰頭將猩紅的血液倒逼回去,一瘸一拐出了夾道。【請收藏本站,更多更新的無防盜站,<a href=/ target=_bnk>姐姐文學網</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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